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比賽

  「父親……」許曼貞想了又想，終於決定下一步險棋，她站起身，向許世勛彎腰說道，「女兒琴藝不甚精湛，不如讓徐夫子演奏一曲，女兒來配個舞。」

  她當年為了考大學，可是苦練過舞蹈的。後來當演員，一直沒有機會，便給很多人當過替身。那些漂亮的大明星們，穿著古裝在鏡頭裡翩翩起舞，其實不露臉的時候，那柔美的身影，好多都是她。

  那是連N配都當不上的時候，那個職業，叫替身。

  可是她不紅，也沒有什麼粉絲替她將這事宣揚出來，到是那些大明星們的粉絲，真心以為是自己的偶像能歌善舞呢！每次看到網上對比女星舞藝的帖子，她看到自己的身影一會兒冠這個明星的名字，一會兒又冠以另一個女星的名字……只能苦笑。

  所以這次，她決定藏拙，將自己的短處藏起來，而將長處表露出來。就算得不到許世勛的表揚，至少，也少挨頓罵。

  雖然她是不怎麼在乎一頓罵啦，可是，罵挨得多了，她在許府的處境，會變得更加艱難。就好似宮斗劇裡面的女子們，燕不是真心地想鬥來鬥去，可是環境如此，不鬥不行。

  「哦，你會跳舞？」許世勛疑惑地看著她，他還從來不知道，許曼貞會跳舞呢，跳得怎麼樣？比剛才的手絹能強一點嗎？

  許世勛向徐夫子說了聲，徐夫子人也很爽快，馬上就同意了，略想了想，便彈了首梅花三弄。

  梅花三弄這樣著名的曲子，苦練舞蹈出身的許曼貞，自然是熟悉的，只是跟後世流傳的略微有些區別罷了，但總體變化不大。待前奏響起，許曼貞已經擺好了姿勢，隨著音樂的節奏，輕移蓮步，舞動了起來。

  許曼貞的容貌乃是絕色，只是平常太過刁蠻，所以讓人忽略了她的姿色。可是現在舞動起來，那樣柔軟的身姿，那樣絕艷的容貌，再配上絕美的舞姿，就讓人有些驚心動魄起來。

  許世勛看得目瞪口呆。直到音樂結束良久，他才反應過來，大聲稱好。

  總算是交得了差了。許曼貞站定，略微回復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向徐夫子行了一禮，正要下去，卻看到了徐夫子的眼中，一抹不怎麼贊同的神色，這讓她有些一愣。

  徐夫子眼中的神色很快就變幻，只剩下平淡的表情，快得讓許曼貞都有些疑惑，剛才，是她的錯覺嗎？

  難道他覺得自己跳得不夠好？可是，那個表情，也不像是認為她跳得不好的樣子……

  到底是為的什麼？

  上午的課都結束後，徐夫子卻在門口晃了一下。許曼貞便知道，今天的小灶徐夫子還是要開的，動作便故意慢了一些。

  果然，待學堂里其他人都走完的，徐夫子進來了，仍然同往常一般，給她講著琴藝的基礎知識。

  只是今天講完後，徐夫子沒有如往常一般收拾東西走人，而是遲疑了一會兒，然後終於說道：「以後……舞蹈，你不要再跳了。」

  為何？許曼貞吃驚地看向徐夫子，就連許世勛那個當父親的也覺得她跳得很好啊，為什麼徐夫子要這樣說呢？

  難道是真的覺得她跳得不好？

  徐夫子看著許曼貞那樣驚奇的表情，為難了一陣，才輕輕說道：「你是嫡女。」就這四個字，然後迅速地收拾了東西走人。

  連許曼貞在後面連叫了他幾聲，他都不再管了，只是急急走了。

  你是嫡女？這跟她跳舞有什麼關係？許曼貞還是有些不理解。嫡女就不能跳舞了？難道嫡女可以彈琴，卻不能跳舞？這是什麼道理？

  「三小姐會跳舞嗎？」自己這個外來人口搞不懂，那就問原住民吧，許曼貞便問江桂跟白心，看她們倆個是否能夠知道一些。

  「沒有聽說過……」白心茫然。

  「府里好似從來沒有請過人教授舞蹈。」江桂說道，「奴婢倒是聽人說過，有的大戶人家庶女比較多，就會挑長得特別漂亮的，專門培養她們跳舞唱曲等技藝。」

  江桂的話讓許曼貞一愣，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

  對，許府開的這麼些課程里，有彈琴，有書法，有繪畫，有刺繡，有女論語，還有……課程非常的多，雖然共同點都是無聊，可是卻很能奇怪的，沒有唱歌，沒有跳舞……

  為什麼？為什麼能夠學繪畫，卻不能學唱歌；能夠學彈琴，卻不能學跳舞……

  有的人家會選擇長得比較漂亮的庶女去學跳舞唱曲……為什麼呢，為什麼要專門挑庶女？為什麼嫡女不行？

  許曼貞將疑惑的眼神看向江桂，希望她能夠說得更詳細一些。

  江桂張了張嘴，臉漲得通紅。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許曼貞看著她的樣子，就更加疑惑了，什麼事說都不能說啊，看看江桂害羞的樣子……

