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五行寶脈
2023-11-02 13:01:44 作者: MS芙子
雖和白彌是本命契約的關係,夜殊從未試圖去干預過白彌。
確切的說,夜殊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她深知,就算干預了,也只會被置之不理。
既是不理,又何必自討沒趣。
夜殊很少和白彌進行思想層面上的溝通,這點和蓮落的絕對臣服完全不同。
可即便是沒有溝通,兩人間,仍舊有一股很怪異的默契。
那是生死相關,或者是情緒大肆起伏時,另一方也會感受到的強烈的不暢感。
在剛才的一剎那,白彌身上濃烈的殺意。
情況太過緊急,夜姝能察覺到那股在白彌身上潛伏了許多年的兇殘,像是一張巨大的血網般的兇殘,稍有個不甚,兄長和那伙無辜的人,都會被網羅進去,慘遭橫死。
她毫不猶豫地,撲到了白彌的背上,照著夜殊的原本想法,白彌那廝會毫不猶豫地給她一個過肩摔,讓她跌了個狗吃屎。
畢竟,越是強大的妖獸,對人越是缺乏信任感。
妖獸的背後,是鮮少朝向他人的,若是將後背輕易敞開給他人,只會引來透背而過的致命一刀。
在經歷了一下粗魯的拉扯後,夜殊的糊了藥的傷口又破開了,她咒罵了一句,死白彌。
讓她意外的是,白彌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趴在了白彌的背上,因為個頭的緣故,夜姝比白彌還要高上不少的身子,只能是蜷縮著。再加之白彌高度戒備著的背,繃得如一張鼓皮,硬邦邦的,夜殊這一趴,沒有半分享受,反而很遭罪。身體抵住了白彌的背時,夜殊發現,在他柔軟濃密的毛髮之下,竟有無數的傷口。
傷口有大有小,有一些,更是一眼就看出,是致命的傷口。
很快地,他們穿行在了森林裡,一股很好聞的蘭麝之香,在鼻頭下,隨著柔軟的金毛一起,摩擦著臉頰。
那種觸感,就像有人用了細膩的指腹,在臉上摩挲著,漸漸地,夜殊竟是真的睡了過去。
「到雲霞城了,那伙人,已經安全了,不用再裝了,我知道你是在.」白彌的話愕然而止,雲霞城已經在近在咫尺。
高大的城體,在晨昏中,黑烏烏的,壓在了前方的闊野上。
他的頸窩裡,均勻的呼吸,一吞一吐著,暖暖的,又很濕潤。
那雙犟脾氣的手,耷在了他的肩上,不甚光滑的手上,有著多處小血口,就連那張不甚美麗,帶著稚嫩的臉上,也多了幾道劃痕。
女人不都是最寶貝那張臉的嘛,這人族,莫不是連這一點常識都沒有。
作為契約主,即便是最危險的那一刻,她依舊是沒有召喚契約獸。
也許,她早就忘記了有契約獸的事,也或許,她從來都是一個人習慣了。
方才,若不是他主動尋來,她的那隻手,已經是廢了。
白彌的心間,微微有些發酸,硬邦邦的背,開始放鬆,最後卻是完全鬆弛了下來,嘴邊,一抹近乎無奈的笑容,淡淡的一閃而過。
「榴榴,」鴉天狗見白彌停了下來,它詫異著,自己這個冷酷的主人的臉上,驚鴻一現的溫暖。
那陣暖意,沒有持續多久。
白彌眸間戾光突現,在牆角的最後一排石磚上,刻著一排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古怪文字,妖族語?
