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鮫人坊

  蘭九和燭意一路御劍飛到了都城，出發的時候是下午，等到了都城天都黑了。

  倆人在快到城門口的時候就收了劍，走著入城。

  即使到了傍晚，城門口還是人來人往，忙碌的很，耳畔儘是笑語聲。

  蘭九感慨：「不愧是都城, 繁華程度遠遠不是小鎮能比的，城牆都高出好多。」

  燭意頷首：「都城是一個國家的中心，這裡聚集了皇室成員和高官大族，所以氣派非常。」

  蘭九點點頭，邊走邊看，可是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鮫人坊, 於是她拉了一個路人問：「這位大哥，你知道鮫人坊在哪兒嗎？」

  「鮫人坊？」被她拉住的是個穿著長衫看起來頗為正派的一個中年男子。

  可在蘭九問出鮫人坊之後, 男子臉上就露出了些不滿的神色：「你打聽這個做什麼？也想買鮫人取樂？」

  蘭九被他忽然變臉弄的有點茫然：「不是，我就是想去看看。」

  她沒直接說自己是去救人的，那太蠢了。

  可男子臉上的表情更難看了，他不聽蘭九的解釋，甩開她的手怒斥道：「一群不爭氣的東西，就知道看鮫人妖艷姿態尋歡作樂，或是買回去行不軌之事，畜生！呸！別以為我不知道，正經人誰去看那個？」

  蘭九被他罵懵了，茫然的站在原地，燭意忙摸了摸她的頭：「沒事沒事，他誤會了。」

  男子罵罵咧咧的走遠了，看樣子恨不得沒見過蘭九。

  蘭九：「……鮫人坊原來在人族的名聲也這麼不好嗎？」

  燭意也沒想到這一點，他沉吟片刻說：「許是我們運氣不好，正好拉了個不喜歡鮫人坊的, 我們換個人問。」

  正好一位笑容滿面，稍顯富態的溫和大媽經過, 燭意一眼就看中了, 這面相一看就是有福的，肯定好說話！

  於是他自信滿滿的攔住了大媽，溫聲問：「這位夫人，請問你知道鮫人坊在哪兒嗎？我們從外地來，聽說這裡有鮫人，很好奇，想去看看，但不知道在哪兒，您能給我們指個路嗎？感激不盡。」

  然而原本還慈眉善目的夫人忽然笑容凝固，隨即眉頭緩緩皺起，蘭九心裡「咯噔」一下，這熟悉的變臉流程。

  下一刻大媽忽然一把抓住燭意的手，不解的問：「你去那兒做什麼？鮫人有什麼好看的？你小伙子年紀輕輕，長得聽正派的，沒想到你也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呸——」

  大媽罵完見燭意一臉呆滯，又嘆了口氣, 好聲好氣的勸他：「你啊，可千萬別和那群畜生學，人在做天在看, 作惡多了，下輩子投胎都只能做牛做馬，知道嗎？」

  燭意：「我……」

  「夫人你誤會了，我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打擾你了。」

  蘭九上前拉著燭意，把人從大媽手裡搶回來，連忙往前走。

  大媽愣了一下，隨即喊了一聲：「小伙子，你身邊都有這麼漂亮的姑娘了，可別惦記那些鮫人了！」

  此言一出，大街上一半的人都看了過來。

  燭意：「……」

  他現在找個地縫鑽進去還來得及嗎？

  蘭九一路拉著他拐進小巷，總算是擺脫了各種窺視的目光。

  燭意靠著牆，心情十分複雜，想不到他堂堂上神，竟然也有被人逼得走投無路的一天。

  蘭九原本沉重的心情忽然就豁然開朗了，她靠在燭意的身邊低低的笑了起來，「其實好人還是挺多的吧，他們都覺得鮫人坊不好，是不是也能說明他們其實不贊成鮫人坊的所作所為？」

  「是啊。」燭意有氣無力的說：「只是沒想到我們問個路能這麼難。」

  「沒關係，總會有人知道的。」蘭九站在小巷口看了一會兒，這次沒再找那么正經的人，有個看起來長得有點尖嘴猴腮的男人經過，蘭九又主動出擊。

  「大哥請留步，請問你知道鮫人坊在哪兒嗎？」

  那人原本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堵他的是個年輕漂亮的美人，頓時鬆了口氣。

  「呦，姑娘也對鮫人坊感興趣？」男人眼珠子一轉，起了點別的心思，正想說什麼，餘光瞥見燭意沉著臉走到了蘭九身邊。

  男人一愣，隨即收斂了神色，「這位是？」

  蘭九：「他是——」

  「我是她丈夫。」

  燭意搶在蘭九之前說了出來，蘭九詫異的看他一眼，倒是沒有否認，男人立刻訕訕笑道：「這樣啊，鮫人坊在西城第三條街，聚財賭坊對門就是。」

  「多謝。」終於問出來了，蘭九鬆了一口氣，拉著燭意連忙走了。

  ……

  城西的聚財賭坊還是很好找的，是整個都城裡最大的賭坊，晚上更是燈火通明的熱鬧。

  遠遠看去一條街上就數它最扎眼，反觀對面，門前掛著兩盞紅燈籠也遮掩不住冷清。

  蘭九和燭意對視一眼，燭意上前去敲了敲門：「有人嗎？」

  敲了三聲沒人應，燭意又敲了三下，這回裡面總算是有腳步聲了，一個穿著長褂的夥計拉開半扇門，從門縫裡覷著倆人：「你們想幹嘛？」

  「你們鮫人坊，不開門迎客嗎？我們是慕名而來的。」

  夥計挑了下眉，隨即伸出一隻手：「想進鮫人坊，得先拿出點誠意看看。」

  燭意眯了眯眼：「多少？」

  夥計伸出一根手指：「十兩銀子。」

  進個門就得先交十兩銀子，也真是夠黑的。

  燭意從自己的儲物戒指里隨便拿了塊寶石扔給他：「出來的急，沒帶銀子，拿這個頂吧。」

  夥計接過來對著光一看，頓時眉開眼笑：「公子真是大方，快，裡面請——」

  蘭九：「……」

  她跟著燭意被迎了進去，裡面倒是和外面截然不同，熱鬧的很。

  大堂里不像尋常的店，擺著桌椅板凳，而是一整個空間都被擺滿了大水缸，每個水缸里都拴著一尾人魚。

  她們的手腕和腰上都捆著拇指粗的鐵鏈，另一端釘在地上，活動範圍十分有限。

  周圍站了不少人，一會兒在這邊看看，一會兒去那邊看看，每個缸前面都沒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