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餐天食地，唯我魔主（大結局）

  就這樣。

  一個名叫「杜康」的迷茫靈魂出現在了這個世界，降臨在陽春縣城外泥濘山道，一個剛死的青年刀手身上。

  杜康眼中的畫面時間開始加快推進，初殺狼妖死裡逃生的狂喜，初習埋刃法的興奮，在迎春樓中連宿十天的墮落，初遇陶詩語吃上第一碗軟飯的靦腆，以及察覺到危機遠走他鄉的惶恐……

  在桐固縣進階中階修士時的痛快，風尚君主動投入懷抱時的輕車熟路，再回陽春縣的局勢突變，逃至碧波海的飄零無依……

  在滄瀾城盛家手裡搞到一筆橫財的歡喜，一路逃亡還能路遇桃花的驚險想艷，占據桃花島後的不真實感，獨自鑄成上品神兵的自得，在龍宮招婿里得利甚多的竊喜……

  於刑天洞天中謀取干、戚兩件神兵的千難萬險，決定主動踏進京城旋渦的決絕，在一眾高階修士環伺下成功謀朝篡位的智慧和勇氣……

  在殘缺版斡旋造化的幫助下，杜康推衍修習法術，一步步走到了現在，成就了如今的偉業。

  杜康很快從短暫的幻覺清醒過來，對於造化玉蝶為何會出現在他前世的世界，他沒有在神兵中找到半點相關記憶，但造化玉蝶對他的幫助卻是真實的。

  杜康深深吐了口氣，壓下對往事的回憶，自己喃喃道。

  「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多，可惜斡旋造化非我道也，我不能走上一條與我並不契合的道路。

  但是在成道之後，我定會還你一路相助之恩……」

  造化玉蝶擁有微弱的靈性，杜康的拒絕它聽懂了，在微微一震後恢復平靜，輕易便接受了這個提議。

  造化玉蝶是超品神兵。

  除了人道神兵這種偽物外，真正的超品神兵都是在混沌之「無」中誕生的奇蹟之物，擁有著非同一般的力量。

  刑天當年只是在混沌中偶然撿到了一塊斧頭形狀的混沌之石，在尋找了一根建木枝條作為斧柄之後，一件超品神兵「戚」就這樣練成了。

  「干」更是一根混沌中自然造化生長的藤蔓，被刑天隨便捆吧了捆吧就成了一面盾牌。

  造化玉蝶的外形是一塊碟形美玉，雖然樣式要精美許多，但和干戚也是同樣的來歷。

  「這種由天造地設，造化鍾愛而成的東西，果然還是得依靠撿的啊。

  古有刑天在混沌中撿到頑石與老藤，今有我杜康被玉器砸中穿越異界，有這樣的經歷，似乎也說得過去……」

  發生在大盤山對應靈氣海中福地的戰鬥，不知何時已經結束了。

  杜康的本體站立在大盤山上空，天邊正好的陽光，碧藍天空中的鬆散雲層，掠過身體的清風，都讓這裡顯得和諧與美好。

  他伸手一招，原本位於陰神內的造化玉碟就被召喚到手裡，乳白色的玉盤上有難以言喻的光芒在流轉，在這光的加持下，杜康的靈炁法瞳被拔升到了一個無法想像的高度。

  在他的視線里，周圍的萬物全部褪去表相，整個世界都化作了扭曲蠕動不定，難以名狀的獨特風景。

  在這個視覺里，事物徹底失去了個體的形象，世界就像一鍋加入了各種原料，被持續煮沸成混沌態的濃粥，在做著看似無序的不規律運動。

  「視接四野，耳聽八方，遨遊天地之間，同乎大化流行，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

  真是幸運啊，我杜康修行至今，終於能借神兵外力一窺真道也。」

  杜康之前曾通過《無上眾妙玉符天書》暫時性的觀察過天道，但除了三千根本符籙外，其它的信息根本無法被這件物品轉化成讓人類理解的內容。

  能驅動造化玉蝶後，杜康才看到了完整的真實天道，雖然因為自身的淺薄，他只能理解事物被扭曲異化後的樣子，但他卻是實實在在看到了天道的全貌。

  「道」就在那裡，它不因誰而誕生，也不因誰而消亡，就客觀地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道並不是一個高於萬物的存在，它只是一個世間所有規則和物質的集合體，也不管你喜愛，還是厭棄它，所有生靈都是構成它的一部分。

