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攻心更勝殺人前（第五更）

  「呵呵呵。」郭子儀看李易滿臉委屈的表情，實在是沒忍住，笑出聲。

  心說，你還要作什麼？火藥和熱氣球不夠？

  人家不就是為了這兩樣東西才派人到莊子偷和搶麼。

  一個偷成功了，實際上被坑了。

  另一個不曉得怎麼想的，竟然從皇莊進。

  郭子儀笑過，搖搖頭，繼續吃，他喝酒了。

  今天參加山頭戰鬥的羽林飛騎都喝酒，緩一緩，他們頭一次殺人。

  別看郭子儀厲害，以前沒殺過人。

  說心中無波動，不可能。

  只有李易沒什麼事情，別人都喝白酒壓驚，他喝黃酒，抿一口，吃個小串兒。

  真的是小串兒，一個大肉串能頂四個小肉串。

  李家莊子的肉串不是隨便穿，一斤肉要穿十個大串，小的自然是四十個。

  烤的時候需要用扇子不停地扇風，不然小肉串的竹籤子細，會被烤斷。

  李易殺的人最多，還能把屍體搬運回去說是凍起來。

  再回來吃肉，什麼事情都沒有，如往常那般平靜。

  「李東主，你對殺人好像看得開？」郭子儀懷著好奇的心思問。

  「敵人有什麼的？前線的戰士不都殺？」李易隨便找個藉口。

  他其實是見到的太多了，麻木了，這回不過是他親自動手。

  動手之前他已經進行過心理建設，決定要如此做。

  又不是活人在那掙扎著喊『別殺我』，他拿刀子一點點割。

  他用槍，用槍和用刀殺人的心理壓力不一樣。

  至於殺完之後處理屍體，那屬於家常便飯。

  「聽你一說，確實是。」郭子儀心情好多了。

  大家吃著肉串兒，孩子們高興，百姓安心，羽林飛騎也解饞，平時他們吃不到這種烤串。

  而同一時間，長安宮裡的一群人在鬧心。

  六個突厥人被押回長安，他們是死罪，有刑訊高手負責審訊。

  姚崇一幫人在那討論。

  「陛下，屍體應該拿出來，還有另外二十五個人，當殺。把屍體放在鬧市，好叫後來者戒。」

  姚崇得知五十個屍體被李易拿去，說是凍起來練手，他覺得有傷天和。

  「李易行的醫術，需要活人來練手，之前挖了死人，還偶然救回來一個，不給他人，他醫術如何提高？」

  李隆基支持李易在死人身上練習，然後才能救活人。

  被刨出來的人，後來不是給縫上了麼。

  那個小寶寶，若沒有李易讓王興去挖，會徹底死掉。

  挖一百個死人練手，救活一個，是功德。

  敵人的屍體新鮮，又沒人找上門說是他家的，五十個，多好啊。

  還有抓住的六個，應該絞刑，不砍頭，絞死後送給李易。

  盧懷慎在旁邊跟著說：「陛下，聽聞五十個人，李易親手殺掉四十七個，臣恐他殺戮過甚。」

  盧懷慎關心李易，認為殺人多了，對其自己不好。

  「不怕，他救的人也多，他給出來的醫書，使行醫者學了，多活多少人？」

  李隆基對李易殺人不在乎，反而有親切感。

  他就沒少殺人，包括親手殺的人。

  現在大家一樣了，全殺過人，是自己人。

  「陛下，聽聞李易有一種兵器，可在二百步外輕易殺掉敵人，又能連續發射，此物應送到工坊，拆了研究。」

  張說不幫李易說話了，他惦記上好武器。

  李隆基擺下手：「拿命換的，望遠鏡，莊子也造，就比不得用命換的。拿著造不出來，不然李易早自己造了。」

  「陛下，此事如何處置？」姚崇見李隆基百般維護李易，說正事吧。

  「正要問諸位。」李隆基把問題甩回去。

  「臣以為當以此為由，招突厥人和蕃邦各使臣質問。」姚崇立即說出自己的意見。

  「臣覺得還是如先前那般，問完了殺掉，二十五個人李易願意送去挖礦，那就挖礦。」

  盧懷慎這時可就不是伴食宰相了，大事上他要爭。

  以前他只處理小事，大的事情全留給姚崇。

  為的是不起衝突，姚崇權利慾大，跟著一起爭，屬於內鬥。

  別人就總嘲笑他，自己知道，卻不在乎。

  遇到了刺殺的事情，他認為照著李易的辦法來，不提。

  最大的壓力不是問，是不出手，讓對方在那猜，越想越多。

  張說見兩個人的意見相左，他也不偏向誰。

  他提議：「不如問問李易，李易在準備帶孩子出去的時候，已經想到過會出問題，向來喜歡謀定而後動。」

  「郭子儀長史已經問過，李易說傳揚開，說他要報復，要殺人。」

  李隆基說出李易讓郭子儀報上來的話。

  「說要找誰殺了麼？」姚崇皺一下眉頭。

  李隆基笑了：「沒說，若說找誰，對方自己把自己人殺死，可誣賴李易。

  李易不說，對方自己把人殺了，想誣陷李易，則證明刺殺的事是他們幹的。

  李易傳話的時候已經考慮到此點，又讓傳他有三百步外輕易殺掉別人兵器的事情。」

  「果然好計策。」盧懷慎一拍手。

  隨即笑出聲：「哈哈，如此那些人整日裡要提心弔膽，不得安寧，三百步外，得怎麼警惕？」

  「李易變了，再不是以前那個看上去清秀的少年了，越來越心黑。」

  張說突然感慨起來，親手殺人，接著就攻心之計。

  第一次見李易的時候，多好個少年啊，總是帶著笑容，對誰都好，問他什麼他回答什麼。

  才過去多久啊，那個少年長了一歲，開始鋒芒畢露。

  原來製作的是利民的工具，如今製作打仗的殺器。

  「變什麼了？你家中難道沒收到蛤蟆油的餃子？老夫家中得了三十個。」

  盧懷慎反駁張說，憑什麼說李易壞話。

  「老夫家中為何是二十五個？」姚崇聽到數字後鬱悶了。

  「果然心黑。」張說比劃兩根指頭，意思是二十。

  李隆基卻一愣，仔細看盧懷慎，關心地說：「盧卿最近注意身體，隆擇那裡也是三十個，還說身體有不適，立即去李家莊子。」

  三個人的臉色同時一變，姚崇和張說看向盧懷慎。

  盧懷慎咽了下口水：「臣不怕，臣家中的馬車速度快，留一口氣到李家莊子，臣就行。」

  他說著不怕，卻信。

  李易一給誰打助攻，就是對誰好，保證對方要出事。

  不信看看李日知，就是李易跟陛下提的，陛下趕緊派人去找。

  找到的時候都病重了，一聽陛下還要用人，還信任，居然神奇地挺過來了。

  若李易不說，陛下不派人找，李日知估計就需要被追憶了。

  盧懷慎又不是看淡生死的人，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