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談生意

  溫雲卿搖搖頭，表示她不在意：「如果出身能決定一切，今天你也不會坐在這裡了。」

  弈天星摸了摸鼻子，有點不敢同溫雲卿對視。真是奇怪，她高中還沒畢業，心態怎會如此沉穩。他覺得她不像是十八，二十八還差不多。

  見她沒有甩袖子離開的意思，弈天星舉著企劃，傾身向前，詢問了幾處他有疑惑的地方。溫雲卿安靜聽他說完，幾句話便為他解釋清楚了。

  「大致我了解了。但業內還沒有公司大肆推行過類似的方案，關於這份企劃的可行性和風險，我還需要請公司的人進行評估。」

  溫雲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弈先生可以將企劃帶回去。」

  他震驚於她的爽快。連他都能看出這份企劃有多難得，她竟然不怕自己剽竊她的創意、不給她報酬嗎？

  如此想著，他直接問了出來。

  溫雲卿的回答出乎他的預料：「你說的這種情況，我考慮到了。」

  弈天星有點期待地問：「那是你相信我的品行？」

  「不，」溫雲卿笑了笑，「我是相信我自己。」

  「？」這和想像中的回答怎麼不一樣。咱們在談生意啊，你不應該說幾句好話的嗎？

  溫雲卿喜歡實事求是，且她把自己定義為弈天星的合作夥伴，而不是單純的甲乙方。

  喝了一口茶，唇齒留香。她淡淡地說：「這份企劃能順利實施，關鍵在於為你們推廣品牌的人，是我。」

  言外之意，你們把企劃剽竊了也沒用，找不到其他人去完成上面的目標。

  弈天星也傲氣地笑了：「我們完全可以培訓出符合要求的人。」

  溫雲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有那麼多時間嗎？」

  咻，弈天星感覺自己的膝蓋中了一箭。是啊，他的公司沒有時間了。半月內他要是發不出工資來，員工們怕是會要和他打官司了。

  溫雲卿又說：「就算你把這份企劃賣掉，也是杯水車薪。到最後，你不僅救不了你的公司，還會上了我這邊的黑名單。像弈先生這種出身，名聲比錢財更加重要，我相信你會愛惜羽毛的。」

  弈天星望著溫雲卿那泰然自若的臉，慢慢打了個寒顫。她就像是最有耐心的獵手，已經織好了網。在他跳下來的一瞬，就失去了主動權。他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在她的計算之中。

  現在他只慶幸，她選擇了自己當盟友，而不是對手。

  還有的選嗎？沒有。手中的這份企劃，是他最後的機會。成功，他徹底打開市場，失敗，那就頂著奚落，回家做他的闊少爺。

  「談談你的條件吧。」弈天星終於鬆了口。

  企劃裡面完全沒寫她想要的報酬，他猜測，她要獅子大開口了。

  誰知，溫雲卿輕啟櫻唇，豎起一根手指：「第一，我只接受階梯性的報酬。酬勞和銷售掛鉤；」再豎起第二根指頭，「第二，我只以宣傳大使的身份，接這一次推廣，往後你們宣傳產品，不可以帶上我的名字。」最後，豎起第三根，「我也不占你們的便宜，如果本次推廣失敗，你們為了本次推廣投入多少錢，我全額賠償給你們，且不要你們支付報酬。」

  弈天星呆住。他開了兩年公司，還沒見過有人這麼和他談條件的，得是多自信，才能說出這種話來啊？

  不過他想了想，溫雲卿提出的這種推廣方式，和那種鋪天蓋地的打廣告不同，前期投入其實很小，只是和平台溝通上比較麻煩。若她有和平台談條件的資格，想必會直接越過自己這個「中間商」。

  「你的訴求我記住了，我會儘快給你答覆。」弈天星現在渾身都是幹勁兒，但是他不能把自己興奮表現出來，免得溫雲卿看輕他。

  「那麼，我就靜候弈先生佳音了。」溫雲卿微笑著朝他舉起了茶杯。

  弈天星著急回公司，用自己的茶杯和她的撞了一下，豪放地喝了一大口茶，走之前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也知道，留給公司的時間不多了，如果我們這邊確定了可以和你合作，你最快什麼時候能進行推廣？」

  溫雲卿回答：「高考結束後，隨時都可以。」

  弈天星算了算，再有一周的時間就高考了，看向溫雲卿，簡直肅然起敬。

  她也太厲害了，忙著考試，還能抽空做企劃？

  聽說她之前在鄉下，成績不太好，弈天星估計她是要放棄高考，專心拼事業了。

  整場談判都被溫雲卿壓著，弈天星此刻仗著自己年紀比她大，閱歷比她豐富，試圖扳回一局。於是他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道：「高考是人生的轉折點，馬虎不得。你這幾天安心備考，別讓自己留下遺憾。」

  溫雲卿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好。」

  「嗯嗯，考不上一本，上個二本也行，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的。」

  溫雲卿：「……」

  「那我先走了啊！有事情手機聯繫我！」說完，他抱著企劃案，興沖沖地離開，走之前還不忘把帳給結了。

  與弈天星合作的事，十拿九穩，溫雲卿之後沒再為這事費心。

  第二天是周一，她和林江雪一起坐車去了學校。往常泰華高中門口私家車很多，上下學的時候很擁擠，但是也沒到今天這種程度。

  距離學校還有幾百米，堵得車都開不動了。

  林江雪把手搭在副駕駛的椅背上，一邊向車外張望，一邊問司機：「怎麼回事？」

  司機疑惑地說：「小姐，我也不知道。」

  「上學都快遲到了。」林江雪面色焦灼。

  就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溫雲卿把手搭在車門把手上，對司機道：「反正也沒幾步路了，我走過去，開下車門。」

  司機聽從她的話，將門打開，溫雲卿毫不猶豫地推門走了，林江雪在車裡還懵逼呢。

  最後，她在走路上學和遲到中糾結了一會兒，也下了車。

  溫雲卿走得比她快，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校門口。原來校門口會出現擁堵，不光是私家車，還有不知道哪來的媒體。

  更有甚者，一大群打扮艷麗的小姑娘，手中舉著橫幅和燈牌，正在校門外應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