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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21:08 作者: 上官賞花
此間夜風吹來,程書聘雙手環胸看她:「你的要求我滿足了,但蘇小姐剛才似乎沒按我說的做。」
蘇雲卿:「嗯?」
「連名帶姓,像什麼話?在蘇溪收到織機的時候不是挺會叫的?」
蘇雲卿張了張唇,「我剛才就是急了,對不起。」
「那下次要是再叫錯呢,總是要有個懲罰,蘇小姐才能記住吧?」
蘇雲卿每次被他眼神攜笑地看來時就會緊張,但她品行向來沉靜,臉上藏著端倪,說:「那你還叫我蘇小姐呢,比我還嚴重,長輩一聽就知道我們倆不熟,你自己看著辦吧。」
程書聘眼眸微微掠過怔色,然後喚她:「雲卿。」
「嗯哼?」
蘇雲卿像抓到了他的把柄,昂起精緻的小下巴:「吶,你也說錯了,是不是也該罰啊?」
程書聘狹長眼睫垂下,內里淬著陰暗的深邃,凝在姑娘皎潔如月的臉龐上,說:「那蘇小姐想怎麼懲罰我?」
第8章 動粗
◎「不知真正的夫妻是什麼樣的。」◎
夜晚的涼風凜凜,吹落在程書聘的肩上,將他的額前碎發垂下幾縷,掩在刀鑿似的輪廓上,黑色的襯衫像他這個人,捉摸不透,可這樣的夜,他就斜倚在古老的欄杆邊,頭頂星辰幾許,令蘇雲卿想到那一句:為誰風露立中宵。
她唇瓣微微張著,說:「今天我也叫錯了,扯平。」
程書聘垂在欄杆邊的手指微微動,骨節分明的姿態像叼著一枚香菸,蘇雲卿見過他抽菸,就在他們領證那一晚,她房間的窗欞上能看到男人立在竹林間,手中光影魅魅,似幽靈閃爍。
「我當你會提一個要求。」
他視線落在兩人之間的距離,客氣規矩,哪怕是觸碰都是隔著衣料,這大概就叫相敬如賓,「夜了,回去睡吧。」
蘇雲卿雙手背在身後,「晚安。」
程書聘眉梢微挑,姑娘已經轉身進了房間,一襲衣香鬢影從眼前掠過,忽然,姑娘手扶門邊,對他說:「你也該練習一下夫妻生活了,老公。」
程書聘眼皮驀地撩起,姑娘已經抬手把門闔上,只留一陣寂寂寒風與他並肩。
隨後,程書聘扯了扯嘴角,低聲似喃:「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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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園的清晨有一片鳥語花香,花園被僕人們打理得井井有條,粉色的繡球、紫色的藤蘿、還有一片玫瑰,池塘里浮動睡蓮綠葉。
蘇雲卿看著都想脫了鞋襪踩進去,然而她自小被管束頗嚴,這也只是一剎而過的念頭罷了。
早餐她沒跟程書聘一塊吃,自然也不敢問許伯自己的丈夫去了哪兒,畢竟她才應該是他的枕邊人。
「夫人,車已經備好了,能趕上您的上課時間,放心。」
寓園裡工作的僕人都上了年紀,話不多,但做事穩當,蘇雲卿低頭理著包,猛不丁前面有一級台階,腳尖踩空的瞬間,身旁的許伯及時伸出了手臂。
蘇雲卿握住後鬆了口氣,這棟宅子的構造她尚未熟悉,實在不知哪兒還有陷阱,竟失了禮儀。
「謝謝許伯。」
蘇雲卿抬眸說道,卻見許伯的視線忽而沉凝在她握著他衣袖的手上,她鬆開,就要落下——
「夫人年紀尚輕,不知真正的夫妻是什麼樣的。」
沉靜的語調不輕不重地砸下,蘇雲卿心頭猛地一緊,糟糕,許伯是看出了什麼?還是說她剛才就不該握他的手?
「許伯,我家跟程家算舊識,您應該知道,從小我就認識書聘,我們算青梅竹馬。」
她拿昨晚程書聘教她的話術偽裝,神色也是淡定自然,她長年累月織錦刺繡磨出了耐心文靜的性子,知道如何控制語調讓自己看起來穩重。
然而許伯只是斂著眼皮,「夫人,您現在是先生的妻子,我想出入公眾場合佩戴婚戒是一種身份的象徵,不如我叫人回房給您拿下來。」
蘇雲卿瞳孔驀地一睜,就在許伯要讓司機等一下時,蘇雲卿忽然道:「這件事回來再說,我現在還是學生,太早結婚導師會有不滿。」
說完,她半道身子已經探進了車廂,車門一闔,朝司機道:「開車。」
玻璃窗外,許伯一道冷硬風骨依然立在台階上,直到車身離開寓園,蘇雲卿才算從壓迫里喘口氣。
送她去學校的是陳延,蘇雲卿靠在椅背上,對他說:「你剛才也聽見了,程家人火眼金睛。」
後視鏡里的陳延濃眉大眼,此刻凝起川字紋,道:「夫人放心,我會轉告老闆的。」
蘇雲卿掌心托腮地看著外面風景,她覺得自己跟陳延是一個身份,都是跟著程書聘做事,都拿了他的錢,所以,都得叫他老闆。
把新婚正艾的程夫人放到學校門口,陳延看著她進去了,這才打轉向燈,朝程氏集團的方向駛去。
電梯直通辦,陳延侯到程書聘得空才走進去交代:「老闆,寓園裡的許伯似乎發現了您和夫人的問題,」
說著,陳延指了指無名指,「不過好在夫人機警,拿導師不喜歡學生太早結婚為理由,搪塞過去。」
說罷,陳延看見一道骨節冷白的手指敲過辦公桌,「導師是誰?」
陳延愣了下,而後忙道:「我這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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