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將也會退休

  「你這是過來顯示軍事管理總局的權威來了？」加利茨基大將重重的把拿著的公文包仍在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這個動作表明，這個經過了蘇聯內戰和衛國戰爭洗禮的老紅軍，對謝洛夫這種上門示威的舉動並不買帳。

  如果一般人面對一個大將的怒火，可能會暫時避其鋒芒，但那是一般人，謝洛夫不在那個一般人的定義當中，至於這個外高加索軍區司令明顯對克格勃的惡劣態度，他也能理解，二十一年前，這位今天的大將曾經就栽在內務部手中過一次，最後死裡逃生屬於紅軍系統中極少數從內務部手中活下來的幸運兒。

  到了今天，加利茨基大將仍然對當初內務部的嚴刑逼供懷著憤憤之情。可一碼歸一碼，不管加利茨基大將心中的想法是什麼，職責所在的謝洛夫還是要在這裡出現。

  「軍事管理總局本來就有權威，不需要我過來顯示！」謝洛夫風輕雲淡的說道，「我們平時不出現並不代表我們不存在，隨時讓紅軍和中央保持步調一致，就是軍事管理總局成立的目的，你喜歡不喜歡都是如此！還有我在提醒一點加利茨基同志，配合我們的工作而不是對抗才是一個紅軍軍人應該做的，你也不願意二十一年前的事情在發生一遍吧？」

  「你在威脅我？」加利茨基大將猛然抬頭，猙獰的表情就像是一隻發怒的北極熊。

  「是的！」謝洛夫的表情一點沒有變化，不輕不重的自語道，「根據第一書記赫魯雪夫同志通過的關於紅軍幹部退休年齡問題的表態，大將軍銜退休年齡是六十五歲。庫茲馬·尼基托維奇·加利茨基同志，生於一八九七年，你的服役年齡還有三年，我希望你在退休之前能夠盡心盡力的站好最後一班崗，貫徹中央的精神，建設好蘇維埃武裝力量，讓他日益強健……」

  謝洛夫說出這些話不僅僅是書面報告、或者是對這位老紅軍做出建議。這段長篇大論的關鍵點只有一個，現年六十二歲的加利茨基大將距離退役已經不遠了。現在謝洛夫可能還拿這位現役紅軍大將沒什麼辦法，可是兩三年後加利茨基退休了，人走茶涼之後謝洛夫再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的老頭。

  屋子裡的氣氛瞬間凝固了，只剩下謝洛夫和加利茨基搖搖對視的目光。加利茨基的目光是憤憤不平的，謝洛夫的目光沒有變化，和他對著花瓶做素描的時候沒有區別。

  「你想要怎麼處理逃兵？」謝洛夫也沒有繼續咄咄逼人，轉而問了下一個問題。

  「抓到之後按照軍事法庭的判決，我不會幹涉！」加利茨基大將也聰明的和謝洛夫聊起了這件事情的處理意見，這比兩人誰都不讓步把氣氛越弄越僵要好。

  「把人交給我們秘密法院，就不用軍事法庭的同志辛苦了！」謝洛夫走到窗戶邊上一推，讓外面的陽光進來，眯著眼睛感受著溫暖的陽光道，「這是個典型案件，要有典型案件的處理方式，不然的話以後紅軍和我們部門關係可能會很糟糕……」

  這件事情肯定要有人後退一步的，謝洛夫自然希望是紅軍方面後退，至於軍事管理總局退讓一步，呵呵！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二戰中的老將帥一定會慢慢退出歷史舞台，所區別的是體面的退休還是不光彩的下台。

  「去了秘密法院還能活著出來麼？也許是他們有自己的理由！」加利茨基大將說話的時候有些恍惚，秘密法院這個地方，二十一年前他也曾經去過。

  「我肯定會槍斃這兩個逃兵！私自觀看敵國地下刊物，對社會不滿，襲擊國家安全人員！我懷疑兩個人受到了帝國主義的蠱惑！」謝洛夫回過身來每開一次口，兩個人的罪名就多了一些，但這不是冤枉兩個逃兵，都是按照法律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桌子上的電話響起打破了這種僵硬的對話。加利茨基大將接起電話，「在這裡，沒關係，只是過來做客的，沒有、絕對沒有……」隨後看了一眼謝洛夫把電話遞過來道，「找你的？」

  找我的？誰知道我在這裡？謝洛夫狐疑的接過電話，就聽見謝列平獨特的聲音傳到耳中，「尤里，不要鬧了，趕快回來！你一個總局局長不在莫斯科坐鎮去高加索幹什麼？」

  「我過來處理事情啊！」謝洛夫臉色相當尷尬，希望電話裡面的謝列平嘴下留情，這邊還在和加利茨基裝逼呢，要是這個時候被劈頭蓋臉一頓罵可什麼面子都沒了。

  「從現在開始我允許你在高加索一個星期的時間，七天之後我必須在莫斯科見到你！我有一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只有你能辦……」謝列平明顯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命令道。

  「一個星期？好吧，一個星期應該可以把兩個涉案逃兵抓到了，聽說內務部隊已經縮小了可疑地區，相信幾天內就有結果！」謝洛夫嘆了口氣說道，自己這個上司真的非常了解他，剛剛來到高加索就被發現了。不過，到底是什麼任務？

  「好的，不要拖延！」謝列平帶著不放心的語氣，又重複了一遍回去的日期。對於自己手中的王牌局長兼定時炸彈，他還真的沒有太多的辦法。

  放下電話，謝洛夫對著加利茨基大將說道，「我有一個請求，出動紅軍部隊以作戰演習的名義，對三百平方公里的可疑山區進行搜山，如果加利茨基同志不不同意的話，出動內務部隊一樣可以做成這件事！我一定要槍斃他們……」

  「這當然可以，早點抓到人是好事！」加利茨基大將沒有拒絕的理由，更何況還能早點把這隻危險的裏海虎送走。剛才的電話他都聽到了，沒想到克格勃主席的電話仍然無法馬上把謝洛夫召回去。

  謝列平和謝洛夫的對話，和一般上下級的對話不一樣，這種情況都讓加利茨基大將看在眼裡，似乎這個年輕的第三總局局長，在克格勃內部的地位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