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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38:35 作者: 一隻想吃雞的鴨
    鮮血飛濺著落上了陳久的臉頰,甘離咬著牙並沒叫出聲來,他提起自身的靈氣勉強的擋住了那些風刃仍是伸手要奪回陳久的軀體。

    男人垂著目盯著眼前這個被裹挾進風刃里的人,他壓下眸中的妖異隨意的揮了揮手,那些靈氣凝成的風刃在一瞬間越發強了起來,到最後竟凝實出了無數肉眼可見的鋒芒。

    齊齊向著甘離壓了過去。

    陳久驚愕回神,立即從方寸戒中抽出爆裂符咒夾在指尖便向白髮男人直擊而去。

    「甘離!」

    他大喊了一聲甘離的名字,想要阻止甘離再繼續下去的動作。

    但甘離像是魔怔似的,他忍著周身那些似是要把他千刀萬剮的風刃一心只想奪回陳久的軀體,任憑陳久怎麼呼喊他都無動於衷。

    而陳久擊出的符咒還沒至白髮男子身前,便無風自燃了,男人望著那符咒的灰燼挑了挑眉,似乎有些遺憾模樣。

    「異事處的符咒還是老模樣,這些年也沒半點長進。」

    說完男人一手提著陳久的軀體,一手遞了出去,一掌重重擊上了身旁甘離的胸膛。

    在這一掌之下,鮮血自甘離的七竅湧出,他口中噴出的鮮血染紅了半面天空。

    那一刻陳久似是聽到了胸骨盡碎的聲響,他怒紅了眼睛,望著被重重擊開的甘離不管不顧的衝上了前去。

    他張開手想要接住被擊出的甘離,但他拼命的想要抓住,一股力道卻不容他回絕的把他死死往後拖去。

    陳久回身一看,竟是白髮男人提著手中他的軀體,揮手解開了解開了其上的封印,現在正驅使著靈力使他魂魄歸位。

    他拼盡全力的想要接住被白髮男人擊出數十米的甘離,但在身軀的拉扯之下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扯進身體之中。

    他無數次想過自己該以什麼方式復甦,但他唯獨沒有想過是這樣的方式。

    陳久嘶吼著,但卻毫無用處,男人的靈力籠在他的身軀上,催著他沉睡的身軀拉扯著他在外的靈魂。

    他拼了命想要脫離這桎梏,但他無論如何也掙脫不得,最後陳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寸一寸的被拉回自己的軀體裡,最終眼前一黑便毫無意識的閉上了雙目昏了過去。

    而被重重擊出的甘離,他撞塌了林邊的一棵大樹才堪堪止住身形,白髮男人的那一掌差些擊潰了他的心脈,但最後關頭一陣微光從他的胸口的符咒上亮起為他擋住了那人的大半攻擊,這才留住了他的一口氣。

    甘離憑著那一口氣,硬撐著抬起了頭,他能感覺到他全身的那些骨頭完好的應是所剩無幾了,斷骨扎進了他的心肺讓他連呼吸都無比的艱難,他忍著劇痛調動著還算完好的手臂。

    白髮男人那如同注視著螻蟻般的目光,隱隱浮現在甘離的眼前。

    那目光如同在說,看吧,螻蟻就是螻蟻。

    你護不住他。

    他伸長了手想要夠到視線里被男人帶著漸漸遠去的陳久,他拼了命的想觸碰到,但那身影卻只是越發的遙遠,最終遠成視線中的一個小小的血點,在甘離越發昏沉的視線中消逝不見。

    而白髮男人那目光卻如同霜寒的利刃般仍紮根進了他的腦海之中,刃口一片一片的刮著甘離的心魂,一刀又一刀挑開剝出了他皮囊之下無力的身軀。

    最終甘離伏倒在地被周身的劇痛緊拽著,漸漸在血色中失去了意識。

    另一邊,毫無預兆的,從心道人猛地噴出了一口血。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他在霎時之間面如白紙般,像是蒼老了十歲。

    他腳下不穩,力有不逮的往前栽去,顧闕連忙反應過來扶住了從心道人。

    但從心道人卻搖了搖頭,他指著前方那片聲息漸歇的林子咳出了幾點血沫。

    「快,快去…前面……」

    他放在甘離身上的護身符剛剛被一股巨力擊破,那股巨大的法力攻擊由著陣法,一部分被他承接住了,但從心道人只是分擔了一部分攻擊便成了這樣,那承接大半攻擊的甘離恐怕是凶多吉少。

    顧闕聽了從心道人的話,趕忙讓身後的楊二扶著老道士,他一人連忙帶著其他人奔向了前去。

    好在他們疾行了一路,離前方的發生打鬥的林子此時也不算遠了,此刻加緊趕路沒一會便到了地,但等他趕到時打鬥的雙方都已散去了,原地只留下了一系列打鬥的痕跡。

    顧闕沿著痕跡往前追去,只見最末端的樹林邊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

    望著那身影,顧闕屏住了呼吸他一時竟覺得那恐怕已是一具屍體了,但望見那人身上還有些許的起伏他才鬆了口氣。

    等他翻開那人的身體,擦乾淨了他臉上的血水才看出甘離的樣貌來。

    但此時甘離身上已經沒有幾根完好的骨頭了,眾人一時都不敢挪動他。

    顧闕在山中找到人里有玄字部隨行的隊醫,此次他出發尋人也帶了過來。

    隊醫蹲下身號了號甘離的脈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他手上蘊起了靈力源源不斷的往甘離的身體中輸送著暫時護住了他的心脈,但他盡斷的根骨他卻救不過來了。

    等楊二扶著從心道人走進甘離身邊的時候,從心道人見著的便是這樣一幕,自己鮮血淋漓的徒弟此時正趴在地上生死難料。

    從心道人長嘆了口氣,他顫抖著手慢慢蹲下身摸上甘離渾身是血的身軀,一時間差點當場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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