白彌哼了一聲,回頭看了眼還完全沐浴在夜色中的大片森林和森林後,那一塊終年沉淪在了雪霧中的山谷。
「這幾日,你先不用回城裡,混進朵藍山谷,同谷中的妖獸打探下,山谷深處到底有什麼東西。連金剛那樣的人,也會派了手下的幾員大將前來?」
鴉天狗很是哀怨地瞟了自家主人一眼,主人太壞了,朵藍山谷可是很危險的。
「莫非你是想回到鏡子裡去?」白彌的冷峻模樣,比起某個傲嬌的人族的威逼利誘來殺傷力強了數十倍,鴉天狗哆了哆,很快就消失在朵藍山谷的外圍。
趴在了白彌的肩頭,兀自昏睡過去的夜殊模糊中,只覺得體內一股強橫的靈力四處衝擊著。
渾噩中,她感覺自己的靈識進入了琊寰洞府之內。
體內的鼎形丹田,發生了變化,那股在雪妖獸攻擊時,吸取而來的靈力,遊行著,在夜殊的體內滋潤著她受傷的筋絡和脈搏。
八荒鼎經再度浮現,夜殊習練了鼎經的第一篇鼎序-鼎之息後,就一直沒有尋到鼎息的第二篇,哪知今日如此渾噩的狀態下,第二篇的鼎經居然顯現了出來。
想來是歷練了生死後,有所領悟,夜殊當即就擺出了三足鼎姿,在琊寰洞府中,歷練起來。
第二篇-痊癒之水。充沛而又滋潤的水元,在她的體內,如奔騰的海水,將此戰引來的各類傷痛,一一治癒。
經歷了這一次後,夜殊能夠靠靈識進入琊寰仙府,靈識又強大了數倍。
白彌也覺背上的夜殊有異,心下戒備,在她身上散出了淡淡的水汽,那股水汽,貼著他的背一直進入了白彌的體內。
一種說不出的舒暢感,白彌心下大奇,他以契約獸的身份和夜殊結契,嚴格來說,在現實中出現的他的這副身體,是半虛半實之體,尋常的術法療傷,對他根本不起作用,更不用說夜殊是修者出身,行得也是修者的治癒之法。
可夜殊體內散出的這股水汽,卻似無所謂的靈力妖力之分,就連白彌白日裡,在朵藍山谷受得各類大小傷,也一併治癒了。
她的體內,到底蘊藏著什麼秘密?
白彌躍過了城牆,背著夜殊,往「酒國」方向行去,
就在夜殊習練八荒鼎經時,朵藍山谷里的某一處,忽的亮了一亮,那抹亮光持續的時間很短,一閃就消失了。
夜殊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手臂上,昨晚被音靨樹熊攻擊後留下的傷口,已經愈成了條粉色的疤口,只要是不缺胳膊斷腿,這副身體的癒合能力還是很驚人的。再細看周身時,夜殊發現她的皮膚顯得很滋潤,水潤光滑,還白皙了不少。
身體說不出的舒坦,竟比平日入定打坐後,還要舒適很多。
夜殊已經有許久未曾躺如此閒逸地躺在了床上,入目就是白色的紗帳,略顯陳舊卻一塵不染的朱色梁木。她一時錯愕,竟是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她回到了「小長生客棧」?難道她又重生了?
視線移動,她如今躺著的睡房,擺設很簡單,除去床鋪之外,連張桌椅都沒有。
對了,她外出前,讓阿貴在「酒國」里騰出幾間房,她回到「酒國」了。
夜殊騰地坐了起來,徹底清醒了,昨晚她竟是趴在了白彌的肩上睡著了。
大哥還有森林中的那些人也不知怎麼樣了?
「那伙人都已經回城了,」夜殊一抬頭,發現一截猴尾巴從梁木上掛了下來,白彌逆著陽光,枕著梁木,目光冷清,那張臉上,一片平靜。
夜殊昏睡了三個多時辰,外頭已經是天色大亮。
白彌和妖獸械鬥的那場火和一隻小分隊外出執行任務,徹夜未歸的事,在天亮前後,終於被發現了。
岳文翰和鐵蛋所在的那隻小分隊,包括兩人在內,只留下了三人。十三人的小分隊,幾乎全滅。
僥倖活下來的三人,因保護城民有功,已經被正式確定為雲騎營的營員,不再參與日常巡邏。
平安就好,夜殊在白彌恢復成了黑色的眼中,看到了平靜,仿佛昨晚的那場殺戮與他毫無干係。「阿貴呢?」
「打暈了,」白彌一回到「酒國」,傻子貴就囉嗦個沒完,白彌與他解釋,就如雞同鴨講,索性就將人打暈了,這會兒還丟在「酒國」的廳堂里。
