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情書

2023-11-02 08:26:51 作者: 非扶
  阮酒看著那一枝開的正好的桃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火鳥堅持不了多久,就消散了。

  她捏著花枝轉了轉,輕聲說:「人都沒回來,我喜歡個什麼勁?這算什麼?賠禮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

  她繃著臉在窗前站了好一會兒,可最後還沒忍住, 笑了一下。

  回去後她就把花插在了瓷瓶里,澆了點水。

  第二晚,又是同樣的時間,又是熟悉的火鳥,阮酒一伸手,就收穫了玉簪一枚,雕工很是精細,是難得的血玉, 裡面還夾雜著淡淡的金色細線,看起來極為漂亮。

  火鳥一張嘴:「昨天在拍賣場裡看到了一塊玉,很是漂亮,我覺得師父戴上會很好看,就買了下來,給師父雕了根簪子,手藝不精,還請師父不要嫌棄。」

  阮酒把簪子拿在手中仔細把玩,覺得還挺不錯的,笑了下說:「算你有良心。」

  第三日,火鳥再次準時來,這次送的是一把檀木梳,味道很香。

  第四日,送的是一捧紅色的小果子,特別甜。

  第五日……

  就這麼一直送了十天,吃的玩的用的, 應有盡有,稀奇古怪,但無一例外阮酒都很喜歡。

  於是她開始期待第十一日的禮物。

  她不再等著火鳥來敲窗, 這一次她主動站到了窗邊等火鳥。

  火鳥如約而至,阮酒習慣性的伸手,可這次火鳥帶來的不是什麼好玩的,而是一封信。

  阮酒攤開手心,火鳥把信放下就走,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阮酒愣了愣,「因為送了信,所以不留言了嗎?」

  她掂了掂手裡的信封,沒什麼分量。

  她關上窗子,一揮手,屋內的油燈自己亮了起來,她就坐在燈下拆開信看。

  「阿酒親啟……」

  阮酒看到這開頭就覺得眉心直跳,「小兔崽子,誰允許他叫的這麼親密了?沒大沒小。」

  嘴上雖然很嫌棄,但她還是繼續往下看,略過了那些文縐縐的客套話,直接看到了重點:「……前些日子我做了件蠢事,醒來後因為無法面對你,就自作主張的跑了, 我承認自己是個懦夫, 怕你一時生氣把我趕出師門。」

  「離開玉寒宗我就後悔了,我該勇敢一點,坦誠一點,起碼讓你知道我的心意,但跑都跑了,也不好再忽然跑回去,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等你我都冷靜冷靜,再把那天的事好好的說一說。」

  看到這兒,阮酒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她有點不敢往下看,但又很想看。

  於是懷著百般糾結的心情,繼續看了下去。

  「走火入魔是真的,情難自禁也是真的,阿酒,這麼多年我從來沒騙過你,一心做個好徒弟,可只有兩件事,我一直瞞著沒告訴你,第一件,我覺得依你的聰明,早就知道了,我是妖,真身是一隻九尾狐。」

  「你沒有拆穿我的身份,對我和師弟也沒什麼不同,我很感激師父,謝謝你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讓我知道就算是妖,也是可以被好好對待的。」

  「第二件事,是我喜歡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或許我們的緣分從初見就定下了,你是我惶惶不安時的引路人,也是我想守護一生,不想被人窺視的珍寶。」

  「阿酒,我喜歡你,很可惜是在這樣糟糕的情況下提前說出,其實我原本打算一直藏著,藏到我能夠和你比肩為止,不過既然意外暴露了,那就順其自然吧。」

  「我知道這樣說出來有點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但這些都是我的真實情感,我騙不了自己,也沒法一直騙你,所以今天用這樣的方式說出來,你要是能接受,我就回來,要是不能,要是想給我什麼樣的懲罰,我都接受,只要你給我個消息就好……」

  阮酒看到這兒,冷冷的笑了一聲:「還是個慫貨,都不敢當面和我說,這麼多年白教了。」

  她看著最後幾行,越看越來氣:「什麼叫我接受就回來,我不接受你還敢一輩子不回來嗎?」

  她捏緊了信紙,坐著生了好一會兒的悶氣,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一驚,「我為什麼要生氣啊?」

  牧生不回來就不回來,徒弟大了早晚是要離開師父的,難道還真的能師徒過一輩子?

  那她氣的到底是什麼?

  阮酒心裡隱隱有了答案,但她有點不能接受,她難道也對自己的徒弟有點不一樣的心思嗎?

  這個念頭一浮上來,阮酒的臉色都變了。

  她垂眸看著信紙,上面飄逸俊秀的字好像活了過來,一個勁的往她心裡鑽。

  殊不知,她在這邊糾結的要命,牧生那邊也不好過。

  他把信送出去後,就坐在一處高坡上喝酒,看著天邊孤零零的月亮。

  他估算著時間,覺得阮酒應該看完了,更加不安。

  「也不知道師父現在會是什麼反應?是會更生氣,還是……」

  他心裡尚存一絲僥倖,撐著他坐在這兒,而不是立刻回去負荊請罪,他要等師父給他個判決。

  原諒還是不原諒,都看師父的。

  然而他沒想到,自己人在坡上坐,禍從天上來。

  須臾之間,平地起狂風,團團把他圍在中間。

  牧生眼神一冷,仰頭喝下最後一口酒,站了起來,「誰?」

  幾道身影忽然從天而降,為首的是一位發須皆白的老者,她的左右站著幾位看起來年紀不一的人,他們有個共同的特點,都長得格外的俊美,男女都帶著一股子媚勁。

  牧生心裡隱隱有了個猜測,「你們是狐妖?」

  老者身邊一位紅裙美人聞言一瞪眼,呵斥道:「無知小輩,見到老祖宗還不跪下請安?」

  牧生上下打量著那位老祖宗,扯了扯唇:「什麼老祖宗?我從小無父無母,靠天吃飯,靠地睡覺,哪來的老祖宗?」

  「呵呵,你這小子有點意思。」

  老祖宗拐杖在地上一點,立刻有粗壯的藤蔓破土而出,纏住他的手腳。

  牧生臉色微變,眯眼看著他們。

  「你前些日子殺了我的外孫女,我是來找你算帳的,但查了一下,發現你也算是我的外孫子之一,我就給你個機會,跟我走,回狐族認祖歸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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