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幕後黑手

  五姨娘微笑著說道：「夫人，你也不要怪她，曼貞也是一片好心。」

  許曼貞說的這話雖然不合她的身份，可是五姨娘南容的外家是莊子上的，她記得小時候去外婆家裡玩時，外婆曾經在媳婦的面前叨道：「才懷孕就要去床上躺著，越躺才會越沒有力氣！你看我當年，生產的那天還在地里做活，發作了，穩婆才請到家，我都已經生完了。」

  那個時候她還太小，所以她外婆這樣罵媳婦也沒有避忌著小外孫女，只是這句話，就一直留在了南容的心裡。現在自己懷孕了，許曼貞又跑來跟她說，孕婦要多走動，多做運動，生產的時候才方便，她便一下子就想了起來。

  兩個一印證，五姨娘便知道，許曼貞這話，是真的是一番好意，於是每天都會叫丫頭陪著，小心守在一旁，讓她自己自由地在院子裡走上幾圈。為了走動的時候心情憐悅些，她又叫花房的人給她種了很多的花木，現在便有幾株蠟梅開花了，整個院子裡面都香得很。

  五姨娘現在是整個許府的寶貝，尤其是許世勛與江氏兩個主人，去清姿院去得實在勤快，下人們都是瞪大眼睛在一旁看著的，自然，也就都小心翼翼地應承起五姨娘來了。

  像這冬天，本來培育花木也不容易，若是別的人要花木，一般都很難要到，可是若是五姨娘要的，那花房的人，一定是排除萬難也要送些來。

  於是現在五姨娘的清姿院各色花卉多得很，許曼貞也饒有興趣地一樣一樣地看著，暖房的人也真的是上心了，竟然都是開花的。

  「咦，這個是什麼花，怎麼我以前沒有見過？」許曼貞對花的了解並不多，而且，因為前世見慣了一年四季什麼花卉都有，所以對眼前這些違背時間規律開放的鮮花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只是看到一盆長相奇怪的花，便叫了起來。

  「回二小姐，這個叫魚尾葵。」一個粗使丫頭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哦，這裡大部分的花，你都認識嗎？」許曼貞饒有興趣地問道。

  「基本上奴婢都能叫出名來。」那個丫頭有些小自豪地說道，「奴婢叫雲珠，是清姿院裡專門負責打理這些草木的。」

  雲珠？許曼貞有印象，這不是母親賜給五姨娘的三個丫頭之一嗎？原來在這裡打理草木呢。

  「好好做，讓你管理這個，證明五姨娘很器重你的。」許曼貞微笑著鼓勵雲珠道，「你別小看了花木，有很多香味，可是對孕婦不宜的……」

  突然，許曼貞的聲音停了下來，雲珠也是大愕，看向了許曼貞的視線盯著的地方。

  「這些花，都是花房搬來的嗎？」許曼貞沉聲問道。花房的人都應該是非常熟悉花卉的老人了才對，怎麼會犯下這樣的錯來？許曼貞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離魚尾葵不遠的另一盆花，這個不是玉丁香嗎？怎麼也擺過來了？

  「是啊。」雲珠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回頭道，「這花開了香得很，五姨娘很喜歡這盆花呢。」

  還很喜歡？許曼貞陰沉沉地目光便向五姨娘的肚子掃了一眼，這是誰做的？是真正的意外，疏忽，還是有人的刻意？

  那邊五姨娘似乎接收到了許曼貞不悅的目光，驚疑地望了過來，許曼貞便趕緊收了視線，問雲珠道：「這些天，除了老爺夫人，還有什麼人來過……或者說，他們或者他們的下人，有可疑的地方的？」

  可疑？雲珠仔細地回憶了好久，最後搖搖頭，說道：「二小姐，自從奴婢來這裡，就沒有發現什麼特別可疑的，不過除了老爺夫人還有您外，府里除了幾個少年，其餘人都來過，也都送了些小禮物，具體是什麼，奴婢只是在院子裡做活的，就不清楚了。對了，三姨娘送的是糕點，五姨娘分給我們吃了。」

  三姨娘那個傻大個！許曼貞哼了一聲。這可不好辦，這些花，難道真的只是疏忽？

  她能夠認出來這盆花對孕婦不好，最主要還是當年一個紅遍各大電視台的重播了又重播再重播的一品紅劇的福，裡面涉及到了很多這樣的內容。

  而那些自己不知道的，院子裡面這麼多花，還有沒有連自己也不知道的呢？誰也說不清楚呢。

  她目光沉了沉，覺得還是應該同五姨娘提一下，免得被人害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更兼現在清姿院的人都是娘親安排的，特別是這三個丫頭……如果非說是娘親安排的，那可真是冤枉大了。