  「是……」江桂終於說了出來，「那些庶女，是準備好要送人做妾的。」

  換句話說，只有需要以色事人的妾，才會需要學跳舞唱曲這樣娛人的技藝。繪畫、刺繡、書法還有彈琴都不同，更重要的是娛己。

  所以，如果不是家族中打算讓這個女兒長大以後做人妾室，是不會去教那些內容的。當人主母的，最重要的確大度，富貴，會打理家務，但絕對不能是以色事人。那可是掉份兒的事情。

  所以，徐夫子才會那樣勸她一句。她是嫡女，怎麼能去學習跳舞來自降身價？

  許曼貞將這些事情想通了，又想到了自己當時跳舞時許世勛從頭到尾，並沒有任何不滿的表示，心中不由得一寒。

  不行，這個跳舞……是不能再跳了。要是真的被許世勛送人當妾，那可虧大了。

  雖然這個時代的男人，除了窮人家，就沒有幾個專情的，可是，當人主母，跟當人妾，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當人主母的，只要自身站得正，就算得不到愛情，可是至少還能得到丈夫的尊重。可是妾呢，就是後世，當小三也是人人喊打的一個職業，更別說古代的妾了。古代的妾，可是沒有半點人權的，生的孩子不能叫自己娘不說，本身也只是一個物品，可以隨便買賣的……

  許曼貞的心中寒冰冰的。

  自己要做些什麼，才能將自己這一時的衝動挽回呢？

  下午，許世勛又來了，仍然叫著三個女兒，一個一個地表演她們的才藝。

  許曼貞在書法課上又讓許世勛失望了一回。許世勛看向許曼貞的眼神已經很有些不對勁了，讓許曼貞懷疑，他是不是在考慮，將自己送給什麼人當妾比較好？畢竟，當家主母的活計一樣也拿不出手，可是當妾的技藝倒是學得不錯。

  直到繪畫課上，才終於得到了扭轉。許曼貞在最短的時間裡，畫好了一幅牡丹圖。

  畫牡丹，也是許曼貞費了很多心思才想出來的。牡丹雍容華貴，最合富貴人家主母的形象了。她畫牡丹不過是想向許世勛表明自己的態度，並不想當妾而已。

  許世勛看到她的畫時，果然臉色有些變化了，再看向女兒，也不像以前那樣不耐了。

  原來這個女兒，也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就像這幅牡丹圖，不是下過苦功夫，能畫得如此神形俱似？

  「菊花會畫嗎？」許世勛和氣地問許曼貞道。

  「會。」許曼貞悄悄鬆了口氣。其實菊花才是刀子最擅長的花卉呢，若是叫她畫個荷花蘭花什麼的，她可能還害怕抓不住神韻，可是菊花嘛，她真的是信心十足。

  「好，畫一幅看看。」許世勛直接開口。許淑貞與許瑩貞的畫，他略微看了一下，便放到一邊。許淑貞的還過得去，許瑩貞的畫，如同前面的每一項技藝一般，他連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許曼貞便又仔細地畫起了菊花。菊花與牡丹不同，牡丹富貴華麗，所以下筆要細，要精緻，色彩要重，這樣才能將牡丹的華美表現出來。

  可是菊花清淡，所以用淡墨，簡單的幾筆勾抹，便能將它的意境全部表現出來。

  許曼貞輕車熟路，很快便將菊花畫好，送了上去。

  「很好很好。」許世勛看得連邊中點頭，宣布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他希望三個女兒，各人根據自己的擅長，準備一件禮物，半個月後進行比賽，誰的最好，便選中誰的作禮物，代表許府送出去。

  果然是這事！許曼貞心中驚喜。同原劇情的許曼貞毫無希望不同，現在的她，可是信心十足呢！

  一個消息，三個女孩，各有各的心思。除了懵懵懂懂的許瑩貞，一點想自己贏的心思都沒有外，許曼貞與許淑貞，都是鼓足了勁，準備要贏的。

  「三姐，你要準備什麼東西？」待許世勛一走，許瑩貞果然湊到了許淑貞的身邊，一臉的興奮，嘰嘰喳喳地說起來，「我覺得你就交剛才那個雙面繡，簡直就是絕了，一定能選上的。」

  「剛才那個還不行。」許淑貞心中卻是有數，剛才那個是不行的，父親雖然驚喜，可是卻並不算滿意。她需要重新再繡一幅，而且，尺寸還得再大一些才好。

  看父親剛才對許曼貞所繪菊花的欣賞，可見，只怕這次，要繡個菊花才好。可是，光繡個菊花的話，雙面繡的絕處，可是表現不出來……

  可要如何設計才好？

  「二姐，你的菊花，可否讓妹妹欣賞一番？」許淑貞走到正要離開的許曼貞跟前，說道，「妹妹還不知道姐姐原來如此擅長畫菊花呢。若是早知道，一定早跟姐姐要個花樣子了，好好地繡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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