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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31:00 作者: 楊文慕
    池映帆說:「原來如此,等他醒了之後,我去看看他。畢竟,還差一隻手。」

    池老爺子好似沒聽到最後這句話,只是給陪在他身後的兩個保鏢一個眼神,那兩個保鏢立刻心領神會。

    何瞰將一切看在眼中,只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他忽然有些害怕,也開始回想池映帆一直跟他說,讓他保密,他以為只是同學間的小約定,如今看來,是讓他乖乖閉嘴。

    入睡前,池映帆靠坐在床上,再次打開了那本他讓何瞰帶來的筆記本,插上耳機,專心在上邊寫著什麼東西,何瞰也不敢過去看。

    自從他幫池映帆把這本筆記本帶來之後,池映帆每天都會在上邊寫很多字,但是時間不太固定,有時候是早晨,有時候是中午,有時候是晚上,不過還是晚上的次數更多一些。

    每次當池映帆打開筆記本在上邊寫字的時候,他整個人就變得特別專注和安靜,好像已經沉浸到了另一個世界裡,時而蹙眉,時而微笑,讓何瞰經常看得愣神,連呼吸都儘量放輕。

    深夜,吃了藥的池映帆沉沉睡去,何瞰卻難以入睡,他借著窗簾縫隙里透進來的一絲月光緩緩起身,輕手輕腳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甚至摒住了呼吸,因為他知道池映帆睡眠淺,一點點動靜都會吵醒池映帆。

    就在何瞰躡手躡腳剛走到門口,輕輕打開門的時候,池映帆醒了。

    池映帆閉著眼睛說:「你要去哪兒。」

    何瞰覺得自己的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只能硬著頭皮說:「我睡不著,又有點餓,想出去買點東西吃,對不起吵醒你了。」

    「嗯,去吧,回來的時候,手腳輕一點。」池映帆眼皮都懶得抬,他猜得出何瞰準備去做什麼事情。

    「好。」何瞰心虛得趕緊離開。

    邱季楠的病房就在隔壁,何瞰往裡邊看了一眼,發現燈全都亮著,但是只有邱季楠睜著眼睛半躺在床上,打了石膏的腿吊在半空中,並沒有其他人在。

    不對啊,這種時候,按理來說邱家人肯定都會在,怎麼只把邱季楠一個剛手術完的病人單獨留下來。

    何瞰左右看了一眼,然後輕輕敲了敲邱季楠病房的門,隨即推開了門。

    邱季楠似乎情緒很不好,雙目充血,滿臉憤怒,地上還砸落了一堆東西,他目光不善的看著何瞰,不知道何瞰為什麼會出現。

    何瞰忽然發現自己來的好像不是時候,但是現在想要退出去似乎也不太合適,來都來了只能硬著頭皮上。

    第25章 戳穿爛好心

    「那個……我是想跟你說,你還是找機會轉院吧,雖然我看不起你明明錯了卻不認錯道歉,但是我不想看到再起什麼大的衝突。」

    何瞰是真的怕池映帆接下來會做出什麼報復邱季楠的事情,他既不想看到邱季楠再受傷,也不想看著池映帆真的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

    雖說他心裡偏向池映帆,可是他本心裡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白天邱季楠的自殘嚇得他現在還回不過神來,他根本不敢想像事情再惡化下去會變成什麼樣。

    而且他深知寧願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的道理,邱季楠明明犯了那麼大的錯卻毫無悔改之意,足見邱季楠腦海里的對錯之分有多淡薄。他自殘打斷一條腿是一報還一報,可是池映帆要是再出手,他這種瘋子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邱季楠意味深長的看了何瞰一眼:「你跟池映帆應該是一夥的吧,他讓我留下來有什麼目的我很清楚,你不趁著我身邊沒有人,幫他來報仇,怎麼還提醒我要搬走?」

    「啊?」何瞰一愣,他不明白邱季楠怎麼知道池映帆不會善罷甘休,而且都知道了怎麼還不走,留下來等死嗎。

    邱季楠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何瞰說:「池映帆是什麼樣的人,我想經過今天我們三個在病房裡發生的一切,你應該很清楚了。他要的可不是什麼道歉,他這種天之驕子,在我這裡受了無妄之災,他不十倍報復回去,豈會善罷甘休。」

    「他們池家非要我留下來住院,自然還有後招。」

    邱季楠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強撐著臉面補充:「我爸媽想要偷偷夜裡帶我轉移,我就不走,還把他們都趕走,我等著池映帆的後招,儘管來啊!」

    何瞰的腦子一下子接收了那麼多訊息,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本想做一個好人,沒想到,卻做了一個大傻子。

    邱季楠看著何瞰一臉懵逼,隨即又有些失落的神情,忽然明白了何瞰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你要笑死我嗎,你明明一副恨不得為池映帆上刀山下火海的樣子,但是應該是察覺了他要對我下手的意圖,大半夜不睡覺,悄悄跑來提醒我離開。」

    「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善良聖母,還是該說你怎麼蠢得那麼可愛啊,哈哈哈哈……」邱季楠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完全忽略了身上的疼痛。

    「我跟你說,你這樣的人,要是在古代,要千刀萬剮的,兩面三刀,明面上跟為了池映帆恨不得跟我拼命,私底下卻來向我告密,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何瞰氣極了,但是他無法反駁,他就是有些搖擺不定的爛好心,他想讓池映帆討回公道,但是也不想看到邱季楠真的再次付出血的代價。

    他就像一個選擇困難症病到無可救藥的爛人,總想把天秤擺得平衡,總覺得一切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自己也不敢堅定的站到某一方陣營上,總想誰都不得罪,誰都別注意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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