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演戲嘛,誰不會
2023-11-02 08:26:51 作者: 非扶
季遠在大門口等了半天,結果大門一開,他只看到了謝辭酒一個人,他忍不住伸長脖子往後看,謝辭酒微笑著問:「公公在看什麼?」
季遠訕訕的問:「回公子怎麼沒與郡主一同出來?」
謝辭酒嘆息一聲,長眉微蹙,擔憂之情盡顯:「阿回病了, 起不來身,不能拜見皇上,此次由我替他入宮與皇上告罪。」
「病了?什麼病如此嚴重?要不要請太醫來看看?」
季遠心裡是不大相信的,哪兒就那麼巧?之前同騎一匹馬的時候不還生龍活虎的嗎?這麼兩天就病了?
怕是根本就不想入宮吧?
季遠暗道這差事不好辦。
謝辭酒搖搖頭:「是傳染病,靠近會傳染,大夫看過開了藥, 需要慢慢調養,不能見人也不能見風。」
季遠:「……」
真行啊,前後左右都堵上了, 他還能說什麼?
「那郡主隨奴才入宮吧。」
謝辭酒頷首:「有勞公公跑這一趟。」
她轉身上了馬車,一行人往宮裡去。
……
皇帝這次沒在御書房裡等她,而是在御花園。
謝辭酒跟著季遠過去,就見皇帝站在湖邊,負手而立,宮人離得遠遠的。
再次見到這個人,謝辭酒心裡的仇恨之火又有復燃的跡象。
殺父殺母之仇一天不報,她一天不得解脫。
如今仇人近在咫尺,她真是恨不得直接一腳把他踹進湖裡。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皇帝慢悠悠的轉過身來,打算用威嚴的帝王之氣先壓那勞什子回公子一頭,誰知一打眼看見的竟然是謝辭酒?
皇帝愣了一下,連忙緩和了臉色, 「你怎麼來了?」
謝辭酒深吸一口氣,把蠢蠢欲動的想法壓回心底, 若無其事的給皇帝行禮:「臣女見過皇上。」
「不必多禮。」皇帝伸手想扶她, 但是眼看著要碰上了,他又想起上次那觸電般的刺痛, 手瑟縮一下,到底還是沒扶。
謝辭酒站起來,皇帝對季遠道:「你先退下。」
「是。」季遠看倆人一眼,垂下頭倒退著離開。
這下徹底沒有外人了,皇帝語氣平和親切,上前一步,和謝辭酒拉近距離,「回公子呢?」
謝辭酒重複一遍在王府門口的說辭:「回公子得了傳染病,不能見人不能見風,起不了身,為了皇上著想,臣女不許他來,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挑眉:「哦?」
他稍顯渾濁的眼珠微微一動:「真的病了?那朕派個太醫去瞧瞧?」
「臣女找過大夫了,若是陛下肯派太醫自然也是好的。」
她從容不迫的回答反而讓皇帝側目。
他探究的打量著謝辭酒,可看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端倪。
難道真的病了?
「不知皇上召回公子有何事?臣女回去轉告他。」
謝辭酒疑惑的看著皇帝。
皇帝輕咳一聲:「倒也無甚大事,就是聽說你帶了個男子回府,怕你被人哄騙,朕想著替你把把關。」
「原來如此,臣女多謝皇上好意,只是回公子並非是尋常人, 他也是北境出身,幼時曾與臣女有口頭婚約。」
謝辭酒睜眼就瞎編,皇帝臉色一變,語氣差點控制不住,「婚約?」
「是,他們祖上都是北境人,當時他們家與王府有些淵源,母親便做主給臣女定下了這門婚事,可惜後來他們家道中落,離開北境,斷了聯繫。」
謝辭酒嘆息一聲:「而這次他本想回北境建功立業,但知道臣女來了京都,便特意來尋臣女,雖然如今臣女仍在孝期,但有婚約在先,臣女便先把人帶回府安頓了。」
她說完抬眸不著痕跡的看皇帝一眼,皇帝臉色十分難看,強忍著怒氣卻又忍不住,想發火又發不出,憋得五官都扭曲了。
「皇上臉色怎麼如此難看?是臣女說錯話了嗎?」
她明知故問,刻意往皇帝的心上捅刀子。
皇帝一口老血湧上來又硬生生咽下,「……朕是覺得這婚約未免太兒戲,多年不見,你怎知他為人?如此草率的把人帶回王府,不妥。」
謝辭酒轉過頭去看著已經解凍的湖面,低聲說:「話雖如此,但臣女覺得他不是那等蠅營狗苟的鼠輩。」
可謂是一語雙關了。
「你啊,你還小不懂人心險惡!」皇帝真情實感的勸說:「而且就算你不在孝期,就這麼把一個男人領回去,難免惹人非議,你的清譽不要了?朝中大臣這幾日一直在參你失儀不端,要朕處罰你呢。」
謝辭酒詫異:「臣女不知此事……」
「唉……」皇帝嘆口氣,「雖然有婚約,但你也可以把他安頓在其他地方,既全了昔年情分,又不會落人話柄,如今這般,朕也不知該如何辦了。」
他包容又無奈的看著謝辭酒。
他說了這麼多,她應該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吧?換做一般人肯定順著這個台階下,把人送走,到時候自己就可以派人把他弄死,永絕後患!
皇帝暗戳戳的想著。
然而謝辭酒皺眉沉吟片刻,忽然跪了下來:「讓皇上為臣女憂心,是臣女的錯,但阿回如今身染重病,臣女再把他送走,且不論旁人如何想,臣女心裡就過不去這一關。」
她目光堅定清澈:「既如此,皇上就撤去臣女的郡主之位吧。」
皇帝:「……你!你怎麼鐵了心非他不可嗎?」
他氣急也顧不上語氣嚴不嚴厲了。
謝辭酒抬起頭:「是,臣女非他不可。」
皇帝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他一拂袖轉過身去。
謝辭酒唇邊泛起冷笑。
「請皇上成全。」
她高呼一聲,皇帝猛地轉過身來:「朕不准!他一無德才,二無家世,如何配你?此事日後再議。」
「可……」謝辭酒面露為難:「可他到底病著,臣女如何能棄他於不顧?」
「那就讓他先在王府住著,對外只說是世交之子,來投奔的,你念著舊情,加之他身染重病,便留他在府上小住,待他身子好了,就搬出去!」
皇帝氣的胸膛起伏不定,謝辭酒面色訕訕,語氣低落:「是,臣女知道了。」
心裡卻已經笑開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日後看誰還能拿阿回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