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病了

  「今天……她就哭著說『都怪我……』」許曼貞將今天許淑貞哭的幾場詳細地描述給許達鴻聽，「我明明什麼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她就開始哭開了，一邊哭一邊還這樣說著，然後許瑩貞就來了……還說我欺負她三姐。」

  「許瑩貞是有點兒莽撞。」許達鴻嘆氣道。

  「你真的這樣覺得？只是許瑩貞有點兒莽撞？」不知道為什麼，許曼貞總覺得許達鴻沒有跟她說真心話。

  許達鴻睜著眼睛眨了眨，看著許曼貞，慢慢地問道：「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覺得？」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事情不會這樣簡單的。」許曼貞看著許達鴻的眼睛，慢慢地說著，「就算是許淑貞真的那樣愛哭，可是為什麼每次她一開始哭，許瑩貞就會出現，然後開始維護她、責怪別人？」

  那兩人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在唱雙簧，一唱一合的，用這種方式來將別人打壓下去。

  而這個別人，指的不是別人，正是許曼貞自己。許府現在一共有二子四女，除了最下面一個庶子一個庶女年紀還小，他們幾個大的，才是競爭比較激烈的。

  可是明明都是一家人，為什麼要玩這樣的心眼？這也是身為前獨身子女的許曼貞有些無法理解的。

  「不要想那樣多。」許達鴻輕輕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許瑩貞確實有些反應過度，你不要太在意……如果她真的過頭了，你就去找哥哥我，我一定會幫你出頭的。」

  「當真？」許曼貞問道，她就是在等他這一句話呢。不然，她拉著他說這麼多幹嘛。

  話說，許府現在二子四女，可是同時身為嫡子女的他們兩個，可真正是同父同母的嫡嫡親的兄妹了。

  而許達鴻又是身為哥哥，以後她若有事，不找他找誰呢？

  「當然當真。」許達鴻說道，「這本書喜歡不喜歡？喜歡，明天哥哥就將剩下的全買了送來。」

  「哥哥，你教我寫字好不好？」許曼貞想起自己那一手拿不出來見人的字，靈機一動，要求道。

  在這個沒有印表機的古代，能夠寫出一手能見人的字，可是很重要的呢。

  「好。」許達鴻很爽快地答應道，「明天我就叫白靜給你送本字帖來……你想要學誰的字？」

  最後在許達鴻的推薦下，許曼貞選擇了衛夫人，因為據說她的字非常適合女孩寫，非常的秀麗。

  走出房間，許達鴻抬頭看了眼天，定定地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後，他衝著裡面看了一眼，走了出去。

  他走後沒有多久，院子裡有個小姑娘找了個藉口，也出去了。

  許達鴻走後，許曼貞覺得非常的疲累，剛才為了應付許達鴻，不能被他發現自己芯子裡換了人，可是又要向他打聽許府的一些事情，她可真是費了不心的心思，現在放鬆下來，便覺得人懶得很，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

  「二小姐，大廚房來通知說飯好了，請問您要擺在哪裡吃。」房外有小丫頭叫白心，白心走出去了一會兒，進來便說道。

  「哦，隨便吧。」許曼貞累得根本不想動腦子。吃飯？放哪裡不是吃啊？這有什麼區別？

  「那就擺在客廳里吧。」白心想了想說道，「二小姐您看行不行？」

  「行，你安排就是了。」許曼貞閉著眼，躺在床上，打了一個呵欠。

  白心便退了出去，安排擺飯去了，一會兒便進來叫她起床吃飯。

  許曼貞覺得身體還是沒有恢復好，不太想動，可是白心很敬業地一直勸她，沒有辦法，許曼貞也不是很不聽人言的人，知道白心是真心為了她好，便在她的扶持下，勉強爬了起來，坐到桌前，準備吃飯。

  只是她仍然覺得頭有點暈暈的。

  「二小姐，這個是我嫂子的拿手菜，拔魚……又香又嫩，味道非常好的。」白心給許曼貞挾了一筷子菜，說道。

  許曼貞挾了一些到了嘴裡細細一品，味道果然是不錯，看來白心的嫂子果然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只是現在她的頭暈得很厲害，實在是沒有什麼精神。

