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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剛見面不能矜持點嗎?

2023-11-02 08:26:51 作者: 非扶
  謝辭酒不嫌花盆外儘是泥水,抱在懷中,小心的摸了摸花瓣,肉肉潤潤的觸感很討喜。

  燕知回一肚子的火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細微難耐的酥麻感。

  摸……摸哪兒呢?

  他很想蜷縮起身子,但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沒有身子了啊!

  於是謝辭酒就親眼目睹了這樣詭異的一幕:

  乳白色的梔子花瓣被她碰過之後,倏地卷了起來,又變回了花苞的模樣。

  謝辭酒:「?」

  銀霜眼睛瞪得像銅鈴,「這這這……小姐,花開了還能合上嗎?」

  她有些擔心的問:「這到底是花還是什麼妖精啊?」

  燕知回陰測測的看著她:你才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

  可惜謝辭酒和銀霜聽不到他心中的瘋狂吶喊。

  謝辭酒垂眸注視著花苞,神情莫測。

  燕知回:她在想什麼?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妖精吧?

  不過正常人第一反應應該都不會覺得他是什麼好東西。

  銀霜小聲勸:「小姐,要不這花還是先放在外面吧?奴婢覺得有些詭異了。」

  謝辭酒挑眉:「這會兒不覺得是母親在天有靈了?」

  銀霜臉色微紅:「忽然開花還能解釋,可開了又合上的,奴婢還是頭一次見,邪門的很啊。」

  她伸手想拿過來,「先放在外面,奴婢一會兒去城外的寺廟請高僧過來看看。」

  謝辭酒側身躲開,銀霜撲了個空,不解的看她:「小姐?」

  「你是妖精嗎?」謝辭酒淡聲問。

  燕知回:他該怎麼回答,他現在都不能現身。

  那該死的冥冥子坑他進來之後,他才發現,他的一身神力都被封印了,說白了,他現在就是一朵有情緒,會動的花。

  僅此而已!

  可不回答,她真的會把自己扔了吧?

  燕知回猶豫片刻,最後羞恥的抖了抖自己翠綠翠綠的葉子。

  謝辭酒:「不是?」

  葉子們上下翻飛。

  謝辭酒來了點興致,她提步上台階,抱著花盆往後院走:「那你是我母親嗎?」

  燕知回:…………

  兜兜轉轉還是逃不了喜當娘的命運吶~

  等等——為什麼她不覺得是她爹呢?

  心有靈犀一般,謝辭酒自言自語道:「我爹那麼灑脫的一個人,不可能戀戀不捨的回來看我,也只有我娘才放心不下……」

  她的語氣平平淡淡,聽在旁人的耳中,卻有些心酸。

  燕知回沉默的看了她片刻,忽然又舒展了自己的身體。

  梔子花開,純潔而馥郁。

  像她娘一樣美麗優雅。

  謝辭酒似乎是信了,眉眼柔和下來,「母親,果然是你。」

  燕知回內心流淚:你說是就是吧,為愛當娘,他認了。

  他「慈愛」的把一片葉子伸出去,輕輕的碰了下謝辭酒的手背,像是在安撫她。

  謝辭酒指尖在葉片上點了下,唇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母親不用擔心,我很好。」

  燕知回:你好,我就好。

  「母親,江叔之前和我說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我也覺得,說你殉情我是信的,但依照你的性子,要隨父親去,肯定也是安排好一切再說,不會走的如此突然。」

  謝辭酒把花盆舉起來,讓花和自己面對面,「所以母親,宮宴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定南王真的想刺殺皇帝嗎?」

  燕知回:問得好,我也想知道。

  可他回答不上來,他現在連自己怎麼被毒死的都不知道,是誰在他的茶里動的手腳,這些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思及此,他又在內心問候了一百零八遍冥冥子那死老頭。

  「母親?」謝辭酒見花抖了一下就沒了動靜,疑惑又擔心。

  「是不能說嗎?」

  她舔了下自己乾燥發白的嘴唇說:「我聽聞人死不可復生,死後魂魄離體,不可再插手陽間事,所以這些都不能說,對嗎?」

  燕知回垂下一片花瓣,在她指尖蹭了蹭。

  「看來真是這樣……」謝辭酒有些失落。

  不過這情緒稍縱即逝,她很快又笑了起來,「沒關係,我自己也可以查,不管多難,我都要知道真相。」

  她抱著花盆進了自己的臥房。

  銀霜在後面聽了半天,糾結的臉都皺了。

  「小姐……你真的覺得這是王妃嗎?」

  謝辭酒腳步微頓,背影有片刻的僵硬,但隨後她又放鬆下來,把花盆放到了軟榻里的小几上。

  「我相信她是。」

  謝辭酒只說了這麼一句。

  銀霜:「要不還是找——」

  「不用。」謝辭酒打斷了她的話,轉過身來輕聲說:「我渴了,去幫我沏一壺熱茶來。」

  「……是。」

  銀霜欲言又止的看了眼那朵漂亮的花,轉身去了。

  燕知回:哼,休想挑撥離間。

  然後他一轉過花腦袋,就見謝辭酒開始當著他的面脫衣服。

  燕知回:??!別,等等!

  謝辭酒沒注意到他的異常,畢竟一朵花,沒有身子沒有臉,去哪兒看他的表情?

  她一把扯開腰間草草紮上的麻布條,整個喪服就散開了,露出裡面的細錦白袍。

  因為在外面待得時間久了,細雨打透了她的袍擺,洇出了一大片陰影。

  「還是得換一件衣袍。」

  謝辭酒說著繞到了內室去找衣服。

  燕知回大大的鬆了口氣,方才這一幕可太挑戰他這萬年老光棍的自制力了。

  瑩潤的花瓣低垂下來,掩住了裡面透出的淡淡粉色。

  ……

  銀霜心事重重的出了門,拐彎的時候沒注意,差點撞到人。

  「哎——銀霜?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紅雪?」銀霜抬起頭,「你從小廚房出來的?」

  「嗯,下了雨,我怕小姐在外面受寒,特意去小廚房熬了碗薑湯。」紅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銀霜幾眼,關切的問:「你臉色不太好看,不舒服嗎?」

  「不是……」銀霜想了想,扯住紅雪的袖子,神秘兮兮的把人拉到了一邊。

  紅雪疑惑:「怎麼了這是?小姐斥責你了?」

  「沒有,是花。」

  「什麼花?」

  銀霜伸手比劃了一下:「就是王妃臨走前養的那盆梔子,結了花苞但愣是兩個月都沒開的那株。」

  「啊,我想起來了,確實是,那花怎麼了?」

  「剛才小姐回來,那花就開了,而且,還會動!」

  銀霜擔憂的說:「我一開始以為開花是王妃顯靈,可後面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我勸小姐找個高僧看看,小姐不太願意。」

  紅雪沉默片刻,蹙起了柳眉:「確實奇怪,不過小姐若是不願意的話,我們勸也沒用啊,還是先看看吧,若是對小姐沒什麼危害,就當給小姐留個念想了。」

  銀霜嘆息一聲:「……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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