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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38:35 作者: 一隻想吃雞的鴨
    陳久見了一眼,便知道了床上躺著的不是他昨日見的那個葉夫人。

    而那個叫阿淺的女孩則像是在床邊站了很久似的,她面上的神色明顯帶著猶豫。

    那是一種徘徊不定又帶著一種掙扎的猶豫,這使得女孩眉頭緊鎖著。

    陳久在屋外好奇的觀察著那女孩,他想知道那女孩到底在猶豫什麼。

    於是他抖著翅膀往旁邊的樹枝上跳去,想換個角度看的更清楚一些。

    但不巧,這時陳久昨日見到的那個疑似葉夫人的女人推門走了進來,今日她換了一身衣服。

    那是條束身的墨綠色長裙,領口一直束到了脖頸盡頭。

    葉夫人推門走到了阿淺的身旁,她伸出手拍了拍阿淺的肩膀,像是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她伸手握向了阿淺的手臂,牽著她向門外走去。

    可這時她眼角的餘光望見了窗外枝上的陳久,像是望見了什麼可憎的玩意似的。

    穿著長裙的葉夫人,在阿淺轉身的功夫中合上了窗邊厚重的簾,而只是這片刻功夫,陳久卻在簾幕合上之前看清了那名喚為阿淺的女孩,身後鋒銳的刀鋒。

    刀鋒折著照進屋內的光反射出來,讓本在樹枝上蹲著的陳久驚了一抖。

    他當即明白了那女孩在猶豫什麼了。

    她在猶豫要不要殺人。

    隨著簾幕的合上,陳久拍了拍翅膀俯衝了出去。

    他繞著這座古堡盤桓了一圈又一圈,尋找著那名喚為阿淺的女孩,他必須去驗證,驗證一個隱隱盤桓於他腦海中的結論。

    另一邊,早餐之後。

    甘離在管家的帶領下,開始參觀這座古堡。

    葉家的古堡來歷頗為波折,最初這是英法聯軍進了中國地界之後,咸豐十年時英國有位貴族來了中國居住建造留下的。

    後來義和團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時候,這位貴族老爺為了躲禍連夜乘著渡船帶著一家老小逃回了英國。

    後來這城堡幾經轉手,經了頗多的主人,最終解放初的時候被葉家老爺子買入了手中。

    葉家在這座古堡里住過了好幾代人,就算是葉家最難的時候也是在這所古堡里渡過的。

    所以他們對這所古堡感情頗為深厚,石鑄的古堡,流水的葉家人。

    葉鉞便是從小在這座古堡中長大的。

    甘離跟著老管家走過這古堡內長長的照片牆。

    最開頭解放初的照片大多數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焚毀了,而越往前走清晰的照片便越發多了起來,最多的便是現代以來葉鉞這一家人的照片了。

    從照片上能看的出葉鉞有過一任妻子,而現今這一位則是後來又再娶的。

    他有三個女兒,但大女兒的照片,甘離順著照片牆越往前走卻越尋不著了。

    一旁的老管家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疑問,他嘆了口氣臉上原本精神的皺紋似乎都瞬間垮了下來。

    「原先的夫人去世後沒幾年,大小姐在樓梯上一腳踏空摔了下來,她傷到了神經已經昏迷好幾年了。」

    說著他看著牆上的照片神色有些哀傷,老管家流露出了一種,年老長輩對命運多舛晚輩的那種憐惜之情。

    不過他的情緒也只是外露片刻而已。

    走過長長的的照片牆,他們到了古堡後門處的會客廳。

    這裡的布置與前門一般,只不過面積稍小了些。

    甘離與老管家是先穿過二樓中央的舞廳才來到這的,據老管家所說古堡內分別有東西南北四處大廳。

    其中南廳為主廳,北廳為次廳,東西也各有一廳。

    從二樓往次廳去的路是最近的,甘離不太在意遠近,他一路上目光都是在緊盯著這所古堡里的蛛絲馬跡。

    次廳的左側放著的是一處影壁,但是似乎新砌上去的,裝修的材料都透著新。

    老管家望著這處影壁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甘離看著一旁老管家的神色沒有說話,倒是老管家無奈的笑著與甘離道。

    「讓您見笑了,這處是新夫人近些日子讓人改了砌的。」

    起先甘離還不明白,直到他最後隨著老管家繞過影壁往西廳走去,才瞧出其後的玄機來。

    原來這影壁之後,所遮擋的牆面上掛著一幅原葉夫人巨大的畫像。

    或許是葉家的家主不讓人動這副畫像,所以新夫人才想出了一個這樣的點子。

    甘離看著那幅畫像,暗自記住了畫像上葉夫人的面貌。

    隨後管家領著他前往了西側的大廳。

    另一頭,天上的陳久順著古堡盤旋了半天,也沒有尋見剛才穿著綠裙的葉夫人與阿淺。

    但他卻在城堡背陰的地方,遇見了坐草地上的那名喚為阿喬的女孩。

    她依舊穿著昨天的那件白色的連衣裙,亞麻質地的裙擺十分的寬鬆,她坐在那看著書,裙擺鋪開的樣子像一朵嬌嫩的玉簪花。

    她的皮膚很白,白的讓陳久憶起剛才那個躺在床上只露出手臂的女人。

    二者的顏色竟奇異的有些相似。

    他最終落了下去,落到了阿喬的不遠處。

    這片藏在陰影的草皮之上還滿含著頑固的露水,陳久一落下來便被打濕了腹部的羽毛。

    於是他只好張著翅膀邁著雙爪,在草皮之上深一步淺一步的靠近穿著白裙的女孩。

    女孩似乎也感受到了陳久的靠近,她抬起了埋首於書中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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