  被納入天道羅網的物質是組成萬事萬物本身的材料，它們因規則而聚合，又因規則而分離，在經歷過從生到死的短暫一生後，事物會崩解重組成新的事物再次進入循環。

  一直永無休止的重複這個過程，至使生靈永遠無法超脫其中。

  「原來癸階的超脫是這個意思，是有能力脫離這個大循環，讓己身獨立存在的一種超脫境界。」

  如果說與道同在是世界運轉的規律，是一種天地自然的話，那超脫便是一種違逆自然的舉動。

  在這種天地大勢面前，即便是那些掌握強大力量的壬階存在，和凡人也沒有本質的區別，頂多是深海中鯨魚和蝦米的差距。

  而不是長著翅膀，在空氣中震翅高飛的鳥兒，和長著魚鰓，在擺尾深潛魚兒的分別。

  至於他為什麼知道，自然是因為他在自己身處的這一鍋彩粥里，看到了路勝道、念慈婆婆和自己兩個分身的身影。

  相比身處福地中的那些羅剎鬼後裔，只是如同小米中夾雜著眾多芝麻，他們是幾粒與眾不同的粥粒。

  在一坨坨仿佛同色小米熬成的黏粥中，他們的存在是極為醒目的，就像八寶粥上飄著的僅有幾顆紅棗，桂圓，花生和核桃，一眼就能收進眼底。

  和他們的形象有所不同，杜康本體的樣子，是三十六顆和抱在一起的百香果籽，和一顆圓融無暇潔白蓮子共同組成的。

  而那六團小米粥的顏色鮮紅而奪目，卻又涇渭分明地互不交融，卻是原本屬於路勝道，現在又被杜康攻陷的六個修羅道福地，在靈炁法瞳中的異化形象。

  「難怪叫做造化玉碟，能將萬物看做食物，再加上你餐盤的樣子，真像一個可以用於進食的器皿。

  而我杜康既然手持餐盤，自然理所應當能進食這些盤中之物。」

  不同於對其它神兵，造化玉碟對自己的信息介紹極為簡單，只有兩條粗糙的詞條。

  但福至心靈的，杜康只是將造化玉碟持在手中，就準確把握住了它的某種用法。

  杜康抄起盤子往六坨濃粥一扣上，再把盤子拿起來的時候，這些食物就被縮小裝進了盤中。

  路勝道和念慈所化的紅棗和桂圓形象，在不停蠕動扭曲掙扎著，卻無法脫離造化玉蝶的約束，他們似乎在喋喋不休說著什麼，使這種狀態下的杜康依靠分身傳遞信息才聽明白他們是在威脅自己。

