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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孝與禮

2023-11-04 09:07:34 作者: 淳寶寶
  「跟少爺沒有關係,是奴婢自己的意思。」花青說著,生硬地給他行了一禮,然後就自顧自地走開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許達鴻是真的懵了。

  到了學堂里,許達鴻看到蔣守逸果然已經坐在位子上開始讀書了,許達鴻想了想,走到了他鄰桌,做了個手勢,那個少年便抱起自己的書本,去了另一個空桌了。

  許達鴻坐了下來,然後也打開了書本,好像在看著書,實際卻是用只有蔣守逸才聽得到的聲音,悄悄地問:「怎麼了,你怎麼今天一個人來了?」

  孰料蔣守逸根本就不理他。許達鴻碰了一鼻子灰,也有些悻悻地,可是又怎麼地想不出來原因,只好摸摸鼻子,正好孟夫子一臉嚴肅,背著手進來了,許達鴻便也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打開手中的課本,認真看了起來。

  「今天,為師先給你們講段論語。」孟夫子的臉色黑黑的,話音才落,下面便一陣低低的動靜,所有人的學生都將《論語》翻了出來。

  「孟懿子問孝。子曰:『無違。』樊遲御,子告之曰:『孟孫問孝於我,我對曰『無違』。』樊遲曰:『何謂也?』子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

  孟夫子念完,停了小會兒,才問道:「這段,何解?」他那雙如鷹一般的眼睛便在底下眾學子跟前巡來巡去的。

  下面坐著的所有學生全部都將論語翻到了《卷二為政第二》,然後都裝出一副用心讀書的樣子,將書立起,整個人都縮到了書後面。

  「許達鴻,你來回答一下。」孟夫子一下子便看到了這個新入學的學生,這樣的學生,雖然有過參加入學考試,可是剛開學,他肯定還是要多問幾回,才會放心。

  許達鴻心中大叫倒霉,他在族學裡當然是學過一段的,可是誰知道族學裡面的先生的解釋,跟孟夫子的解釋有沒有什麼區別?要是區別大了,自己可就倒霉了。

  他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蔣守逸,想讓他提示一下……誰料蔣守逸卻是坐得端端正正,一眼也不看他。

  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許達鴻有些怒了,到底自己怎麼得罪他了,弄得他這個樣子?

  「是,」這是在先生面前的第一次表現,所以許達鴻很小心地組織了一下,才回答道,「孟懿子向孔子請教何為孝道。孔子說:不要違背。有一日,遲替孔子駕車,孔子告訴他說:孟孫向我問孝道,我回答他說:不要違背。樊遲問:說的是什麼意思呢?孔子說:父母活著,按照禮來侍奉他們;死了,按照禮來安葬他們,祭祀他們。」

  「嗯。」許達鴻的回答,孟夫子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是仍舊沉著臉,又問道:「為什麼孔聖人要向樊遲提起這件事,引導他發問,然後再作具體的解釋呢?」

  「這個,這個,」這個題目明顯比剛才那個難多了,許達鴻急得臉上都出汗了,仔細地想著,回憶著當初在族學裡,族學的先生是怎麼說的來著,可是突然間他有了一點自己的看法,「因為孔聖人說的不要違背的,不是父母,而是禮。父母是人,總有缺點和不對的時候,哪能永遠不能違背呢。而禮是天下通行的法則,是我們必須遵循不二的。」

  「還不錯,坐下吧。」孟夫子總算是點頭了,許達鴻一頭汗地坐下,趕緊擦拭。

  而他的發言才落,下面的學生也開始小聲地議論紛紛起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顯然,學生們是想起了年前先生納妾的事情了。

  孟夫子聽到學生在下面大放厥詞,臉更黑了,卻並沒有說什麼。

  這話才一出口,好幾個聽到的學生便笑了起來。許達鴻也是一愣,是啊,第一天先生就問這句話,談孝,到底是什麼意思?不要違背?到底不要違背的是父母,還是禮?禮又是什麼?

  先生對於納妾的看法,到底是怎麼看的?自己剛才的回答,他是真的認為是對的,還是只是口頭上隨便說說?

  回到家中後,他與許曼貞聊天的時候,便說到了這件事情,很是奇怪地說道:「孟老爺的看法,我想了很久,也是想不明白。」

  許曼貞卻對這樣的學術問題沒有什麼興趣,如果不是許達鴻剛才主動說了翻譯,她還真不知道那一堆的子曰、某某曰是什麼意思。

  她的關注點落到了另一很有些怪的事情上。

  「哥,你說蔣守逸不理你?」許曼貞關注的卻是這事,「你最近做了什麼事情惹他生氣了?」

  「沒有啊!」許達鴻非常的冤枉,「前幾天跟他說一起去學堂的時候,他還答應得好好的呢,後來,後來沒有什麼事啊。」

  那可奇了怪了,許曼貞托著下巴仔細地想著,看來,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應該找人去打聽一下才行。蔣守逸的態度真的是太奇怪了……

  「喂,你先別管蔣守逸了,說說孟夫子到底是什麼意思吧,到底他說『不錯』,是真的認為我回答得不錯嗎?」許達鴻見許曼貞不理睬自己的問題,有些急了。才到一個新的學堂,他自然希望在先生面前的表現都是最好的。

  「他既然說不錯,那就不錯唄。」許曼貞想不通哥哥到底在那裡糾纏些什麼,難道要孟夫子黑著臉大罵一頓,他就舒服了?

