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都是玩物

  鮫人們的發色也大有不同，一眼看去黑的藍的紅的都有，他們露在外面的皮膚倒是如出一轍的白皙，因為鮫人一族在水下活動，常年不見陽光，所以膚色比地面上的人白很多。

  不論男女看起來都比普通人好看，可能也是因為白的緣故吧？

  蘭九和燭意跟著夥計往裡走, 夥計熱情的介紹說：「這裡是最普通的展示區，僅展示些低級的品相不好的鮫人，給一般的客人賞玩，真正的好東西在後面。」

  「好東西？」蘭九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語氣不明的問：「什麼樣的算是好東西？」

  夥計曖昧的笑了笑：「當然是靈力高，更漂亮更難馴服的那種, 很多達官貴人都喜歡, 他們喜歡親自調教, 所以這些鮫人供不應求，而且他們的眼淚凝結的珍珠品相更好，能賣出更好的價錢，在沒有買主看上的時候，他們的主要作用就是生產珍珠。」

  夥計帶著他們上了樓梯：「還有一部分是用來煉藥的，不過那是最低等的鮫人，一般年紀大的或者品相不好有殘缺的，會被送去取血煉藥。」

  聽到「煉藥」兩個字，蘭九腳步忽然一頓，隨即周身的氣息不可抑制的沉了下去。

  夥計背對著她沒發現，還邊往上走邊嘀咕：「怎麼忽然感覺有點冷呢？」

  燭意忙握住了蘭九的手，對著她搖了搖頭，小聲說：「阿酒。」

  蘭九意識稍稍回籠，她抿緊了唇，一言不發的跟上, 心裡的想法越發堅定。

  她原本是想來看看，能救的救, 不能救的算了，但現在——她只想毀了這什麼鮫人坊！

  用鮫人血肉煉藥，是她這輩子最痛恨的事！

  二樓乍一看沒有一樓大，因為分割成了好幾個房間，夥計帶著他們去了左手邊第一間說：「這裡面就是品相最好的一批鮫人了。」

  他推開門，笑容滿面的說：「兩位貴客裡面請，你們可以看看有沒有喜歡的，直接買整條鮫人可以，若是喜歡某一部分單獨買，需要更貴一些。」

  蘭九聞言瞪大了眼睛：「還可以單獨買一部分？」

  「當然可以！」小廝笑著說：「只要銀子到位了，什麼都可以。」

  蘭九咬緊牙關，攥緊了雙拳。

  燭意輕笑一聲，「鮫人坊老闆還真是有想法，是誰啊？不知能否給我引見引見？若是可以，我也想和他一樣開鮫人坊。」

  「啊？這……我不能做主，我只知道掌柜的是誰，可背後的真正老闆，我不清楚。」

  夥計有點猶豫。

  蘭九往前走，發現這裡的缸都和外面的不一樣，是用大塊大塊的水晶打磨而成, 整個缸都是透明的，一眼看去裡面的情形一覽無餘。

  這些鮫人看起來比一樓大堂的過的好些, 他們沒有被鐵鏈拴住，只是在脖頸處套了個環，不知道有什麼用，但猜也能猜到是抑制他們靈力的。

  燭意還在和夥計扯皮，夥計含糊著不肯說，燭意又拿出一大塊晶石給他：「你幫我叫掌柜的來，這塊晶石就是你的了，不用告訴別人。」

  夥計一聽這個頓時眼睛都綠了，他伸手猛地接過晶石就塞進了口袋裡，仿佛生怕動作慢了一點燭意就會反悔。

  「好，我這就去找掌柜的來，貴客稍等。」

  夥計腳底抹油的溜了，似乎一點也不怕燭意和蘭九在這兒搗亂，燭意挑眉環視一周，隨即神識發散出去感受了一下，鮫人坊里有個靈王在坐鎮，難怪底氣這麼足。

  他看向蘭九，見她繞著這些水缸走了一圈，臉色難看的厲害，擔憂的問：「沒事吧阿酒？」

  蘭九搖搖頭，冷聲說：「我沒事，就是沒想到這裡有這麼多鮫人。」

  甚至有許多還挺眼熟，曾經在南海見過，但他們應該是認不出自己了，一點反應都沒有，眼神麻木無神，甚至像是壓根沒發現這裡多了兩個活人。

  這是受了多久的折磨才會這樣啊？

  蘭九走到一條銀尾鮫人面前，輕輕的喚了一聲：「你還記得我嗎？」

  那鮫人一動沒動，眼珠都沒轉一下，好像沒聽到。

  蘭九皺了皺眉，覺得不對，她敲了敲水晶缸，裡面的水紋輕輕晃蕩，然而鮫人還是沒反應。

  燭意也意識到了什麼，他跺了跺腳，整個二樓的水晶缸都晃了晃，可愣是沒一條鮫人有反應，他們像是毫無生氣的木偶一樣浮在水中。

  蘭九有一瞬間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活著。

  然而不等她進一步試探，門外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她只好按捺著自己的急切，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看過去。

  夥計領著一個穿著湖藍色長袍的男人走進來，男人長得頗為儒雅，一進來先給兩人拱手：「在下姓文，兩位貴客可以叫我文掌柜。」

  「這位就是我們鮫人坊的掌柜的，二位貴客有什麼問題，問掌柜的就行了，小的告退。」

  夥計一溜煙走了。

  燭意也不在意，他打量了掌柜的幾眼，笑著問：「文掌柜，你一個人經營這麼大的鮫人坊，很不容易吧？要是沒有點背景，來找麻煩的不會少。」

  文掌柜溫和的說：「鮫人坊有大能坐鎮，若是有人敢尋釁滋事，一般不會有好下場，之前有人不信邪，非要試試，最後……」

  他微微一笑，好聲好氣的說：「都死了。」

  語氣是溫和了，但他警告的意思不言而喻。

  燭意沉默一下，隨即扯了扯唇：「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說廢話了，我這次來就是想談合作的事，讓你背後的主子來見我。」

  「哦？這位公子是什麼身份？想談合作，也得拿出點誠意來吧？」

  文掌柜一臉淡然，語氣沒有分毫變化，根本不懼燭意。

  燭意想了想自己該扯個什麼身份好呢？

  要是貿然用追雲宗弟子的身份，會給追雲宗造成影響。

  他思量片刻，忽然從儲物戒指里搬出一堆珠寶，在地上堆得和小山一樣。

  饒是淡定如文掌柜都愣了愣，「這是……」

  「這些錢夠有誠意了嗎？」

  燭意別的沒有，就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