  說什麼吳趙兩國很快就會殺死杜康，勝利一定會屬於他們云云，而對此惡語，杜康竟然一反常態變得大度起來。

  「不要驚慌失措，因為你們掀起的叛亂和引入的外敵，我之前確實有過要殺死你們的想法。

  但在修行十六秘字，真正將你們輕鬆擒拿後，也許是實力差距太大的緣故，我反倒沒有了之前的殺意。

  走吧，隨我一起去看看另一邊的戰鬥，是到結束這一切的時候了。」

  杜康在濃粥中邁出一步，下一刻就托著造化玉蝶，跨步來到了一處焦灼的戰場。

  如果說杜康之前與念慈、路勝道戰鬥的區域，粥粒只是在做著無規律熱運動，那這裡的粥便是被煮成了一鍋糊糊。

  此地的戰鬥還在持續，在杜康眼中，吳趙兩國皇帝和造化道人、鴉道人異化成了幾個山楂、堅果、肉凍、蓮藕在不停相互碰撞著，將附近的濃粥攪得稀爛一片。

  物質破碎成了可被觀測到的最小微粒，時間和空間被打碎成了混亂的潛流，上、下、左、右、前、後變得顛倒莫測，其中的物質下一刻可能會出現在任何地方。

  即便停留在一個地方不動，時間也可能突然回到過去幾個呼吸之前，或者一段時間之後，思維和行動甚至會以倒流的方式詭異出現在這片區域中。

  杜康在造化玉蝶的庇護下無視這些混亂，神情淡漠的勸告道。

  「鄰國的兩位皇帝，這場戰鬥已使三國的龍氣損失不少，你們難道就不擔心龍氣消耗太甚，被別的國家撿了便宜嗎？

  你們若願意就此退去，夏國可與你們永結友好兄弟之盟，三國同進同退，共伐他國，豈不美哉！」

  「這次出手的消耗確實不菲，但你夏國的龍氣可是快要耗盡了，此時要我們收手，真當我們是三歲小兒不成？」

  「傻子才要當你兄弟，等你龍氣喪盡的時候，能不能當我們的兒子，都要看我們的心情才是。」

  通過分身的聯繫，兩個皇帝的選擇傳入杜康耳中，並且在逆轉未來觀測到的所有時間線中，這兩個人沒有一次選擇過退縮和忍讓，全都堅定不移的認為大夏滅國分土是必然會實現的現實。

  杜康也是一個皇帝，他對這種固執狂妄的貪婪深表認同，便點點頭道。

  「這樣也好，不想走就不要走了，既然你們如此貪戀這塊土地，那就把生命留在這裡吧。

  我也嫌大夏的地盤太小了點，感謝你們離開自己的國土，將輕鬆殺死你們的機會送與我。」

  說著話，杜康手上的造化玉蝶便應聲翻轉，向著下方急速扣去。

  大音無聲！！！

  一個混淆了大與小概念的白玉盤，在稀粥中無聲的划過，籠罩在兩國國主和書道人鴉道人身上。

  面對如此聲勢的攻擊，三足金烏全身立刻迸發出耀眼的大日真火，火焰熾燒扭曲時間，整個人以接近光速的速度逃離出造化玉蝶的攻擊範圍。

  帝釋天則是佛手捏花一笑，在盛開的蓮花中演化出一片空幻迷夢世界，與彌勒佛一起投身其中後身體出現在幾千里之外。

  造化玉蝶最後擒到的，只是一朵夢醒後破碎消失的空幻之花。

  不，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東西……雖然敵人沒有抓到，但杜康的分身們卻一個不剩的在造化玉蝶里聚齊了。

  赤紅色的小米粥中浸泡著各種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食物，其中象徵著鴉道人的那截蓮藕突然光芒大放，將所有米粥吸納進了滿是孔洞的身體裡。

