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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25:22 作者: 紅棗
    「你這樣如果在美國,已經是違法了,我可以向法院對你申請限制令,限制你出現接近我,如果你再這麼極端地糾纏我,法院可以對你採取強制措施,因為你完全影響了我的正常生活。你再這樣下去,我會讓我的律師接手處理的。」

    「可是現在你在中國啊。我問過鄭燕林,中國沒有這種限制令,而且就算你在美國拿到這種限制令,在中國也不會得到承認和執行,中美法律合作還沒有走那麼遠呢。何況我們中國文化也和美國不一樣,我們中國不都『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嗎?需要什麼限制令啊,我這是令人感動的愛情。」

    「陶芊,你真是出離的不要臉了。」江一原的聲音都快氣得發抖了。

    我挺無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不用誇我,我懂。」

    「陶芊,你覺得這樣是對我的愛嗎?你這樣是在追求我嗎?你這是在糾纏我和激怒我!」

    「誰叫你生氣起來這麼帥,平時都冷冰冰的,現在這樣生氣了也好可愛好帥,我就是對你著迷,想多了解你除去冷冰冰之外的其他面,而且除了你冰山的一面外,你生氣也好,發怒也好,我都喜歡啊。」

    我知道江一原此刻大概氣得都快炸了,因為他甚至在不知不覺中抬高了說話的聲音,這引來了旁邊一些行人好奇的目光。

    而這些目光,才終於讓江一原意識到他自己剛才竟然有那麼失態,他深吸了幾口氣,整了整衣領,然後才仿佛終於能重新保持自己根深蒂固的良好教養。

    他忍著怒意對我道:「很好,陶芊,你想纏著我,那也得看你能不能跟上我的腳步。」

    然後他壓制著慍怒走了。

    我知道江一原是震怒的,可和他剛才那樣沒臉沒皮的講話看著他在我面前發怒的一刻,我竟然能感覺到鬱鬱蔥蔥的生命力,那個剎那,仿佛能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動的感覺。因為那一刻才能感受到自己是真實存在在這個世界的,並且因為自己的存在,才能如此改變他人的情緒。

    這讓我覺得我是活著的,和他們一樣鮮活的。那一瞬間我忘記了我是有病的不健全的,也讓我忘記了那些和死亡有關的記憶和陰影。

    「你真是有本事,我真的從沒有看到江一原氣成那樣。」

    當我有些那麼恍惚的想著的時候,周雅文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

    我回頭,才發現他就站在我背後的拐角處,那裡有一排電話亭,周雅文就站在電話亭後面。

    「你剛才都聽到了?」

    周雅文沒有回答我的這個問題,他看了我一眼:「江一原從小到大身邊就不乏女性追求者,甚至還出現過男的,當中有不少追求者也挺窮追不捨的,確實給他造成了不少麻煩。但之前所有那些追求者,江一原都從來沒為他們情緒波動成今天這樣。他一向是懶得理睬別人的類型,所有不順他心的追求者,他根本不會放在眼裡,因為他們在他看來根本不算什麼,大約就是,討人厭的追求者,就和他某天點錯了一杯咖啡給他造成的不耐差不多。可你不一樣。剛才江一原都快暴跳如雷了。以前還真沒有什麼事讓他這樣過。」

    我沒說話,他又補充了一句:「陶芊,你真的讓我很意外。」

    然後周雅文朝我笑笑,也循著剛才江一原的路走了。

    我不知道我讓周雅文意外了什麼,但江一原最近遇到我,越來越容易動怒倒是真的。其實他原來明明不是這樣的。當我剛開始追求江一原的時候,他就和個冰山雪蓮似的,名副其實的高嶺之花,對我這樣檔次不到位資質不合格的追求者,他是從來懶得分一點目光的,不論多少字我給他送禮物送情書,回應我的都是他的冷淡。同期有不少和我一起這麼幹的小少女,結果抵不住江一原的急凍光線,紛紛受傷後撤退了,只留下我繼續細水長流,再到之後的破壞性瘋狂追求。這之後江一原那冰山雪蓮似的萬年冷淡臉才終於繃不住了,追求三個月後,江一原開始有明顯的皺眉或者不耐煩,半年之後,江一原出現了極度厭惡和牴觸;一年之後,江一原對我開始有了震怒的情緒,但不少時候,他似乎已經出現了一種自暴自棄的成分,惱怒和厭煩還是有,但更多的是一種被我這種追求弄得麻木的無奈和煩躁。

    「讓我來分析他的心路歷程就很容易,打個比方,江一原這個人啊,剛開始的時候就像是犯罪分子漠視法律,覺得法律不起眼,不放在眼裡,繼續違法犯罪;結果法律漸漸介入,他就覺察出法律的制約,有些煩躁,但仍舊不當回事;結果到最後法律的天網越收越緊,疏而不漏啊,他就被激怒覺得自己行,開始對抗法律了;可惜法律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精疲力竭,開始有些自暴自棄決定自首,但仍舊對法律厭惡,心中還存著亡命一搏的想法,現如今的暴跳如雷,就是犯罪分子最後落網前的垂死掙扎。」鄭燕林在聽我講完江一原最近越來越容易動怒之後,一臉認真的給我分析,她說,「陶陶,你現在只差最後一步就能成功了,他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的犯罪分子了,你只要這時候進行血腥鎮壓,他基本就服帖了。」

    我聽得有些一愣一愣的:「你這說法靠譜嗎?」

    鄭燕林抖了抖腿:「怎麼不靠譜,我們刑法老師就是這麼追到她老公的,她老公現在還不是心服口服地被她制服了在進行『無期徒刑』般的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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