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 民族平等

  巴庫對於亞塞拜然來說當然是重要的，不過對於阿利耶夫來說，中央主席團委員的位置，和以後再蘇聯留下的名聲更加重要。如果某些人不識相的話，西伯利亞的古拉格還缺乏建設社會主義的無償勞動力，阿利耶夫不介意在肅反名單上添加幾個名字，罪名是現成的，還不止一條，對抗蘇維埃、對抗中央！

  阿利耶夫來巴庫本身很低調，他在這裡做了多年的克格勃主席，第一書記。對於亞塞拜然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感情當然是有的，責任也存在。

  從巴庫火車站下車的阿利耶夫沒有遲疑，直接前往亞塞拜然中央機關。現在的亞塞拜然第一書記是維吉羅夫。維吉羅夫曾任住巴基斯坦大使，當然巴基斯坦現在已經不存在了。和長時間在這裡坐鎮的阿利耶夫相比，維吉羅夫比較柔和，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維吉羅夫剛剛見到自己前任的出現，心裡還是非常吃驚，和阿利耶夫不同，蘇聯從各地州委書記任職的情況出現後，開始從中央下派幹部治理地方。防止庫納耶夫，阿利耶夫這種巨頭出現，維吉羅夫就是一個長時間生活在莫斯科的亞塞拜然幹部。

  「阿利耶夫同志，你怎麼來到巴庫了。」維吉羅夫將阿利耶夫迎接到自己家中詢問道。

  「主席知道巴庫出了一點事情，派我過來看看。」阿利耶夫第一句話就是標準式的警察敷衍，先把事情說的不嚴重，只需要通說教育就能解決，隨後在突然行動解決問題。

  維吉羅夫點頭，知道阿利耶夫口中的主席是還在兼任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的總書記。他沒有問中央怎麼得到消息，克格勃和內務部這些機構在謝洛夫時代，已經完全被從地方政府剝離出來，地方州委和加盟共和國沒有對安全機構的干涉能力，所有安全乾部人事組織全部由盧比楊卡自行任免，就算一個加盟共和國的克格勃主席指責第一書記，作為第一書記的維吉羅夫也不能把克格勃主席免職，而是要把這種消息反饋給盧比楊卡，等待調查組下來調查。

  蘇聯安全部門自成體系，自己吸收成員自己考核、自己任免幹部，防止地方幹部對安全部門干涉，遏制地方勢力做大，除了盧比楊卡別人無權干涉。維吉羅夫當然是不滿的，可總書記自己兼任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誰也不能說什麼。

  「確實有些幹部，不是很贊成巴庫直屬中央，我認為這還是可以溝通的。」維吉羅夫比較難以啟齒的開口，選擇了實話實說，阿利耶夫都直接來了，在隱瞞沒有意義。

  「應該是很不贊成！尤其是一些基層幹部。」阿利耶夫不緊不慢的糾正著現任的亞塞拜然共產黨第一書記。從做克格勃主席開始到第一書記，阿利耶夫非常了解亞塞拜然的幹部，他也是從基層升遷的，當然知道基層的想法。

  巴庫對亞塞拜然的重要性無需多言，人口就占據了整個亞塞拜然的四分之一。除了巴庫之外的地方幹部和群眾，當然不願意最重要的城市被中央直屬。

  「我只是過來宣揚一下中央的政策，總書記對這件事也非常關心。」阿利耶夫點頭，他也沒有多言，而是淡化了自己的來意。兩人很快溝通完畢，阿利耶夫離開前往克格勃的招待所居住，他並不願意回到自己原來居住的房子。

  其實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用利益來收買地方造成既成事實，不過遠在莫斯科的謝洛夫經過初步計算，覺得在這種全力對抗的時期，在掏出來資金扶持巴庫和塔什干，略微有一些這麼不合算，在高加索和中亞，兩個城市已經非常不錯了。

  趕上這麼一個摳門的總書記，阿利耶夫也沒有辦法，明顯總書記還在憋大招跟里根死磕呢，聽說今年的軍費必須和美國持平，表現蘇維埃對抗到底的決心。拜科努爾發射場不斷的對間諜衛星網進行更新。裏海的地效飛行器已經被中央批准量產，紅海軍重型航空母艦、戰列巡洋艦等重量級遠洋戰艦還在緊鑼密鼓的製造中。

