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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38:35 作者: 一隻想吃雞的鴨
    從心道人說起這些的時候面色有些沉重,這些舊事在現在他說來都像是泛著鏽色的血痕。

    「那是一場修行者的劫難。」

    「江湖上有門有師的修行者還好一些,那些瘋子前期怕鬧大也不敢招惹他們,但散修就不一樣了,那些年散修多又雜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於是這些事剛發生時這些瘋子就常常找這些落了單的散修下手。」

    「初初人們都以為那些散修是自己外出修行時隕了,畢竟修行一路並不好走,對於散修而言便更不好走了。」

    「大部分人都沒有留意,等他們意識到的時候隱山寺已經被屠殺殆盡了……」

    從心道人說到這抬眼看了一眼顧闕,顧闕斂下眸子並沒有出聲。

    「那時異事處還不大管事,建國也沒多少年,這事一出各大門派震怒。」

    「由著幾家大門派牽頭開了個把月的會,那次會結束之後,修行界的眾人便聯合到了一起開始圍剿盤古。」

    顧闕聽到這輕笑了聲。

    恐怕這些個大門派不一定是不知情吧,只是這把火沒燒到自己跟前,哪管別人的檐上是霜還是血。

    但這話顧闕沒說出口,他只是搖了搖頭聽著從心道人接著往下說。

    陳久趴在甘離肩頭,他們轉腦袋對視了一眼。

    要是論散修的話,陳家也不是什麼有名的世家,這些年修行的也就陳久和陳建國父子倆,與那些世家大族差距有些遠,和散修比應是更趨近於散修的。

    但這些年陳久也未曾聽人提過盤古這事呀。

    從心道人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

    他沉吟了一會,看了一眼自己兩個徒弟。

    「那時雖說是年景亂,但總體還是太平的,有國有法,修行者的一些恩怨那時自當是準備那時便了了的……」

    從心道人說的含糊,但陳久和甘離卻也咂摸出了一絲意思。

    「圍剿」這兩個字顯然是以屠止屠,動了人命雖說是有仇報仇江湖恩怨江湖了,但日後若是還去宣揚國家還是有一套完整的刑法的。

    這些年盤古的消息被封鎖,恐怕這背後也有各大門派的手筆。

    從心道人話說到這便剎住了話尾。

    他低頭喝了口酒,又道。

    「盤古內里的派別林立,發動屠殺的只是其中一派的人,各大門派圍剿時花了幾年的時間找出了這些人……」

    「後幾年這些人被圍剿乾淨了,盤古內里激進的一派沒了人,盤古這個組織便連帶著銷聲匿跡了。直到這麼些年便也沒再聽過有關他們的事了。」

    顧闕拿手中的摺扇拍了拍掌心低下頭思索了一番。

    先前的銷聲匿跡可能只是為了躲災,那這幾年探出腦袋只可能是他們背後策劃的某種事件已然開始動作了。

    想到這他抬頭望向了陳久和甘離勾著唇露出個笑來。

    陳久見著他這狐狸笑脊背發涼,忍不住齜了齜牙躲到了甘離身後。

    「此行往綏山,我準備帶著陳久的身軀一道。羅唐雖在綏山失聯,但我若進山該是能找到他的,找到他便可解了陳久身上的咒。」

    「但這次要你們與我一道,要是解了咒魂魄不在身邊,被孤魂野鬼占去軀體,再進行驅除難免對身體有些損傷。」

    顧闕說完倒是沒看陳久,只是盯著甘離。

    甘離看了一眼身後的陳久,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

    而一旁的白修只是盯著老道士,不知在想些什麼。

    第66章 路消失了

    汽車在山道上轟鳴而過。

    兩輛越野車,一輛追著一輛。

    夏末,草木茂盛到一定地步便開始有了些衰意,山林的邊緣開始泛起了卷巴的焦黃。

    陳久飄在越野車的車廂里,望著車窗外連綿的山霧。

    他們已經在路上開著車走了幾天,凌晨的時候進了綏山的地界,看樣子近午的時候能到此行的目的地。

    現在剛是早晨六七點,朝陽從山窩裡盪出來才剛露了個頭,照得林間的霧氣泛著婆娑的光。

    陳久飄在半空中,時不時從車廂里探出腦袋望一望日出的山林。

    等車又拐過一座山的時候,陳久從車廂外收回腦袋,甘離已經醒了他膝前放著電腦處理著公司事項,修長的手指蜷縮在鍵盤上像是兩隻棲息著的鳥。

    陳久的身軀就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們前面的座位坐著白修和從心道人,他們盤腿打著坐到現在還沒醒。

    這景象真奇異,陳久心想。

    他浮在半空中望著座位上自己的軀體,蒼白著一張臉一副不會再醒來的模樣。

    他還記得靈堂上陳建國差點和顧闕打起來的場景,那一幕像是發生在昨天。

    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甘離,不禁又笑了起來。

    幸好自己沒事,幸好甘離沒事,陳久長舒了口氣。

    他躲在虛空里忍不住傻樂呵,一邊樂呵一邊偷瞄認真工作的甘離,甘離像是沒注意到某人的偷瞄似的,他垂著眼看著電腦屏幕上公司近期的報表,眼底卻藏著笑意。

    車窗外的金色山陽斜照進來,為那些笑意裹了層蜜糖。

    誘的陳久欺上了前去,像只偷蜜的狗熊貪婪又笨拙的盯著那點蜜糖瞅。

    陳久就這樣瞅了一路半點也不覺得無趣,直到中午到了目的地他才戀戀不捨的下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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