第243章 打賞

  「其實，小的只是聽二小姐的吩咐做事罷了。」大黃倒也聰明，將功勞全推到了許曼貞的身上。雖然事實確實如此，不過他面對功勞能夠不動心，也是難得了。

  趙君正讚賞地看了眼大黃，點頭贊道：「不錯不錯，你的花藝確實是難得一見，應該值得重賞。」說著，他便高聲呼喚了一聲，無笑趕緊小步跑了過來。

  「賞，白銀百兩，玉如意一柄，桃花狂人題畫扇一柄……」趙君正心情好得很，他開口便念出一長串的打賞名單，聽得下面諸人個個心驚肉跳。那個什麼白銀百兩倒也罷了，雖然已經很不少，可是他們怎麼說也是世家出身，也不至於就連百兩白銀的打賞都驚心。

  只是那個桃花狂人畫的扇……那個桃花狂人可是近些年最著名的畫師啊，聽說他的畫，就算是北面遼國的王親貴族們，也是追捧得不得了，可是卻是極難弄到手。因為桃花狂人確實也當得起狂人這個稱號，誰的面子都不給，若是興致來了，一天能夠畫好幾張，可是心情水好的時候，長年都不動筆，非常的個性。

  可惜他總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居多，這個時候，就算是當皇上的來向他求畫，他也不會理睬的。平常一身舊衣，提個小酒壺，到處賒酒吃。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更是讓人難以找到。

  現在他的畫值錢到了什麼地步，沒有一個人能夠清楚的描述出來。所以當趙君正對一個園丁打賞卻要拿出一份桃花狂人題畫的扇子之後，許府這些人，真的都嚇到了。

  可是無笑卻仿佛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主人說了些什麼，只是非常恭敬地應下來，然後就出去了。

  留下滿院子人，暗暗地用充滿各種情緒的眼光打量著趙君正。尤其是蔣守逸，他用一種非常複雜的眼光打量著趙君正，咬了咬牙，大聲吩咐道：「賞白銀百兩，錦緞一匹……」他停了下來，想了想，又說道，「我屋子裡面那幅齊山老人的畫也……」

  「少爺！」本來花青聽到自家少爺要拿這麼多東西打賞一個花農就很不高興了，現在聽到少爺為了跟人賭氣，竟然還要將齊山老人的那幅畫也賞了，頓時再也抵制不住，尖叫了起來，「那幅畫可是貴妃娘娘過年時專門贈您的！怎麼可以隨便送人呢！」

  蔣守逸沒有料到花青竟然敢質疑他的決定，頓時臉色變得非常的豐富起來，又羞又惱，大聲說道：「姐姐送我了就自然是我的東西，本少爺愛如何處置就自然如何……」

  「少爺，您變了。」花青雙眼含淚，用一種又是傷心又是失望地表情看著蔣守逸，慢慢說道，「您變得奴婢都已經不認識了……」

  蔣守逸還沒有說什麼，她便傷心地轉身跑遠了。

  「實在是……」蔣守逸看著一旁眾人怪異的眼光，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許曼貞微微一笑。這個丫頭可真是有點意思呢。看來，如果不出意外，讓許淑貞嫁過去的話……只要有這個丫頭在，許淑貞也得不了什麼好呢。

  她專門盯了眼許淑貞，卻見她低垂著眼帘，似若有所思的樣子。

  「咳！」一直還沒有怎麼說話的許達鴻見現場氣氛尷尬之極，便輕咳一聲，開口說道，「曼貞，你這麼能幹一個園丁，可是從哪裡找到的？轉給哥哥如何？」

  「妹妹的不就是哥哥的麼？」許曼貞輕柔地說道，便讓這個園丁上前向許達鴻見禮。

  在場的幾人，便紛紛誇獎這個園丁心思慧巧，能幹伶俐，紛紛打賞起來，就連因為許淑貞懷裡那隻小狗而一直悶悶不樂的許瑩貞，也讓丫頭取了幾樣還過得去的禮物贈了他。

  只有蔣守逸尷尬非常，他開口許了東西，可是沒有想到花青真是一去不復返，就這樣將他晾在了這裡。而花青不開口，他帶來的那些丫頭，便沒有敢去取東西的……

  最後只好從自己的身上取了塊質地上佳的腰間墜的玉佩，雖然實在是不舍，可是現在情況，也由不得了。也不由得暗暗埋怨花青，一幅畫捨不得，可是又不送點東西來……讓他一個人在這裡丟大人了……

  「二小姐的花宴果然是不同凡響。」宴散客走之時，吳姿卻是特意走上來向許曼貞示好，微笑著說道，「奴婢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這麼出奇的花宴呢。」