  離開莫斯科之前，阿利耶夫還聽到總書記嘟噥，摧毀當地黨組織也是好事，塔什干對中央直轄的建議就很平靜，當然很平靜，烏茲別克共產黨因為兩件大案被肅清了數萬名幹部，取而代之的是從全國抽調的克格勃，說烏茲別克現在被軍管了也差不多。就算不是，那也是被克格勃的警察給管了。

  如果總書記親自過問的話，相信地方民族主義這個大棒一定會砸到亞塞拜然人身上。與其這樣，阿利耶夫還不如自己上陣，怎麼說他對自己的民族也有一些感情，只是這個感情沒有超過他對中央主席團委員的感情。

  「民族主義情節過重的幹部名單，就只有這些？」阿利耶夫拿著亞塞拜然內務部部長交出來的調查名單，真正的高層幹部並不多。只有一個市委第一書記，一般都是區委書記，集體農莊主席、人民理事會主席。

  畢竟對於市委第一書記那種幹部來講，巴庫離開了亞塞拜然歸中央直轄，意味著他們的競爭變小了，對於集體農莊主席、人民理事會主席則不是這樣。他們更加看重共和國的財政撥款和支持。失去了巴庫的亞塞拜然，實力受損是當然的。

  一邊翻看阿利耶夫一邊從這一張張紙上尋找著能夠得出判斷的信息，對著內務部部長和克格勃主席道，「反對的是最年輕的市委第一書記，普遍都是新生代幹部。他們一般年紀輕輕就到達了很高的層次，認為自己很有競爭力。相反很多年齡很大的幹部不會反對，有意思！」

  「以黨內辯論也來解決，第一看看有多少幹部真的反對，讓他們自己全部出來，另外一個方面，一旦辯論失敗，他們如果還要鬧，我們就動手抓人。事情最好在新年之前解決！」阿利耶夫對兩個部長說道。現在他已經是蘇聯部長會議第一副主席，對加盟共和國其實沒有多少干涉權利，但克格勃上將的軍銜沒有丟，可以通過兩個強力部門來做事。

  「我們可以直接抓人，其實不需要這麼做。」克格勃主席覺得可以更加直接一點。

  「我們安全乾部，每一代都要吸取貝利亞部長的教訓，哪怕可以這麼做，也要等到決議作出之後！」阿利耶夫抬頭看著兩個安全乾部道，「這是我們安全體系幹部的共識。」

  幾天後，亞塞拜然共和國中央委員全體會議召開，討論了關於巴庫直屬中央之後的工作，這是對外宣布的流程，會議上的唇槍舌劍不能告訴民眾，幹部階層還需要注意團結，至少要讓人民這麼認為。

  支持者和反對者的對抗十分激烈，畢竟支持者都是一群老頭子，哪怕是人多勢眾還有維吉羅夫第一書記和阿利耶夫兩人壓陣，對付一群精力旺盛的年輕幹部也非常吃力。

  「將近四十個區委第一書記對陣八個區委第一書記，竟然能弄出來個旗鼓相當？」阿利耶夫也是夠了，但他現在已經不是亞塞拜然共產黨第一書記，表面上不能干涉這裡的會議。

  支持歸屬中央的亞塞拜然中央委員中，看起來最有準備，底氣十足支持中央的是納戈爾諾-卡拉巴赫自治州州委書記，這個州委書記充滿火藥味的指責，一些亞塞拜然幹部有較明顯的反對蘇維埃的傾向，只知道自己亞塞拜然人，而對中央倡導的蘇維埃民族概念進行牴觸。

  納戈爾諾-卡拉巴赫自治州州委書記爆發了十足的戰鬥力，成了支持莫斯科的中堅力量，如果不是這個州委書記是亞美尼亞人的話，阿利耶夫絕對認為自己找到了一個三觀端正的幹部，整個納戈爾諾-卡拉巴赫自治州是亞美尼亞的聚集區。任何削弱亞塞拜然的舉動，亞美尼亞人都是很贊同的。

  亞美尼亞人也不在乎和亞塞拜然幹部的團結，整個納戈爾諾-卡拉巴赫自治州都同意巴庫直屬中央，州委書記也只是傳達本州人民的意見。

  「經過亞塞拜然中央委員全體會議的討論，認可大巴庫地區歸中央直轄，相信在全聯盟的支持下，巴庫的發展一定會越來越好。」亞塞拜然共產黨第一書記維吉羅夫宣布的時候鬆了一口氣，對這個決議他是非常複雜的。

  謝洛夫馬上回電，對於巴庫和塔什乾的經濟地位和政治地位認可，將是真正的民族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