  「不是,他的態度好怪。」許達鴻說道,「他自己立志不納妾的,可是最後迫於母親的壓力還有家族的壓力,只得在四十壽誕那天納了一個妾。可是,今天他問的這話,你聽聽啊: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你幫哥哥分析,先生對他納妾的行為,是不是後悔了?」

  許曼貞按照許達鴻給她說的那些解釋,仔細地咀嚼了一番,若有所悟,點頭道:「你們讀書人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能不能揭開給我看看?」

  「別鬧!」許達鴻趕緊制住她搗蛋的雙手,又在那裡仔細地思量起來,「孟先生起先同意納妾,可是現在又後悔了……他是不是也是在那裡思考,『孝』到底是什麼……」

  「這很簡單嘛!」許曼貞實在受不了他的腦袋了,一點這么小的問題,偏偏他引經據典地想了半天了,還越想越糊塗,她忍不住地說道,「你只要將你自己代入到孟夫子的角色里,再去想想他當時面對的事情,再結合這句子曰什麼什麼曰的……不就能知道了嗎?」

  「是啊!」許達鴻大喜,連聲向許曼貞道謝,然後又沉思起來。

  許曼貞便吩咐月菊去瓊華院附近打聽打聽。如果說白心特別忠誠,江桂人很聰明機靈,白珠擅長執行力,那麼月菊就是擅長交際。像這樣打聽消息的事情,許曼貞一般都是交給她的。

  等月菊打聽了消息回來了,許達鴻還在那裡埋著腦袋,把自己代入到了先生的角色里,不時間,還神叨叨地念念有詞,只是聲音又小又含糊,許曼貞把耳朵湊到了他嘴邊,也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小姐,消息打聽到了。」月菊輕聲在許曼貞的耳邊說道,又看看許達鴻,有些遲疑。

  「你直接說吧。」這事跟許達鴻也有關係,倒不用去瞞他。

  月菊便往後退了一步,用正常的聲音說道:「小姐,奴婢去瓊華院裡,找到幾個以前關係不錯的丫頭,問了問,據她們說,前天的時候,三小姐去了一趟瓊華院,進去的時候,花青姑娘都擋著門不讓她進去,出來的時候,卻是蔣公子帶著花青還有蘇木姑娘一起送的,而且花青姑娘對三小姐還特別的熱情。」

  停了一下,她又說道:「有個丫頭還說,當時三小姐的眼睛好像有些紅,可能是在裡面哭了……」

  原來又去賣眼淚了麼?許曼貞心底冷笑,和藹地對月菊說道:「你做得很好,待會回去了,就去找白心領賞吧。」

  「怎麼還要回去再賞?現在就要賞。」突然間,許達鴻說道,到是讓許曼貞嚇了一跳,這個人,什麼時候醒來了?

  她用懷疑地眼神看著許達鴻,問道:「你不是正在那裡代入嗎?已經想通了?」

  「想通了。」許達鴻滿臉的笑容,從自己的懷裡摸出一塊玉佩,正要遞給月菊,卻又停了下來。

  這塊玉佩,就是苦艾死的時候,從她身上找出來的那塊。可惜的是,線索全部都斷掉了,人家掌柜認出來,說是一個小丫頭定的,而那個丫頭按他的描述,卻正是綠葉兒。

  可是綠葉兒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所以這事就此擱淺了。許達鴻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竟然還隨身帶著這塊玉佩。

  默默地看了半天,他將這塊玉重新塞進了懷裡,從腰間拽下了一個自己正用的白玉玉佩,送給了月菊。

  「哥哥,你這也太貴重了!」許曼貞趕緊提醒道。

  「當得當得。」許達鴻連聲說道,「今天哥哥高興,想通了一個難題。我終於知道先生的想法了……就沖這個,這塊玉便沒有白賞!」可是看他的表情,怎麼也跟高興掛不上勾。

  可是這與月菊有什麼關係呢?許曼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讓月菊退下去了。

  「怎麼,想通了,就給妹妹來說說,孟夫子到底是怎麼想的?」許曼貞這樣問,也是有意地想要讓許達鴻不要糾結於苦艾的事情之上。

  果然,一說起這個話題,許達鴻便真有些眉飛色舞了,他興奮地說道:「我剛才將自己代入到了先生的角色里,當時因為孟府一直沒有兒子來延續香火,所以母親逼迫甚急。孟老爺為了『孝』,只好委屈自己,同意了納妾,即是開始時聖人說的『不違』。」

  「可是後來他卻覺得,聽從母親的話而去納妾,卻並不是真正的孝,因為他想明白了,孝那個不違,不是指的父母本身,而是指的禮。這是先生對『孝』的一個認識過程。」說完,許達鴻又感嘆地說道,「本來大道理人人都懂,可是事到臨頭的時候,能夠想起都不容易,更何況運用了。」

  許曼貞黯然。如果孟老爺早些想這個「孝」的真諦,那麼,現在孟麗雅一定不會這樣難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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