  「讓吳姑娘見笑了。」許曼貞一邊與她虛與委蛇著，一邊小心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她，吳姿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就算許曼貞自己已經是相當的漂亮了，可是她仍然不得不承認，許世勛這個老頭子的桃花運真的是強了，他的姨娘，就算是老去的那些，也是一個個風韻猶存，更別說這幾個新納的，當真是春蘭秋菊，人比花嬌。

  如果非要挑個差點的……到是最得寵的五姨娘南容，相貌只能算是中上。只是，人家性情好，溫柔又體貼，更兼傳說中，長得頗似老頭子心中的那個誰……所以她得寵，也是非常好理解的事情了。

  只是，許曼貞仍然有些替江氏抱不平，又隱隱地替自己的將來擔心。誰說自己的未來，就不會是江氏的現在呢？女子將自己的一生命運交給了一個幻想出來的「良人」，可是這個世界上，哪裡會有什麼真正的良人？

  「二小姐，這個園丁如此能幹，奴婢見之驚喜，只是音閣那邊……沒有什麼好的花木，奴婢能不能也請他幫忙種一些銀芽柳？」吳姿討好地問道。

  銀芽柳？許曼貞抬了抬眉毛，又馬上變成了笑容，說道：「吳姿姑娘若是喜歡，那請便吧，這也不是什麼非常難得的東西。」

  「多謝二小姐。」吳姿到像是得了什麼天大的好處一般，再三地道謝著離開了。

  「你要銀芽柳做什麼？」出了一葉園，紅香有些奇怪地問道，「這個東西賤得很，值得專門同她要麼？」

  吳姿用一種鄙視的目光看向紅香，不可置信地問：「你這麼笨，四姨娘怎麼會上你的當的？」

  紅香頓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吳姿便慢慢地向她解釋道：「你看看五姨娘，她當時沒有抬為姨娘的時候，是居住在春香院的，說起來，護著她的肚子，四姨娘也是出了大力的，可是抬成了姨娘後，五姨娘跟誰比較親近些？」

  紅香仔細地想了想，搖頭說道：「反正她與四姨娘不親近。」當時她還是四姨娘的丫頭紅香，還頗有些氣憤，替四姨娘不值得呢。

  「那麼，這麼多年，音閣從來沒有人有孕過……除了五姨娘，你覺得這是什麼原因？」吳姿一臉的玩味的看向紅香。

  紅香頓時一愣，傻傻地看向紅香。

  「你升為姑娘，身為春香院的丫頭，老爺卻讓你住在清姿園裡，這又是為什麼？」吳姿繼續問道。

  紅香呆呆地回答說道：「老爺害怕四姨娘……」害我。想到這裡，紅香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

  「你也還好，總算沒有傻到家。」吳姿笑著伸出她那蘭花瓣一般白淨柔軟的手指來，輕輕在紅香的額頭上點了一點，「你以為我為什麼來接近你，是四姨娘吩咐的。」

  紅香頓時感覺一陣寒氣從腳底板直衝了上來。

  「你聽她的話，要……要……對我怎麼……樣？」紅香結結巴巴地問道。

  吳姿收回了她的手，好笑地看著紅香，說道：「我既然告訴你了，自然是沒有聽她的吩咐。不過，這麼多年，你一直在服侍她……有沒有知道一點什麼？」

  「什麼？」紅香仍然是傻呆呆的。

  吳姿感覺這個紅香當真是笨得可以，這樣笨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入了老爺的眼的？不過，她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不滿與輕視，四周掃了一眼，發現沒有人，便輕聲在紅香的耳邊問道：「就是……四姨娘有沒有安排你為音閣的姑娘們準備特別的東西？」

  特別的東西？紅香怔了怔，這理解了過來，吳姿指的是避孕的東西。

  四姨娘當家這麼多年，除了一個南容，便再也沒有半個姑娘有孕，所以要說四姨娘沒有動過手腳，那是只怕連老爺都不會信的。

  紅香自然也不會信，可是任她再三思索，也不記得曾經有這麼一樣東西過。

  「想起了沒有？」吳姿充滿期待地看著紅香。她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圖什麼？不就是想懷個身子，那麼自己下半生便有靠了麼？

  可是真的沒有想到紅香能夠這麼笨。

  「其實……一直以來，四姨娘信任的人都是小玉。」紅香非常老實地承認道，「就是前段時間，小玉笨手笨腳的做錯了事情，四姨娘才開始信任我一些的……」可是這麼機密的事情，四姨娘卻是一次也沒有交給她過。

  吳姿皺著眉頭，仔細地想著。不管四姨娘用的是什麼藥，總之，效果不會是特別猛的那種，不然，早就被人發現了。

  可是，藥效不猛的話，那就得長期服用，而且還得不起眼……所以音閣的人才從來沒有懷疑過。只是五姨娘起了疑心，沒有用過，所以就順利懷上了身子。

  但是，紅香卻是一問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