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黑鍋
2023-11-04 09:07:34 作者: 淳寶寶
這夠麼?許曼貞皺眉起了眉頭。叫江桂去,是覺得江桂還夠機靈,是個可用之才,而且自己手中也確實沒有別的人手了……
可是,如果江桂沒有她想像的那樣好,那可就被動了……
「小姐你放心,江桂還說,她的一個姐妹,是在大少爺院子裡掃地的。」白心輕輕地安慰著自家的小姐,小姐的計劃,她仍然有些迷迷糊糊的,可是,這不代表她不能佩服自己的小姐。
這樣短的時間裡,就想出了這樣的一個招術,用來對付韋婆子……對付韋婆子身後的四姨娘,真是絕了。
「關鍵是……那個小姑娘什麼時候能夠將消息告訴給哥哥呢。」許曼貞還是覺得有些不太踏實。
可是,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現在這個時代,真的是太落後了一點,要是有電話就好了……一個匿名電話一打,許達鴻不是馬上就來了,又何必繞這樣一個大圈子?
主僕兩人又嘀嘀咕咕地說了一陣,直到瞌睡蟲尋上來,兩人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正香甜間,突然院子裡面聲響大作,有男人的怒吼聲,有女人的尖叫聲,還有吵雜的喧鬧聲。
「怎麼回事,大半夜的,白心,你去看看。」許曼貞怎麼也睜不開眼,只好閉著眼吩咐道。
唉,來得還挺快的啊,這個叫許達鴻的哥哥真不錯。
白心睡在許曼貞床的腳踏上,聽得許曼貞這樣說,努力地揉了揉眼睛,拼命睜開眼,從腳踏上翻身起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向著窗前走去。
因為要睡覺,這個唯一還留著的窗戶也已經關上了。白心取下閂子,將窗子支了起來,向外望去。
窗戶外面、院子裡面,竟然是一片燈火通明!
窗子一開,那光線便從窗子裡面透了進來,照到了床上的許曼貞臉上,她一下子便醒來了,起身疑惑地問道:「大晚上的,這是誰在點燈?還不讓他們趕緊滅了!還胡吵成這樣,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韋婆子呢?韋婆子!」
「小姐……」白心往窗外張望了幾眼,趕緊關上窗子,回到床邊,低聲對許曼貞說道,「韋婆子被抓起來了,正在哭呢。」
「這是怎麼一回事?」許曼貞驚訝極了,「處分人為什麼不在四姨娘那裡,在我這院子裡,成什麼話,她又不是我的人!」何況竟然問都不問她這個主人的意見!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不行,自己進趕緊露面,不然這齣戲,就要沒有自己什麼事了。。
「幫我穿衣。」許曼貞拿起衣服,奮鬥了一陣,終於還是放棄了,這衣服也太難穿了一些,她這麼多天了,竟然還是沒有學會完全靠自己穿。
白心趕緊給點燃蠟燭,挑出幾件特別漂亮的衣服出來,想讓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挑素淨一些的。」許曼貞笑了笑,說道,「衣服是要分場合的,現在這個場合,不適合穿得太華麗。」
白心挑了又挑,可是許曼貞的衣服,基本上都是華麗、艷麗型的,要素淡一些的,怎麼也挑不出來。
最後還是要多虧四姨娘今年幫許曼貞做了幾件素淡的衣服,不然許曼貞就準備穿白心的衣服了。
許曼貞將衣服又仔細檢查一遍,白心還要替她梳個頭髮,也被她拒絕了。就這樣披露著烏黑的長髮,站到了窗子跟前。
白心打開了窗子,院子裡面的燈火照在許曼貞的身上,那與平常不同的清淡的衣著,直披下來的烏髮,配著她艷麗無雙的長相,竟然有一種清麗脫俗的仙子般的感覺,讓看到的人,一時都有些恍惚。
二小姐雖然脾氣不好,可是,長得可是真漂亮!
「你出來做什麼!趕緊進去!」許達鴻發現了妹妹,大急。雖然妹妹的相貌也讓他驚嘆不已,可是現在確實不適合她出現……現在院子裡有很多男僕,她難道沒有發現麼?披著頭髮的樣子,怎麼能讓這樣的人看到!
