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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潁川事

2023-11-04 06:20:40 作者: 姚霽珊
  聞聽此言,傅彭又是一愣。

  平白無故地,忽然被人問及潁川舊事,他十分吃驚。

  過了一會,他才一臉沉思地道:「女郎問的這些,我……真是一點都不知道。」他皺起的眉頭擰得幾乎解不開,「我和阿妥先在趙夫人身邊服侍,一直都是呆在平城的小宅子裡的,後來趙夫人回了老宅,我們卻被直接發送去了莊子上,所以我……」

  說到這裡,傅彭忽然停了下來,怔怔地盯著桌上茶盞,像是在努力地回憶著什麼事。

  秦素見狀,立時挺直了脊背。

  看傅彭這樣子,分明是想起了什麼的模樣。

  「傅叔,你可是想起了什麼事?」她小聲問道,一面引頸看了看前頭,卻見那帳房先生與夥計仍在打著瞌睡,茶館左近亦無人跡。

  傅彭蹙眉努力回憶著,好一會後,方才慢慢地道:「這麼一說,我倒真想起件事情來,還是在連雲莊子上偶爾聽人說的,便是潁川的一件舊事。」

  「哦,是何事?」秦素一下子來了精神,雙目炯炯地看著他。

  傅彭緊緊皺著眉頭,思索地道:「莊子上有個姓汪的老叟,很愛喝酒,據說當年也是從潁川逃難來的,他有一次喝醉了曾跟我提過一句,說是當年的那場天災,秦家死的人本不應該那麼多,還說,秦家最可惜的,便是大郎君。」

  「大郎君?」秦素的眸中划過了一絲訝然,「他說的是我長兄麼?」

  此言一出,她已是瞳孔微縮,後背發涼。

  秦彥端那一雙細瘦無力、癱軟在椅上的腿,驀地閃現於她的腦海。

  「不是現在府里的大郎君。」傅彭的語聲傳了過來,打斷了秦素的思緒。

  秦素一怔。

  居然不是秦彥端?

  「不是我長兄麼?那又是誰?」秦素問道,眉間隱了一絲疑惑。

  傅彭便道:「汪叟說的,乃是十幾年前身故的大郎君。」

  秦素愣了愣,旋即心頭一緊。

  秦世宏?

  居然說的是秦世宏?!

  秦世宏有什麼可惜的?當年他讀書不成,便去經商,將秦家打理得極好,後死於一場暴病。難道說,這其中會有什麼問題?

  秦素蹙眉凝思,眸光漸亮,俄頃後,又復歸於淡然。

  秦世宏的死,仍舊不能很好地解釋秦素的事情。秦世宏與趙氏之間,還缺一根相連的連線。

  不過,再一轉念,秦素的眼睛又亮了。

  秦世宏之死與趙氏之間,也未必不存在合理的解釋。

  秦世宏只比秦世章大了幾歲,趙氏據說又生得極為美貌,或許當年在這三人之間,有著什麼旁人所不知曉的糾葛?

  那一刻,秦素的腦海中現出了許多畫面,無論是在趙國貴族的府邸,抑或是從隱堂所知的那些士族秘辛,還是陳國邃密的後宮,總少不了這些男/歡/女/愛/之事。

  她暗自撇了撇嘴。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然,這念頭卻始終揮之不去。

  沉吟了一會,她便又問傅彭:「那個汪叟叫什麼名字?如今還在連雲麼?我想找他過來問一問。」

  傅彭聞言,面上卻露出了一絲憾色,低聲道:「他幾年前就病死了,他家裡倒有好幾個兒子,不過,他們對這些知道多少卻不大好說。若是小郎不急,我可以再回去問問阿妥。」

  「……也好。」秦素微有些失望,卻也知道,這些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查訪。

  她蹙眉沉吟了一會,腦海中驀地閃過了一個人,眼前頓時一亮。

  她真是太笨了,居然忘記了,在她的身邊,現成地便有一人,應該比這個汪叟知道得更多。

  周嫗!

  周嫗陪伴太夫人多年,據說當年也是從潁川逃難來的,只看她與太夫人之間的那種信賴,便可知曉,對於秦家的舊事,她必是所知甚深。

  秦素輕舒了口氣。

  前世的周嫗一直活得很好,直到秦素被抬上小轎時,周嫗還在太夫人的身邊服侍著。

  只要她在,總有機會問清前事的。

  心中終於有了些底,秦素便也不像方才那樣急迫了。她神態輕鬆地端起茶盞,淺啜了一口,便將語聲壓低了一些,湊向傅彭問:「傅叔且請說一說,那江家的情形如何?」

  傅彭聞言,左右四顧了一番,方輕聲地道:「小郎之前叫我打聽的事情,我打聽出來了。江家這幾日是在準備著辦一場納涼宴,說是有什麼貴客要來上京,杜家、盧家、衛家這幾家都會去。不過,那貴客是什麼人,江家那邊卻沒什麼消息,我的人也沒打聽出來。」

  秦素點了點頭。

  那個貴客確實很「貴」,以傅彭的手段是打聽不出來的。不過,如此一來,她心中也就有了數。

  這場宴會看來是如前世一般按時舉辦了,那麼,她提前備下的那些東西,便也派上了用場。

  心中思忖著,她便將茶盞擱回了桌上,信手拿起帷帽扇了一會,借著帷帽的遮掩,將兩頁折好的信紙悄悄交予了傅彭,輕聲道:「這是接下來的贈言,不需張貼,是專送給兩戶人家的,傅叔且收好了。」

  傅彭心頭一凜,連忙也將帷帽拿在手中扇著,趁勢將那幾頁紙收進袖中,輕聲道:「我知道了。」

  秦素向前探了探身子,湊在傅彭的耳邊,輕聲地道:「這些贈言我皆標好了日子,你按著這個日子送,千萬別弄錯了……」

  她的語聲壓得極低,幾為耳語,傅彭側耳細聽,一面輕輕地點著頭。

  簡短地交代完畢,秦素又叮囑他:「……此信非比尋常,我不好在信封上註明收信者,便是怕萬一信件遺失,便會泄漏天機,故只能口說交代了。」語罷又專注地看著傅彭,問:「方才我的話,傅叔可記牢了?」

  傅彭的面容有幾分緊張,擦了擦額頭的汗,頷首道:「我記下了。」

  見他像是有些不確定的樣子,秦素終究不放心,便又湊去近前,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直到傅彭確定他是真的已經記得很牢了,她才坐回了原處。

  她今日來此,主要便是來交代這件事的。

  上京的局面必須還要動一動,秦素的贈言,大部分是為了秦家,小部分亦有自己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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