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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25:22 作者: 紅棗
然而可惜,江一原從來都不按理出牌,他徑直奔向了第一個話題。
只見他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怒極反笑道:「我是色狼?我要劫你的色?」江一原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陶芊,就算被你噴了,我也還沒瞎。昨晚我分明是好心看到有色狼跟蹤一個女的,所以過去見義勇為罷了。誰知道會見義勇為了個你!剛制服那個歹徒,就被你噴成現在這樣!」
大約因為昨天的辣椒水,江一原此刻的嗓音都還帶了點啞:「也只有你這樣多大的想像力和多良好的自我感覺,才能相信都有色狼為你的美色打起來?」他一邊說一邊還咳嗽,眼睛又還紅著,即便想做出個兇惡的表情,也是枉然,配合著他遮住嘴巴咳嗽時候白皙剔透的手,倒像是個富貴人家的病弱公子,讓我十分害怕他咳著咳著就要嘔出血來。
江一原的這番說明,讓我十分愧疚:「要不這樣,我給你們院領導寫個表揚信吧?表揚你見義勇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不行!不許公開!」江一原厲聲地打斷了我,「我寧可被傳聞是被搶劫襲擊了,也不想傳聞是為了救你而被誤噴!」
「哎,」我嘆了口氣,「江一原,其實何必呢,反正我還會一直這樣繼續追求你,你何必這麼萬事都不想和我沾上關係呢?」
江一原冷冷笑道:「你這話怎麼像是強-奸-犯勸慰受害者呢,反正不能逃脫,你何必掙扎,乖乖享受強-奸,配合就是了。」
我咳了咳:「我這怎麼能和強-奸-犯比呢,我對你可是深情一片啊。」
江一原並沒有對我的深情領情,他的臉色很冷:「陶芊,我不希望再說第二次了,別再糾纏我,我不喜歡對付女生,你別逼我破例。」
我好想插科打諢一番,卻被江一原極冷的聲音打斷了。
「出去。」
簡短而利落的兩個字。
這之後江一原便戴起了耳機,然後閉上了眼睛。
窗外此刻是明媚的陽光,風吹起窗簾。江一原的臉冷淡而疏離,而他神色間的漠然與厭惡,還是那麼一如既往,這是讓我太過熟悉到安心的表情。
我看了眼窗外的天,那是純淨的藍色,讓人都感覺該是春光和煦,然而我也知道,這明媚的陽光下,仍舊是料峭的三月呢。
我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房間。
門外鄭燕林早就在等我,徐妍也回頭盯著我。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江一原找你談話?」
我一把把鄭燕林拉離徐妍,回教學樓的路上給她簡要地介紹了我昨晚是如何物盡其用地將她的防狼噴霧發揮至最大功效的。
整個故事的闡述過程中,鄭燕林都非常沒有人性地在笑。
「哈哈哈哈陶陶,江一原肯定這輩子不會忘記你了哈哈哈哈哈。」
我瞪了眼她,憂傷地說道:「快別笑我了。我這下可是完了,我竟然對江一原做出了這種事,我覺得別說接受我,這輩子他都要恨我了。」
鄭燕林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沒準啊,人要相信奇蹟啊,而且以我之前長期看小說多年的經驗來看,你這噴了他一臉,倒沒準反而是打開了他漸漸愛上你的開關呢!」
我愣了愣:「怎麼說?」
鄭燕林神神叨叨道:「你知道現在什麼類型的小說吸引人嗎?情深!虐戀情深就是強取豪奪嘛,就和你現在做的差不多,就是江一原死活不肯啊不肯的,你就拼命追求啊追求,占有啊占有的,蹂-躪啊蹂-躪的,有時候還需要一些非和平的強制手段。小說里一般分為虐身和虐心,一般最後結局都是主角被虐著虐著就喜歡上施虐者了,那叫什麼斯德哥爾摩症候群來著的?你現在噴了他的眼睛,已經走出了虐江一原身的第一步,繼續保持就好!」
我有些狐疑:「那按照你的意思,我還得繼續虐江一原,折磨他,糟蹋他,糾纏他?」
鄭燕林點了點頭:「對啊,這樣即便他沒法對你斯德哥爾摩起來,也可能覺得無力反抗就這麼從了吧。」
我一方面覺得鄭燕林的邏輯很有問題,一方面又實在有些無法反駁,呆了呆,才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對了,江一原怎麼會去周榭路,那可是條本來就不繁華的老路啊。」
「江一原家裡的老宅子就在周榭路河對岸的別墅區啊!」鄭燕林不可思議地看著我,「陶陶你搞錯沒有?這你都沒調查清楚啊?你這做過盡職調查了嗎?是好好追求江一原的態度嗎?看來我當年真不應該就這樣放棄對江一原的追求哎!」
「算了吧你。」我笑著拍了拍鄭燕林。
其實在我之前,鄭燕林便早瞄上了江一原,我倆當時都大張旗鼓地追求著他,而我和鄭燕林最初的相遇,便是因為江一原。
那時候我每天晚上趁沒人了,都往江一原在自習室內慣常的座位桌兜里放一些他喜歡的零食,並在零食的外面附上一張示愛且簽名的紙條。然而整整半年,江一原根本毫無表示,甚至在我追著問他零食好吃不好吃的時候,也一臉嫌惡。但鑑於我每次都會在自習教室垃圾桶里發現零食吃完後的外包裝袋,我一直樂觀地認為江一原確實吃了我放的東西,只是作為一個男生愛吃零食有些不好意思承認罷了。
直到那一天我在放完零食後忘記了貼示愛紙條而重返自習室,當場抓獲了正從江一原的桌兜里偷吃我放的零食的鄭燕林,這一樁懸案才最終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