  小米粥是路勝道六個羅剎福地所化，其中還生存著眾多擁有爭殺羅剎血脈的後裔，融合只是表面的變化，本質是六道輪迴的補全過程。

  【造化玉蝶·斡旋造化·餐天食地】：神兵持有者可通過進食天地萬物，篡奪到世間的某種權柄和力量，並使各種力量完美融合。

  除造化玉蝶的主人之外，在餐盤中盛放的任何存在，都是可以被食用的食物。

  『杜康』的分身雖然立足於餐盤內，但他們本質上也是杜康的一部分，因此能吞食盤中的其餘存在。

  造化玉蝶中的融合在進行著，杜康逃脫在外的敵人也沒有閒著。

  化光而飛的三足金烏調轉頭來，全身的金光眨眼間收斂，被妖軀中散發的極致引力吸引無法逃逸，身體化作了一個吸引世間物質的黑洞，直直朝杜康撞來。

  而另一邊的吳國皇帝，他的兩個法身也悄然間融合成一具正面是帝釋天相，背面是彌勒佛相的雙面巨佛，邁著四條古怪的長腿向杜康走來。

  杜康現在正處於各分身融合，補全歸一的關鍵時刻，需要為自己爭取一點時間，便持造化玉碟在面前一划，竟然生生在眼前召喚出一條寬闊的星河。

  三足金烏和雙面佛衝進星河裡，原本巨大的身體在廣闊的宇宙空間中卻顯得格外渺小，拼盡全力也難以縮小和杜康之間越來越大的距離。

  【斡旋造化·移星換斗】：世間最頂級的扭曲空間妙術，施展法術將星空中的一片星域與面前的一片空間巧妙鑲嵌在一起，卻能夠達成看似移星換斗的效果。

  將兩個敵人暫時困在星空里，杜康便將全部的精力轉回到了自己身上。

  隨著六個修羅道福地的歸位，杜康又將本體上代表著牛胃法三十六福地的三十六顆百香果籽剝離，扔進了造化玉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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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化玉碟中的融合過程是被異化的，杜康眼中所見只是一顆顆香果籽在和蓮藕一點點融合，但在現實層面，卻發生了翻天動地的變化。

  在眾神吟唱著頌歌的三十六重天界，惡鬼咆哮的十八層地獄，羅剎怒吼的六層修羅煉獄，整整六十個性質不一的福地在法與理的交織中，與這片名叫大夏的土地深深聯繫在一起。

  大夏所處的這塊現世發生了輕微的震動，虛空中亮起了凡人也能得見的熒熒靈光，扭曲符籙之形的文字在與世界規則完全交織為一體後便重新隱匿，歸於無形。

  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所有人和妖，不論是捲入戰火正在廝殺的修士們，還是身處荒無人煙之地躲避戰亂的隱世者，全都心生感應。

  在今日，六道輪迴完全建成。

  日後，凡是大夏的子民，都可以在這些世界中輪迴轉生，擁有多次的生命。

  這六十個福地與現世構成了一個複雜的循環，它們在緩慢吸收現世力量擴張自己體量的同時，只要符合這些福地屬性要求的生靈，都可以隨意進出，不再也其它限制。

  但在這時，杜康敏銳地發現了這個體系，還存在一點細微的問題。

  「不對，在大夏領土的邊緣，新與舊的法則在不停相互侵蝕著。

  六道輪迴的力量還不夠穩固，這樣只會白白損耗自身的力量，還需要加一層防護在那裡！」

  杜康從身上掏出五行神兵，向東南西北中五個方向一拋，蓐收斬神刀，句芒造命種，玄冥鎮海印，祝融焚天旗，后土撼岳錘立刻化作五道流光，紮根在了大夏的四方和中心。

  變成五方頂天立地的天柱，造化五行，調理陰陽，擴散形成一層穩固籠罩在國土上的半球形巨大結界。

  與此同時，在京城的方向，三個徐徐轉動的法輪也發生了變化。

  其中的願力法輪和六道法輪緩緩隱去了痕跡，只留五德法輪，代替接管了因龍氣缺位而有些混亂的人道氣運，銷魂蝕魄的五行之風從轉輪中吹拂而出，大地上所有反抗大夏朝統治的反兵們，被一一輕鬆誅殺；

  願力法輪融入獨立抱團的三十六重天界，杜康將永遠也不會完本的《神魔釋厄傳》拋進其中某個法輪中，無以計數的法輪在持續轉動中，厘定了天界與諸神執掌的所有秩序；

  在痛苦哀嚎的十八層地獄，與廝殺紛爭不斷的六層修羅煉獄邊緣，六道法輪的身影悄然浮現，將搜刮到的大部分靈魂投入到地獄中飽受折磨，或者送進修羅道內加入永遠不會停歇的血戰；