「你這一次,多謝你了,」夜殊感慨著,話說回來,她還是很感謝白彌的,若非是他,自己只怕是缺胳膊斷腿了。她做事缺了思量,貿然出城。
見白彌橫了自己一眼,夜殊忍不住嘟嚷著:「我也沒想到,僅僅是雲霞城的外圍,就有那麼厲害的妖獸,尤其是那隻白色的雪熊。說起來,那隻妖獸的攻擊很古怪,竟然能被我轉化為體內的鼎息。」
夜殊將體內的鼎息與白熊間的相互作用,細說了一遍。
「那不是尋常的白熊,而是朵藍森林中的護林精獸之一,」白彌對於朵藍山谷的了解,也很有限。
在初入松平赤原時,白彌就覺得這一帶的環境很特殊。此處靈草毒藥分布密集,而且妖獸靈獸也可混同而居。在朵藍山谷的外圍他更是發現,那一帶,竟是難得的「五行寶脈」的所在。
所謂的「五行寶脈」,指得是金木水火土五行齊全的寶地。凡是靈脈,大多是集了某一種,譬如金脈,多為金罡之氣豐富的地方。
可朵藍山谷中,卻是五行齊全,如此的寶脈,即便是在靈脈最豐富的天界,也很難尋覓得到,如今卻出現在朵藍山谷,實在是讓人費解。
白彌本也不會猜測五行寶脈,直到他擊殺了雪精獸,這才確定了,朵藍山谷中,必定藏有一處五靈寶脈。
「此話當真?」夜殊昨晚,還沒來得及接近朵蘭山谷,「這和那隻白熊有什麼關係?」
「五行寶脈所在之處,其充足的五行屬性,會孕育出五行精獸來。每一種精獸,都是靠了吸取五行之力來修煉晉級的,昨夜攻擊你的是雪精獸,它的主攻擊就是霜雪之刃,那刃里蘊含了精純的水元之力,若是沒錯的話,你已經吸取了雪精獸的五行水之力,應該能祭出相差無幾的冰刃來,」雪精獸是種很特殊的靈獸,它出生第一日即是四階,在經歷七七四十九日後,會進入第一次雪眠,雪眠滿了七日後,即可升為五階,以此循環,足足經過了多次雪眠後,雪精獸可化為神獸。
這隻雪精獸也算是生不逢時,它是五行精獸中被五行靈脈最晚孕育出來的一種,又在第一次雪眠時,就遇到了一夥實力不俗的獵修。象徵品階晉升的雪眠被迫打斷,逃脫時又遇到了握有赤霞火的夜殊和半吊子妖尊白彌,落了個夭折的下場。
夜殊也不遲疑,立時運起了術法。
一把寒光四溢的冰刃,在夜殊身旁浮現。冰藍色的刀刃,夜殊顧不得手臂上還有傷口,驅動冰訣,那把冰刃瞬時分成了百餘枚冰釘。冰釘快如光影,頓時炸在了牆壁上。
牆壁上,冰釘擊開了一個大洞,同時也結起了一層寸余厚的冰牆,若不是夜殊重傷才剛痊癒,剛這一冰釘攻擊,足以將整個牆壁打成了個透眼窟窿。
「好厲害的冰霜之氣,」夜殊的水系術法,一直只保持著基礎的氤水牆的程度,想不到不過是遇到了水精獸,就有了如此大的進步。
五精獸當真是好東西,夜殊暗暗道,若是有機會,必定要再去會一會餘下的四種精獸。
「我們這一次,純屬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如果不是雪精獸剛出生不久,一次雪眠都沒經歷過,它也不會如此弱小,」
白彌立時就猜到了夜殊的打算,夜殊撇撇嘴,她可不認為雪精獸弱小,那可是險些要了她性命的妖獸,如今想想,還真有幾分後怕。
餘下的金木火土四種精獸,想來孕育出來的時間先後不同,已經經歷過幾次蛻變,先不論獸種,每經一次蛻變,就進化一階,直至神獸的精獸,可不是那麼好覬覦的。
夜殊也明白,一次遇見,那叫機緣,若是碰了三四五次,那就不叫機緣了。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夜殊心底暗想,似乎精獸對八荒鼎經的習練很有好處,而且經歷了這一次後,她感覺自己的修為大進,應該是已經觸碰到了築基後期的邊緣,隱隱有往了凝神突破的跡象。下一次,她一定在準備完全後,真正意義上去探一次朵藍山谷。
「外頭是什麼時辰了?糟糕,丹盟。」夜殊忽的想起來,今日是她去丹盟報導的第一天,昨夜的事一耽擱,她可是被這事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