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花落知多少（2）

  曹軒從懷裡掏了掏，拿出個保護的很好的油紙包，小左摸著上面的餘溫，心想他明明渾身都濕透了，怎麼包子卻沒事？

  曹軒這才站直了身體：「生辰快樂。」

  明明他的語氣一點起伏都沒有，小左的眼睛卻不爭氣的濕了。

  「曹大哥，你這麼好，師兄他們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你啊？」

  是啊，為什麼呢？

  迦葉大師眯著眼睛落下一子：「前世的因，來世的果，你就當前世欠他們的，這輩子來還吧。」

  曹軒冷笑一聲，抬起的眼中是一片深沉的黑暗。

  大師嘆了口氣：「你的眼睛，不該屬於八歲的孩子。」

  「生而知之，生來異香，還差這一點嗎？」

  大師又落一子：「在你的眼中，我只看到了一片冰冷，這世上就沒有什麼讓你覺得溫暖的存在嗎？」

  曹旭哼了一聲，往後一靠：「總之不會是大師你的悔棋。」

  迦葉大師也跟著往後一倒：「來了這麼久，你就不知道對堂堂主持多一點對師長該有的尊敬嗎？」

  曹軒笑容可掬：「您什麼時候收我為徒了？我怎麼不記得？」

  迦葉大師抖了抖：「……」

  他不敢啊！總覺得此人大有來頭，不是小小的南山寺可以容得下的。

  「有時候我也覺得奇怪，你為什麼對他們的惡意不曾反擊呢？」明明笑起來這麼可怕！

  曹軒再次垂下眼，遮住了滿眼的清冷，轉身離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門邊散散放著鋤草的農具，他伸手去拿，腦中想著用這東西向那些欺辱他的人回去，渾身就不受控制的一麻——這見鬼的毛病！

  迦葉大師心驚膽戰的看他將鋤具扶好，總覺得他剛剛想做的不是這個，而是拿著這東西暴起殺人！桌面上，黑白子靜靜勾出一副殺伐之圖，他用手拂亂，唉聲嘆氣。

  作為一個得道高增，他不止一次的懷疑：他們這座廟，真的能替曹軒化去一身戾氣嗎？

  小左正守在門外，做賊似的鬼鬼祟祟抱著團東西，看見曹軒，眼睛一亮，獻寶似的遞過來一張紙：「曹大哥，你要不要去試試？」

  悅蓮居三個字映入他眼帘，對自己看得懂紙上的內容，曹軒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旁人說他妖異，還真沒說錯，有時候他自己都懷疑他是哪裡來的妖怪！

  小左卻不知道：「我問過了，這上面說，種蓮花種的好的人就可以去悅蓮居見皇上！做種的蓮子明年春天就會發下來！聽說一兩銀子一顆，我，我這裡有三十文，是這些年存下來的，時間還有很多，明年我們一定會存夠的！」

  他雙眼明亮，盛滿了由衷的歡喜。

  曹軒不由笑了，覺得溫暖的存在嗎？

  「你這麼高興做什麼？」

  小左回答的十分堅定：「因為傳言說那悅蓮居是神仙關照的地方，只要曹大哥你能去那裡，就再也不會有人拿你的命數說事了！」

  曹軒心中一動，神色複雜的拍了拍他：「再說吧。」

  這世上哪裡來的神佛，如果有，怎麼不從那高高在上的天闕，低頭往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