  如此願力法輪管神，六道法輪治鬼，五德法輪統人，天地人三界就有了一個初步的規矩，盡歸杜康之統轄之下。

  以五行結界為邊界，結界內是被杜康完全控制的自屬世界，結界外面則是浩大的大千世界。

  等做完這些，杜康在國土中的布置就接近完成了。

  「儀式的基本準備已經完成，現在，我分離而出的部分啊，是你們回來的時候了。」

  杜康的本體，一指點向了造化玉碟，正中鴉道人的頭頂。

  刺啦！

  一道粘稠不定的黑色光芒融入杜康的指尖，在鴉道人體內久居的『杜康』意志便被本體直接抽了回去，在原地留在一具只餘力量的空殼。

  【分神化念】：被此法分出的分身，是可以攜帶一絲最精純的陰神本源回歸本體的，此法可被動滋養本體的陰神修為。

  壬階修士最精華的一部分陰神力量回歸，讓本體不禁發出了暢快的呻吟聲。

  而盤中的鴉道人肉身里，濃郁的生機正在激盪，似乎即將孕育出新的意識。

  見此，杜康不慌不忙，用兩指捏起藕塊，直接塞進了自己口中，將鬼道權限融於本體。

  也只有等分身的意識回歸，使用餐天食地時，杜康才不會有別樣的異樣感。

  之後，杜康輕敲餐盤，造化道人和涅槃道人便自動分離開，在一陣重複施為後，吞食掉一塊飽含人道願力的梧桐子，將大夏的人道權柄收歸己身。

  又在陰神的持續腫脹感中，吃下由神道分身所變化成的花生，將神道權柄歸於原主。

  「接下來，就該輪到造化道人了。」

  等肉凍之形的龍道權柄吃下，杜康的身體瞬間一震，便與三界六道中所有擁有血脈和肉體的生靈，產生了更深層次的聯繫。

  龍族是海納百川的種族，作為血脈之道的偉大源頭，以後大夏的眾生將會人人如龍，此為求諸於眾生。

  緊接著，象徵著佛陀圓滿之意的核桃也被杜康拋入口中。

  瞬間，杜康的識海就化作了一方通明靈台，在冥冥中連通了所有生靈的識海，在眾生的思考中汲取智慧和力量。

  佛道向來內求諸己，不假於外物，從向內求走到向外修，此乃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之智慧秘藏也。

  在將所有的分身歸一後，杜康的先天五太萬化法身終於膨脹到了極限，轟然間炸裂成一片混沌流轉的巨大旋渦。

  漩渦的中心處，漂浮著造化玉碟，干，戚三件超品神兵，而造化玉碟上浮現出一串文字。

  【檢測到已達成晉升癸階的所有要求，需消耗全部壽命，以破釜沉舟，不成即死之心，才有以陰神法為核心晉升成功的希望。

  請確認是否晉升？】

  「是！」

  混沌中傳來了堅定的回應聲。

  隨即！

  造化玉碟上光芒大亮，四十九道無上法術在其上流轉不停，施展出不完整的斡旋造化，將混沌照徹成了一片鴻鴻蒙蒙，無法言喻的色彩。

  「你所追求的道是什麼？」

  在令人無思無考的大道之音中，杜康於恍惚中聽到了有人在拷問他問題，當即毫不猶豫的自豪應答道。

  「我杜康這一生的追求從來都沒有變過，我一定要活到天荒地老，修最強的法術，睡最美的女人，掌握極致的力量，永遠放肆快樂的活著。」

  宣告聲在杜康心中層層迭迭迴蕩，終於讓他在恍惚中清醒過來，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不同於佛門，道門的修習向來是先求諸於外，從天地自然造化中尋求到力量後，最終才回歸到心靈的修持上來。

  「原來是這樣，有情眾生真正可貴的地方在於能夠思考，只有凝聚出一顆萬劫不動的堅定道心，才能在外界道途的侵蝕中不朽不滅。」

  巨大的混沌旋渦慢慢縮小，杜康在其中重塑出一具前世樣貌的普普通通形體。

  沒有天花亂墜，地涌金蓮的普天同慶，他從外表看來也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英俊青年，身上沒有一點仙、神、妖、魔、鬼、怪之主的別樣氣質。

