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後浪前浪

  「……是我。」

  「考慮好了要在我們雜誌社發表小說了？那麻煩你告訴我一下，這本小說你是不是已經全部寫完？要是還沒寫完的話，手頭有多少存稿。」

  沈主編說著頓了頓，大概是在斟酌措辭。

  「你知道像你們這種新冒出來的作者，我們之前並沒有深入合作過，這個信譽問題壓根沒法保證。我們要是刊登了你的小說，你寫著寫著不寫了，對我們雜誌社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所以在你的小說沒有大結局，並把稿件全部交付給我們之前，我們會扣下你百分之五十的稿費作為押金。直到你的小說在我們雜誌上連載刊登完畢，才會把尾款結算給你，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我可以一次性把這本小說的稿件全部給你們，你們也直接把稿費全部結算給我就可以了。」陳曼青狂汗，主編不愧是主編，辦事雷厲風行不帶吹的。

  這電話一接通，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一分鐘都不帶浪費的。

  「你確定？」

  陳曼青太過乾脆肯定的回答，反倒讓沈主編心裡起了疑竇。

  別的作者接通了電話，不是討價還價著想多要點稿費，就是極力為自己爭取最長的交稿時間。像陳曼青這樣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千字二十，還立刻答應將所有稿子給自己的作者也太好說話了。

  雖然說陳曼青即使想要討價還價也沒戲。

  她寫的這部小說文筆倒是不錯，情節實在乏善可陳，給她千字二十那還是因為最近雜誌社剛走了一個當家寫手，突然空出一整塊將近十頁的雜誌空缺沒人填補。雜誌社急需找到一本質量差不多的小說，應付過這段重新尋找當家寫手的過度期。

  否則像陳曼青投遞的這份稿子，換在平日裡她是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但陳曼青能這麼上道好說話，無形中沈主編對她的觀感就好了許多。不過隨即想到了某個可能性，沈主編臉色一黑，「你不會是拿了別人的作品，或者從哪個犄角疙瘩里抄了本小說，來投我們雜誌社的稿子吧？」不然自己辛辛苦苦寫出來的作品，如此漫不經心的態度實在太可疑了。

  陳曼青……她看起來像是這麼不靠譜的人嘛？

  唔，沈主編在今天以前都不認識她，這麼想她也無可厚非。

  只是人家沈主編哪裡會知道，在十多年以後作者就已經不能再叫做作者了，而是一種名叫寫手的苦逼生物。每天的日常就是不停歇的碼字碼字，日更一萬在網文的世界裡簡直不要太正常！

  某些非人的牲口更是一天幾萬的更，讓陳曼青這樣的手殘黨簡直無顏見人。

  不過是一本十多萬字的中短篇低質量小說，現在的作者視若珍寶，在幾十年後也就是一個跑量寫手半個月的工作量罷了。更何況重生一回，陳曼青有了空間這個絕大的作弊器。

  外界兩天的時間寫一本這種低質量文，對她來說毫無壓力。

  此刻空間的抽屜里就塞了足足五本精心寫完的中短篇小說，這部試水之作陳曼青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剛好最近錢包大縮水，空間裡的軟妹幣只剩下四五千。

  既然沈主編直接粗暴的給她的文定了價錢，十多萬字可以賣上個兩三千塊也不錯了。

  更何況人家拿著她的稿子只是在紙媒上發表，所有的版權還在自己這裡。這麼划算的買賣，陳曼青哪裡會不滿意，至於討價還價……陳曼青心裡還是有點數的，她這部小說質量一般。

  再怎麼討價還價不過千字漲個一塊兩塊，沒什麼大用不說，還得罪了人家主編。

  這麼傻的事情她哪裡會幹？

  「你放心，這本小說是我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所有的版權都在我自己手裡。你說的那種拿了別人的作品，或者直接從別的犄角疙瘩剽一本小說去投稿的事兒，我還干不出來。」

  「你有什麼證據？」

  陳曼青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沈主編更懷疑了。陳曼青鬱悶的嘆了口氣，無奈道，「那你要什麼證據？我寫稿子的時候寫廢了好多，要不我把廢稿也一併寄給你？」

  「那就一起寄過來吧，有廢稿的話，應該可以證明書確實是你自己寫的了。」

  大概是自己也覺得這種懷疑對小說的作者有些過分，沈主編語氣溫和了些，安撫道，「我們檢查後發現沒什麼問題，會校對字數把稿費轉帳給你。對了，記得郵寄稿件的時候附帶上銀行卡帳號和開戶行的信息，到時候轉帳稿費要用到。」

  陳曼青點了點頭，正打算掛斷電話，猛然記起自己現在還是個十六歲的高中生。

  這會兒可不是十幾年後，每個人一出生就被綁定了身份證號碼。

  她前世是直到高三畢業才拿到了身份證，現在別說是銀行卡，陳曼青連證明自己身份信息的身份證都沒有！趕緊說道，「那個，對不起啊主編，我還是個高一的學生，沒有銀行卡。」

  「這樣吧，等我的稿子到了，你們校驗過沒問題的話，直接把稿費用掛號信的形式快遞給我好了。反正雜誌社一般出了雜誌，都會給刊登了作品的作者發一本樣刊，正好夾在樣刊里也不起眼。」

  沈主編……

  這次換她無言以對了。

  陳曼青的稿子雖然質量一般，那也就是情節把控差了點火候。其實文風老辣如行雲流水，一看就是積了年的老作者，至少寫文寫了好幾年才會有的那種水平。

  本來聽到電話對面的聲音比較稚嫩的時候，她確實有些意外，但只以為對方聲音顯嫰。

  沒想到居然是個才高一的學生！

  這年頭的學生都這麼生猛了嘛，想到高考時以偏科出了名的文學天才韓某某，如今書都出了好幾本。又想到年少成名的某某寶貝、郭某某……沈主編不由的不勝唏噓。

  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她這個前浪，眼看著就要被拍死在沙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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