  在白心大力的勸說下，許曼貞勉強吃了一小碗米飯，但實在是堅持不住了，用手摸摸額頭，似乎有點燙，知道自己這是病了，便跟白心說了一聲，讓她攙扶自己上了床。

  白心一摸她額頭，嚇得都快要哭出來了，二小姐竟然病了？還這麼的燙？

  這可如何是好？

  會不會是因為嫂子做的那個菜啊？都怪自己，勸小姐多吃點，這下可好了，吃壞了……

  白心按許曼貞的吩咐，擰了條涼毛巾，輕輕地搭在她的額頭，一會兒摸著熱了，便換下，再換條清涼的。

  可是都已經換了三條濕毛巾了，許曼貞額頭的溫度也沒有見到降下來。

  「二小姐，這樣不行，一定得請大夫。」白心咬咬唇，堅定地說。

  「不要吃藥……」許曼貞輕輕地說道。

  雖然燒得有點糊塗了，可是許曼貞還是記得，中藥的藥汁有多麼的苦……要是西藥的小藥片還好說，一杯水就混進肚了，可是中藥……那實在是太苦了一點。

  她才不要吃中藥呢！不就是發個燒嗎，用毛巾敷敷，有快就會好起來的。

  「二小姐……」白心聽了許曼貞的話，站在床邊發了發愣，終於下定了決心，將正在外面收拾的如蘭叫進了房間，讓她好好看著二小姐，自己則去找現在許府當家的四姨娘。

  白心找到四姨娘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下來了，四姨娘正將府里管事的媳婦婆子什麼的都打發走。

  真累啊！四姨娘揉了揉肩膀，坐了大半天了，肩關節都變僵硬了。

  四姨娘的貼身大丫環小玉趕緊上前，用力地揉捏著胡姨娘的肩膀處。她服侍胡姨娘已經有好幾年的功夫了，平時肯下功夫，因此很得胡姨娘的歡心。

  「姨娘，二小姐院子裡的大丫環白心來找您，等在外面已經好半天了。」小玉一邊揉著，一邊輕聲在她耳邊說道。

  「你這小丫頭，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二小姐的丫環，你也敢讓她等？」四姨娘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臉上卻並沒有顯示出多少不悅來，只是說道，「不用揉了，把她叫進來吧，看她這麼晚來，到底有什麼事。」

  四姨娘身為一個姨娘卻手掌管家大權，自然比一般人家的正室管家更戰戰兢兢一些的，不止是早上要過問一遍，到了晚上，還要再問一遍，所有的事情的完成情況。

  她管家雖然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所以立身頗正，儘量做到公正公平，以此來換取在家中上下的好名聲。事實證明，她這樣的做法是頗為正確的。

  所以，儘管年紀已經有些大了，老爺對她的恩寵也漸漸稀了，但就因為管家管得好，所以她在許府的地位，還是跟以前得寵的時候一樣，穩穩噹噹的。

  只是可惜沒有一個兒子傍身……

  小玉笑嘻嘻地放下手，扭身出去了，去叫一直提心弔膽地在外面等候的白心進來回話。

  白心是個好女孩，只是跟在二小姐身邊貼身侍候……這命也太苦了一點。上個大丫環小馨被發賣出去，也就是上個月的事情。

  當時她還頗為小馨不值，可是，四姨娘說得很對，二小姐犯的事情，不處罰小馨還能處理誰？誰讓她當時沒有拉住二小姐呢！

  不過，二小姐可也真是夠魯莽夠愚蠢的了，竟然會去剪掉三小姐的刺繡，還被四小姐給抓了一個正著……

  不然，那樣溫柔可愛的小馨，怎麼可能會被賣掉？

  「小玉姐姐，四姨娘……忙完了嗎？」白心見小玉出來，趕緊上前一步，低聲問道。

  「姨娘忙了一天，都累壞了。」小玉皺著眉頭看著她，「你有什麼事，跟我說說吧，別去打擾四姨娘了，讓她休息一下。」

  「可是……」白心為難地看了一眼小玉，這請大夫的事情，小玉哪裡做得到？還非得請示了四姨娘才行呢，不然，她們這樣的小丫環，連二門都出不去，又如何請得了大夫？

  「算了算了，知道你是在二小姐身邊服侍的，看不起我這樣服侍姨娘的丫頭。」小玉輕哼一聲，道，「那你進去吧，小心要是事情沒什麼要緊，姨娘生氣。」

  「小玉姐姐，不是這樣一回事……」白心被小玉這話好一頓搶白，頓時臉上變得又紅又白，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到是一個老實孩子。小玉幾句話便將白心的本質試了出來，心中暗嘆，這樣老實的性子……哪裡勸得住衝動愚蠢的二小姐？少不得，幾個月以後，又被不知道闖了什麼禍事的二小姐連累，被發賣出去吧？

  白心卻不知道小玉心中的盤算，只是紅著臉，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進去吧。」小玉看著她這樣老實的性子，嘆息一聲，不再與她為難，只是輕聲說道，「姨娘有些累，你長話短說……清楚了嗎？」

  白心趕緊點頭。就算她再實誠，聽得小玉這樣說，也知道這是在提點她，趕緊向小玉道謝。

  小玉側身讓過，將白心帶進了房間。

  白心向姨娘行了一個禮後，便將許曼貞病了發燒的事情告知了四姨娘，並告訴她，二小姐無論如何也不肯請大夫。

  7月6日改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