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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5章 血戰之後

2023-11-04 21:21:06 作者: 老哲
  一場血戰以那名偽軍軍官的頭袋被砍結束了。

  這場戰鬥共擊殺日軍106人,偽軍93人,沒有俘虜。

  八路軍犧牲27人,民兵犧牲24人,村幹部春蘭姐妹兩人,百姓犧牲46人。

  百姓之所以叫犧牲,是因為今天他們全都是在與日軍白刃戰的過程中幫著自己部隊而被日軍殺戮掉的。

  直屬團犧牲一人重傷一人。

  直屬團犧牲的那名精銳是為了救一個老人被日軍兩把刺刀直接扎中的。

  而霍小山此時則是正和自己重傷的那名士兵在一起。

  這名士兵叫王金髮,兩淮子弟,他的右臂被日軍砍斷了。

  霍小山已將一瓶雲南白藥灑在了王金髮的創口處,鄭小憶忙用隨身攜帶的繃帶給他的傷口做包紮。

  王金髮很堅強,失血過多的臉上顯得格外蒼白,「頭兒」他說道。

  「同志,你這是重傷,不要說話。」鄭小憶阻止了一下。

  可王金髮不理卻是接著用顫抖的聲音難過地說道:「那個孩子為了救我讓鬼子殺了。」

  原來當時戰鬥時一名十多歲的孩子眼見王金髮被三名日軍圍攻卻是抱住了一名日軍的小腿就咬被那名日軍用刺刀挑了。

  而王金髮再刺死了兩名日軍後為了保護那孩子的母親卻是又被第三名日軍用軍刀砍斷了小臂,而他則是用左手摸出了盒子炮把那名日軍打死了。

  「你少說兩句吧,戰鬥總有犧牲的。」霍小山安慰他道,儘管他看到倒下了那麼多八路軍戰士和民兵還有鄉親也心懷悲痛。

  「頭兒,我以後,我是指我傷好了以後還能跟著你打鬼子嗎?」

  「怎麼不能?」霍小山反問道,「你還有左手還有盒子炮!」

  「嗯。」王金髮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終於把抬起來的頭躺回了民兵們用日軍綁腿和樹枝臨時做成的擔架上。

  直屬團的人除了鄭由儉還真沒有歲數大的,霍小山招的那批兩淮子弟參軍時大多也只是在二十歲左右。

  其實無論哪支部隊包括日軍,在招兵的時候都喜歡招十八九到二十出頭年齡之間的年輕人,只因為這個歲數的人不光體力最好反應靈敏,更重要的是熱血不畏生死。

  「精銳到底是精銳啊,傷亡一名都讓人痛心啊!」走過來看望直屬團的郭玉明嘆道,畢竟在郭玉明看來這本是屬於八路軍的戰鬥而霍小山他們也只能說是過來幫忙的。

  郭玉明打仗也是一員猛將,否則他也不會成為總部警衛團的團長,他也不會在傷沒好的情況下就敢拎著大刀片子親自和日軍肉搏。

  可是他現在真很佩服直屬團的人,連續兩場戰鬥人員最少殺敵卻最多,尤其在這場白刃戰之中,他多次看到直屬團的士兵和日軍拼刺刀一挑二一挑三,戰鬥經驗之豐富戰鬥作風之彪悍真是他生平所僅見。

  霍小山從王金髮身邊站了起來,目送著民兵把王金髮抬走,這才扭頭看了一眼郭玉明。

  「當兵就是保家衛國的,縱使心痛也沒辦法。」霍小山說了一句,儘管他因為又有一名兄弟離開了自己而心中刺痛可真的卻是沒有什麼辦法,他也只能把自己的情緒轉移開來,於是是他便又問郭玉明道:「鄉親們傷亡重嗎?」

