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蘭草圖

  等說完了話，陳曼青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蔣慕華這是，真的打算要收她當徒弟了嘛？不是培訓班的學生這種，而是實打實會傳授拿手技藝的那種徒弟？幸福來得來突然，陳曼青有些相信不能。

  直到吃過了晚飯，坐在蔣慕華古色古香的書房紅木長椅上，陳曼青都還有些懵懵然的。

  「老……老師，以後你真就是我老師了麼？」

  「不然呢？」

  「哦……沒有啦，那個老師，我就是太高興了。我一直以為您不願意收下我這個徒弟，還想著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我一直都很想拜你為師，咱華夏的水墨畫實在是太神奇，我太喜歡了。」

  「喜歡你就好好的學。」

  蔣慕華唇角微勾，顯然心情極好。

  華夏國粹水墨山水，是他一生沉醉的至愛，能得到陳曼青這個天分十足的學生，其實也是他的榮幸。想到陳曼青今天交給他的那副蘭草圖，此刻還收在他的書桌抽屜里。

  蔣慕華乾脆厚著臉皮開口討要，「我估計你也是沒準備什麼拜師禮。雖然我不計較這些個禮數，不過我都這麼多年沒收過徒弟了，我那些個老朋友又都比較喜歡湊熱鬧。要是他們問我收了你什麼拜師禮，我拿不出來到時候丟面兒的就是你了。」

  「這樣吧，你今天給我看的這副蘭草圖，就當是你的拜師禮好了。」

  一番話說出了口，蔣慕華面上紅了紅。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般不要臉皮的，跟人討要書畫作品了。別看蔣慕華面上說的好像勉勉強強，在水墨繪畫培訓班的時候還將它批的一無是處，其實是真的喜歡極了陳曼青畫的這副蘭草圖。

  先不說什麼靈性不靈性的了，光是蘭草圖上的這一株蘭草就讓人挪不開眼睛。

  蔣慕華本就是個愛蘭之人，院子裡養的這些個花絕大多數也都是蘭花，幾乎可以說是網絡了華夏各地的名品。可稀奇的是，陳曼青畫的這株蘭花，他怎麼都分辨不出來是個什麼品種。

  如果說是春蘭，春蘭極少有叢生密集生長的。

  可若說是蕙蘭，蕙蘭一莖多花，這蘭草尋遍了所有的角落卻是一枝獨秀……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著這株蘭草的時候，總有一種清風迎面之感。

  就好像他置身的不是喧囂塵世，而是遠離人群孤寂悠遠的深谷。

  蔣慕華已經有很久沒有看到過這般上乘的蘭草作品了。他猜測即便是陳曼青，估計也是僥倖才畫出了這麼一副臻至完美的蘭草作品。雖然比起一般的蘭草，這蘭草野性十足，生機實在旺盛的不像話。

  但蔣慕華就是莫名的很是喜歡，甚至覺得蘭草就該長成了這副模樣。

  他院子裡養的那些個蘭花，哪裡還算是蘭草啊？被人類馴化、嬌養的時間久了，儘管不論是樣子還是株形都比野生的蘭草要漂亮的多，但早就沒有了絲毫的野趣。

  少有的幾盆略微有些野趣的，也透著重重俗世的喧囂，沒了蘭草清遠幽寂的味道。

  或許今年的京都書畫交流展，他可以帶上陳曼青的這副蘭草作品去參加？不過很快的，蔣慕華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隨著年紀的增長、閱歷的增加，他的眼光越來越挑剔苛刻，已經極少能遇到自己特別喜歡的書畫作品。好不容易遇到了這麼一副，畫的還是他最喜歡的蘭草。

  蔣慕華有些捨不得將它暴露在公眾眼光之下。

  畢竟他在P縣這一畝三分地上雖然有些能量，到了京都臥火藏龍之地，這麼點能量就不夠用了。若是一切順利還好，一個不小心引來他招惹不起的大人物垂青，他這副蘭草圖極有可能保不住。

  與其如此，倒不如將它掛在自己的書房之中，每日早晚欣賞觀摩一番。

  陳曼青：「……」

  她能說什麼呢？一直想著要拜的老師就這麼自己送了上門，不過是區區一副蘭草圖，她空間裡多的是，陳曼青當然不會吝嗇。雖然給了蔣慕華的這一副是所有作品裡最好的，但稍微差著點的蘭草圖她還有個四五副呢！而就算是一副都沒有了，那也沒什麼關係。

  陳曼青學習水墨繪畫的時間，如果算上空間裡已經有個二三十年。

  但若是光算外界時間，那也就是半年多。

  陳曼青沒有騙蔣慕華，她是真的很喜歡水墨畫這一項華夏民族的瑰寶。以後她將會持之以恆的練習下去，小蘭在如今的陳曼青心裡占據了極重的分量，以後她有的是機會給小蘭畫像。

  隨著年深日久，陳曼青畫出來的作品只會越來越好。

  用一副練手之作的蘭草圖，換蔣慕華這麼一個技藝精神的水墨良師，這樁買賣實在是再划算也沒有了。而就在當天晚上，蔣慕華教了她好幾招蔣氏水墨不外傳的私密技巧，更是令陳曼青不虛此行。

  晚上回到宿舍，由於是周末，幾個舍友都回了家裡。

  空蕩蕩的宿舍里只有陳曼青一個人，她倒也不急著進入空間。

  想著蔣慕華教授她蔣氏水墨的那些個小技巧，就有些蠢蠢欲動的想要練習一番。然而隨即又想到當她問蔣慕華，為什麼他突然就願意收了她這個徒弟時，蔣慕華的回答。

  陳曼青的思緒又有些複雜。

  什麼大白菜里的靈性，所有畫作共通的靈魂，那不過是空間生物的共性罷了。

  陳曼青只是一個空間生物的搬運工，將它們土生土長在空間裡的樣子照搬到了畫作之上。

  至於什麼獨一無二的蘭草圖，也壓根沒有蔣慕華想像的那麼高大上。陳曼青覺得，換了別的任何一個人，只要不是天賦實在差的慘不忍睹，畫了二三十年的畫，又持續不停的畫上個一百來張蘭草圖，都可以輕輕鬆鬆挑揀出好幾張跟她的蘭草圖差不多的作品來。

  蔣慕華最常感嘆的就是陳曼青的水墨畫天賦，偏偏這也是陳曼青最心虛的地方。

  她所謂的「天賦」，大概只有自己知道是個怎麼回事。

  陳曼青唯一可以自我安慰的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努力習練而來。若是換了別人得到月芽空間，估計一門心思想的都是利用月芽空間走捷徑發家致富，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應該沒幾個人會像她一樣，一天天的使勁折騰著自己學完了這個學那個。

  因而雖然心虛，陳曼青卻還是極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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