  她揮手讓雲珠離開，站在原地，仔細思量了陣，才向江氏與五姨娘走去，又換上了一臉明媚的笑意。

  「姨娘，你問大夫了沒有，肚子裡是個弟弟還是個妹妹？」許曼貞開心地笑著，盯著五姨娘的肚子，問道。

  五姨娘卻是記起剛才許曼貞朝她看過來的那一眼，心中有些惴惴，不知道又是哪裡不對，現在聽到許曼貞這樣問，她也只好陪著笑容說道：「這個……鍾御醫說是個男孩。」

  那還真是中了。許曼貞心想，江氏倒是已經知道了，所以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許曼貞又與南容東拉西扯的說了好一陣話，才似乎有些不經意地問道：「姨娘，你這院子裡開了這麼多花，會不會覺得香氣膩啊？」

  膩？五姨娘一愣，這麼香，怎麼會膩呢？

  可是許曼貞拉著她說了這麼久的話，其實真正想說的，就是這一句話。她一定不是沒有意圖的。

  江氏與許曼貞又與五姨娘說了一陣話，便告辭了。

  走在路上，許曼貞的臉便陰了下來。

  「娘，五姨娘院子裡面的花，應該好好地去查一查。」許曼貞說道。

  江氏很吃驚地看向女兒，問道：「怎麼回事？」

  許曼貞含糊地說道：「今天女兒看著那些花開得那麼美，就湊近去看看，又問了問那個管花的丫頭，原來她就是娘親你當初送的三個丫頭中的一個。」

  江氏已經習慣了女兒經常給自己出主意了，她也很信得過女兒，便仔細地聽著，只聽許曼貞接著說道：「那個丫頭說，五姨娘很喜歡那些花，經常在花跟前呆很久的，而女兒只是在那裡多蹲了一會，就覺得有些難受。五姨娘天天往那跟前湊，會不會有些不好？」

  「這個……」江氏思考了一下，也有些緊張，五姨娘肚子裡面的這個孩子，可是要過繼給世銘的，一定不能出意外，更別說，現在自己掌管著家務，如果五姨娘再出事，自己可真是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馬上讓人將五姨娘院子裡面的花草全部搬走。」江氏下令道。

  「娘，這個你到不用急的。」許曼貞趕緊擋住江氏，說道，「剛才我已經暗示過五姨娘了，如果她笨得理解不了，咱們再叫人去搬不遲。而現在咱們要做的，卻是要好好查查，這個事，到底裡面有沒有人做手腳，又到底是誰。」

  江氏也想起了多年前的那樁事，她沉著臉，便讓紅芪將暖房的管事人叫了來。

  暖房的管事是個滿臉皺紋的老頭，姓關。暖房裡面的活，技術性強，可是卻又是特別的辛苦，是府里數得著的一個苦差事，這樣的活，就算是個管事，也是很少有人願意去當的，所以這個老關並不是府里得臉的人。

  只是許曼貞記起一事，當時許淑貞想用花來嫁禍自己，而能夠做證自己沒有去暖房的人就是他，卻偏偏不在。

  那麼，這個看上去一臉老實相的關老頭，很有可能便是許淑貞的人。許淑貞上次用花來陷害自己，可見她對花草的習性頗為熟悉，這次，很有可能，仍然是許淑貞下的的手。

  這招用的，不聲不響的，到是滿符合她的性子。幸好自己去了一趟，又起了好奇之心，不然，出了事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江氏看著這個老老實實的管事給自己行完禮，垂著手，彎著腰站在下面，便沉聲問道：「現在暖房裡面的花，你都心中有數嗎？」

  「回夫人的話，」老關惶恐地回答道，「暖房的花全是小的培育出來的，小人了解它們，就像了解自己的孩子一樣。」

  「那有些花有特殊的作用，你知道嗎？」許曼貞插口道，「比如我在書看到說滴水觀音可以致人失明，茉莉會讓人睡不安穩……還有那個玉丁香，你都知道嗎？」

  「回二小姐，您說的這些，小的侍弄了一輩子的草木了，當然清楚。」老關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不過您說的那個玉丁香，還有之類的花木，小的正是考慮到這點，從來沒有在暖房裡培植過。」

  沒有？許曼貞一下子便來了興趣，她坐正了身體，眼睛緊緊地盯著老關，問道：「你確定？真的沒有？」

  老關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肯定地說道：「小的可以確定，是真的沒有。」

  看來，這個東西是那個自己培育出來的了。她放鬆地坐下，問老關道：「這段時間，府里是否有人向你請教花木種植之術？」

  「有的，」老關點頭說道，「五姨娘的一個丫頭雲珠，最近經常會向小的打聽花木培育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