  「四五十人吧,他們今天是戰士!」說到根據地的鄉親郭玉明心情也是沉重。

  「鬼子在山西屠殺得厲害吧?」霍小山問道。

  「嗯,最早剛開始抗戰的時候,他們先後在朔縣等幾個地方屠殺了上萬人,而隨著抗日根據地的擴大,鬼子的殺戮越來越瘋狂,尤其是在鬼子大掃蕩的的時候,就是組織得再好,也難免有轉移到山野之中的鄉親被鬼子發現的,於是,發現了就是屠殺,就象今天一樣。」郭玉明吐了一口胸中的鬱積之氣嘆道,然後又問霍小山道:「國統區怎樣?」

  霍小山咬了咬嘴唇仿佛不願意回憶起這些事,看了會正在救治傷員打掃戰場的人們才幽幽說道:「我最早見到的鬼子的屠殺,那時我還是在東北,我們村子裡幾十戶人家被殺絕了,那是我頭一回看到那麼多死人。

  南京保衛戰,我從江南逃向江北的時候,那天晚上我不知道鬼子在江邊殺了多少人,太多了,沒法數,但我知道那天長江水應當是紅的。

  之後,還有黃河那回決堤,我也不知道淹死了多少人,當時我們幸好來得及躲到山上。

  還有這次到太行山來的路上,我不知道河南會死多少人,我想應當比每次都多,或許那麼多回加到一起也沒有這回多,可是這回卻未必就是小鬼子殺的。

  哼,都說人命如天,但亂世之中人命有時真的如草!」

  霍小山在說完這翻話後便沒有再和郭玉明探討下去,他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壓抑,而且他也累了。

  霍小山把自己人都招呼到了一起找了一個相對僻靜的山林便告訴吃東西休息

  而他自己則吃了點馬肉乾找到了一塊平整的大石頭躺下了,他默念了會兒佛號,任煦暖的陽光照著直到自己睡著了。

  就在眾人睡得香甜的時候,鄭由儉卻是在打掃戰場。打了兩場仗了,他也累,可是他看著日軍留下來的那些戰利口不劃拉到手一些又如何能心甘。

  別的人都已經被霍小山招呼走了,他一個人又能拿多少東西,於是他就拽著鄭小憶幫忙拿。

  可憐的鄭小憶姑娘頭一回發現了自己老爹在一起時的苦惱。

  她雙手在下面兜著,從小腹一直到下巴尖都被她老爹摞了整整兩排的日軍罐頭。

  而鄭由儉則是拎著一具日軍嶄新的擲彈向和一彈袋的擲彈這才從戰場上撤了回來。

  當鄭由儉走到霍小山他們休息的地方的時候,就見小石頭正坐靠坐在一塊大石上警戒哨,只是此時他也已經快睡著了。

  畢竟現在周圍是八路軍與根據地的百姓,所以他們才可以放心地休息一下,小石頭的這個警戒哨也只是象徵性的罷了。

  「一幫小犢子一個比一個貪睡!」鄭由儉嘮叨了一句。

  只是他這句話卻是把小石頭吵醒了,小石頭見鄭由儉回來了嘴裡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胖子你回來了」然後就睡著了。

  鄭由儉感覺自己也累了,畢竟他不是年輕人。

  於是他將手中的擲彈筒與擲彈放在了石頭旁,又幫鄭小憶把罐頭接下來放好,自己也靠在了小石頭身旁。

  「爹,那我回去了啊!」鄭小憶見自己老爹要睡覺忙說道。

  「回什麼回,給你爹當會警戒哨,我也困了。」鄭由儉說道,看了看放在身邊的擲彈筒又覺得不放心,便伸手拿摟到了懷裡,咕唧了咕唧嘴,他也把睛睛閉上了。

  都睡了啊,鄭小憶犯愁了。

  有心回去看著人家那位舊傷復發的郭團長,可是她爹又讓她當警戒哨,再往裡看直屬團的人就那樣橫七豎八地躺著已經全都睡著了。

  鄭小已終究是心軟了下來,貼著一棵大樹坐下,看著遠方依舊在忙活著的八路軍民當起了警戒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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