「哥哥,這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葉園裡面哪個丫頭還是婆子做錯了什麼,竟然要鬧這樣大的架勢?」許曼貞冷靜但卻大聲地說道。
「莫不是看到我受了懲罰,便覺得連一葉園的下人也是軟柿子了不成?」她的話化成刀片,向著院子裡面的某個人射去。
「現在怎麼回事,難道你竟然不知道!」四姨娘果然馬上就站了出來,也叫嚷道,「韋婆子說了,就是你怎麼也不肯鎖窗,所以她才會沒法子了,只好睡在你窗子下面的……她這樣做,只是為了好好完成老爺交待的任務!」
許曼貞在院子裡掃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許世勛。
看來這個便宜哥哥倒是有幾分本事的,竟然連許府的當家人都帶來了。
她心中微微一笑,然後道:「是你交待韋婆子的任務吧,爹爹難道不會親自去跟個婆子說這些?」
說起來也是可憐,許世勛學堂一家之主,整天都在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可是卻怪不了別人,只能怪他自己。
一般人家,都是主母當家,名正而言順,那樣人家的男人,後宅的事情,什麼都不用理會的。
可是偏偏許府里的主母,不知道犯了什麼事情,被送到對面的宅子裡修行……只能找個姨娘來管家。
可是姨娘也只能算半個主人,管起家來,底氣都不足,有些囂張的下人,根本都不會把她看著眼裡。
而像以前的許曼貞,脾氣大,又沒腦子,更是經常給四姨娘沒臉,把四姨娘恨得咬碎過多少顆銀牙。
這樣一來,儘管當家,可是四姨娘卻有很多事情根本有心無力,遇到這種情況,只好將老爺搬出來。
十幾年下來,許世勛自己便也習慣了,後宅的很多事,他都會去插手。
儘管也被好友們嘲笑過,可是他若不管,後宅只會更加亂套,只好就這樣慢慢來地管了下來。
所以只能說,這些都是他活該。
但再怎麼插手後宅的事情,很多時候,其實他也只是需要在場就可以了,給四姨娘當尊神像來鎮場子罷了,具體的事務,卻是不用插手,而是四姨娘在管。
所以許曼貞可以篤定,這個吩咐韋婆子來給她關禁足,肯定不是許世勛親口吩咐的。
「人是我找的,可是這事情,確實是照著你爹爹說的吩咐的。」四姨娘仍然嘴硬道。
「爹爹說的時候,我也量在場……現在爹爹仍然在場,他可以佐證,當時他說的,是要禁足我一個月,不許我出門,只要出門一次,便要多罰一個月……爹爹,是不是這樣?」許曼貞便向著如同一尊佛像一般威嚴地立在院子中間的許世勛問道。
「是的。」許世勛回答道。
「那我敢問四姨娘,為何韋婆子來關我禁足時,卻偏偏要將所有的門窗全部關住?」許曼貞又轉頭問四姨娘道,「我爹爹的話里,何時有說,要將我關在一個門窗緊閉的房間裡一個月……這兩個裡面的區別可是太大了。」
「禁足一向都是這樣做的……」四姨娘爭辯道。
「我爹爹已經說過,凡有違規,便要多禁足一具月……只這一條,你就是什麼都不鎖,我也是不敢出去的,你又何必在吩咐人將門窗全部頭上?」
這話,滿許府只怕也沒有兩個人信,可是偏偏,那兩個會相信的人,現在都在這個院子裡。
一個自然是許達鴻,作為許曼貞的嫡親哥哥,他自然是相信妹妹的……再不信也會信,沒有原則,沒有理由。
另一個,則是許府的最大權力者,許世勛。
他相信許曼貞倒不是別的,只是對他自己威嚴的信心罷了。他說的話,許府哪個人敢不信?她們吃他的喝他的穿他的用他的……這樣小小的一件事情如果還不聽他的話,那他是不是太失敗了?
許世勛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個失敗的人,所以,他信了許曼貞的話。
「可以說說麼,」許世勛慢慢踱步上前,走到了韋婆子的跟前,用很慢卻很有威嚴的聲音問道,「你為何要將二小姐的門窗全部封住?」
天氣已經漸熱,如果將門窗全部封住……那讓屋裡面的人如何過?
許世勛覺得自己的決定被人曲解了,所以有點不太高興,可是他不願意當眾給四姨娘一個沒臉,畢竟現在四姨娘還要管家,如果面子傷得太過,以後還怎麼向下人分派事務?本來有些驕橫的下人就有些聽調不聽宣的味道,偏偏那些下人還是多輩的老人,他都拿他們沒有轍。
所以不管如何,就算明明知道其實這件事情錯出在四姨娘身上,他也不得不將這個黑鍋讓個下人背上。
「老婆子……」韋婆子有些茫然,老爺為何向她興師問罪,她明明白白只是執行四姨娘交待下來的事情罷了,難道是想讓自己背黑鍋?
韋婆子向四姨娘望去,卻見四姨娘使勁地朝她眨著眼,使著眼色。
韋婆子沉默了,低下頭,慢慢跪下,低聲道:「老婆子因為害怕二小姐會逃出去,讓老爺生氣,可是二小姐卻說不能透氣……老婆子沒有辦法,才選擇睡在窗子下面,好時時看著二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