  就像大夢初醒一般，杜康伸了個懶腰，眺望向遠處大日西垂的美麗天色道。

  「按照慣例，晉升癸階之後，我應該起一個獨特的名號，用來標記自己的道途，該起什麼好呢？」

  不同於混沌以有限個體生命，對無限知識的永無止境瘋狂不智追求；

  也不同於饕餮那無盡貪婪，就連吞噬自身，都無法填補內心空洞的饑渴食慾；

  更不是檮杌冥頑不靈、永不悔改，堅持只有自己才是正確的頑固之心；

  甚至不是窮奇隨心所欲、肆意妄為地放肆歡樂之欲；

  四凶所代表的精神特質，全都能在杜康的生命中找到痕跡，卻又全都不能準確表述他的精神意志。

  凶蠻霸道、膽大妄為、百無禁忌、無法無天、為所欲為等等特質組成的永無止境進取之念，蘊藏著無法滿足的貪婪之欲，如同一顆旭日初升的太陽般蓬勃升起。

  妄想將整個世界吞下的狂妄，與希望世界以自身意志運行的瘋狂野心，是從內心中湧出的不竭源泉，在每時每刻支撐著杜康的所作所為。

  這種如妖似魔的想法，只有在妖魔大行其道混亂世界中才能孕育出的極端精神，杜康在將其概括一番後便覺得自己走的是【妖魔道】。

  「以此所作所為，所行所奉，吾以魔主為號，方能一表心中之宏願。」

  杜康為自己起好了名號，就隨手將三件神兵收了起來，看向造化玉碟中的信息。

  【姓名】：杜康

  【壽命】：∞

  【吞天噬道魔書】：由魔主杜康所開創的無上法術，修煉到極致能吞噬一方天道，以己心代天心，取代天道位置，擁有此界最高的位格，執掌此世芸芸眾生命運。

  等級：癸階

  技能：魔道之主

  蛻變條件：無法推算。

  「當真是越強大，能力描述就越是籠統而簡單啊。」

  杜康伸指在玉盤上一彈，就把念慈婆婆和路勝道抖落了出來，直言道。

  「這大夏一國中同樣設有太師和太保之位，你們願意替我治理這個國家嗎？

  同意可活，不同意要死，生死由你們自己來選。」

  剛才兩人被困在造化玉碟里，將杜康突破的過程全看在了眼裡，現在再也沒有了爭鬥之心，只能滿臉苦澀地俯首稱臣道。

  「屬下……參加魔主，願為魔主效命。」

  處理完眼前的事情，杜康又將手伸向了面前開闢出的漫長星河中，在裡面伸手一撈，就將兩個還在裡面奮力遨遊著的鄰國皇帝，抓在了手心裡。

  這兩個假的癸階修士，任憑施展出什麼變化，都無法逃過這隻大手的抓取。

  當他們正要開口求饒時，杜康卻不由分說五指合攏，將他們生生捏爆了。

  「我給過你們機會的，可惜你能沒有珍惜。」

  隨著皇帝和龍氣的一起死亡，吳趙兩國臣民當即心生感應。

  原本囤集在三國邊境處，用來快速占領梁國地方的高手和大軍們，立刻作了鳥獸散，兩國勢力頃刻間便陷入崩塌。

  之後，大夏邊界的五行結界開始順勢擴張，將屬於杜康的法與理，飛速侵染到陌生的疆域中。

  在將一切危機了結後，杜康以魔眼環視整個天地，竟然沒有在看到一個真正的癸階修士。

  那些留下十六個根本符籙的人與妖全部消失了，就連頭頂最醒目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星域都是沒有主人存在的，杜康看不到一個同類存在的痕跡。

  「是因為沒有留戀的東西離開了嗎？真是可惜呀，我需要將這個世界完全收入囊中，修為才能達到頂點。

  終有一天，我會去追尋前輩們腳步的。」

  大夏周遭的五行結界緩緩擴張，正如杜康所言，終有一天，他會吞噬掉整個世界……

  （完結散花！）

  感謝書友蓮意清如許的1500起點幣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