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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38:35 作者: 一隻想吃雞的鴨
陳久百思不得其解,但正在此時他的身後卻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女人,她穿著暗色的絲質長袍散著長發看起來三十歲的模樣,但她的面容過於年輕,甚至說她是二十多歲也能使大批人信服。
陳久蹲在扶梯上啄著紅木,他甚至全然沒有感覺到身後的女人的靠近,直到女人倚靠到旁邊對著大廳內的兩個女孩說起了話,陳久才恍然驚覺女人的靠近。
他被嚇了一跳,過激的在原地蹦了起來,差點一失足整隻鳥掉下去。
但所幸他剎住了,陳久在空中拍了兩下翅膀兜兜轉轉又落回到了他原先蹲著的吊燈架上。
他連帶著水晶吊燈嘩啦啦的晃了兩下,待蹲穩了之後他才看清楚了剛才嚇到自己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而女人卻只是看了他一眼,見吊燈沒有掉下的危險後便隔著樓梯催促著客廳的女孩們回去睡覺。
但黃頭髮的女孩仍然賴在黑髮女孩的懷裡,此時她的拖鞋被她甩脫了,裸著的雙足有一下沒一下的碰著沙發邊緣,她躺在黑髮女孩懷裡骨架勻稱四肢柔韌像是一尾修長的魚。
聽到二樓女人的話,她旋過了腰整個人陷進了柔軟的沙發里,仰著頭對著樓上的女人撒著嬌。
「不嘛,江媽媽讓我和阿喬再玩一會嘛,晚一點睡不會有事的。」
女人被她這一聲撒嬌撒的,也露出了幾分寵溺的神色。
她的眉目一軟,露出了個幾乎是那女孩再撒幾句嬌就會同意了的神色。
但沒等她再開口說話,沙發上原本看書的黑髮女孩卻突然僵直了身體,她發著抖盯著眼前空蕩蕩的桌子露出了一個驚恐的神色。
她突然渾身顫抖著抱緊了身側的女孩,腦袋埋入她的懷中壓抑著發出了一聲驚叫。
那叫聲尖銳而又短促,像是一隻棲息在深淵邊上的鳥,在每日每夜驚恐的折磨中發出的最後一聲嘶鳴。
「又來了……又來了!我剛才明明放在書桌上的書,又回到書架上了。」
她緊緊的抱著身側的黃髮女孩,她的語調中充滿了歇斯底里的意味。
像是剛才那些寧靜與安逸都是為了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做陳鋪一般,只等這一個契機就能撬開這女孩脆弱而平靜的外殼
「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前天醒來我換了個房間……昨天是碎裂的花瓶……今天早上是坍塌的牆壁。」
女孩抱著身側的好友如同受驚的小獸一般喃喃自語著,此時誰都能看出她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了。
「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誰知道明天會是什麼呢?」
她渾身發著抖試圖把自己縮成一團。
「我們走吧,阿淺……我們走吧和母親一起,我們三個…只有我們三個,我們永遠的搬離這裡好不好。」
女孩仰著頭眼底滿是淚光,她看著身側的女孩,但女孩只是緊緊回抱住了她,她垂下了眸子並沒有說話。
最終這場歇斯底里的奔潰,止匿於衝下樓梯的一個擁抱。
穿著絲質長袍的女人衝下了樓緊緊的抱住了沙發上的兩個女孩,像是這層疊的擁抱給予了黑髮女孩什麼莫名的勇氣一般,哭泣聲與掩埋在胸腔的嘶吼聲,通通被這些擁抱消融化解,最終掩埋於沉默。
陳久蹲在吊燈頂上看著客廳里的這一切,顧闕這個竹竿下午交代任務的時候交代的不清不楚的,他只說讓他來處理這家的怪事卻沒說是什麼怪事,甚至都沒說僱主是誰。
倒是大方的塞了個儲物的方寸戒給他,裡面裝著一堆符咒工具甚至聖水十字架都有。
但此時盯著這一客廳抱團的女人,陳久踩了踩腳下的燈架。
他想他或許知道了他的僱主到底是誰了。
但正在此刻,客廳中正抱著懷中兩個女孩的婦人卻突然抬起了頭,與方才的溫柔做派立了幅截然相反的面容,她帶著七分冷意三分審視直直的看了一眼吊燈頂上的陳久。
陳久被看了一激靈,他想起方才這女人在樓梯口悄無聲息的靠近,又體會著此刻她的冰冷目光,剎那間他對於他剛才的想法又有了些不確定了起來。
另一邊。
客廳沙發上,甘離與一旁拉著他聊著生意往來的葉鉞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一心多用著想著陳久一隻鳥怎麼到現在還沒能到,一隻烏鴉到底能在哪迷了路。
會不會飛過了?甘離暗想,正這麼想著他眼角的餘光卻注意到了俯身把桌面上的書放入書架的老管家。
老管家此時拿著書的神情卻有些凝重,凝重到甚至透出一絲恐懼的地步。
甘離對於這動作有些起了疑,他默默記在了心中轉而繼續答著葉鉞的問話。
但只是過了片刻大廳中間的水晶吊燈卻突然發生了晃動,那不像是被風吹拂倒是像有什麼生物蹲在架子上面晃蕩一般。
一旁有女僕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小小的驚呼,但她被站在一旁的管家一瞪,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
甘離注意到了這一切,很明顯他對面的葉鉞也注意到晃動的吊燈,但他只是皺了皺眉頭也沒有太在意,隨口囑咐著一旁的管家明日找維修工人來檢修一下。
而後他便迫不及待的繼續著剛才他與甘離的談話,也不知道他從這一場談話中都得出了什麼結論,甘離只覺得對面人看他的神色,越來越像是當即拍馬要簽合同的合作夥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