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愛過

  真的生氣的陵羲很難哄。

  他的怒氣令看不見邊際的忘川河結了冰，還在往下跳的魔人們一臉莫名其妙揉腦門。

  秋哥也不解釋，任憑陵羲用恨不得將它碎屍萬段的眼神一眼眼凌遲。

  廉胥君嘆口氣：「陵羲，他們沒逼我，我是自願的。」

  她瞥一眼在一旁事不關己的四位長輩，眯了眯眼睛。

  「就和四位叔伯姑姑一樣，是自願的。」

  ……

  因為不是冬天，整座雪原安安靜靜，依舊無視季節的掛了滿山的皚皚白雪。

  曹軒就在這一望無際的銀白里，一聲聲的呼喚。

  「系統，你在不在？」

  「你在不在？」

  「在的話應一聲？」

  應一聲好不好？

  一道水箭扎在他腳尖的地面。

  「把蓮兒還給我。」

  水君一夜白頭，原本被歲月偏愛的臉現在爬滿了溝壑，仿佛眨眼從壯年步入黃昏，失去這個他最疼愛的女兒，誰會比他更加心痛？

  「她要回去人魚墓地！」

  這是人魚族的傳統，他們相信只有進入人魚墓地回歸海洋母親的懷抱，才會順著水流重新歸來。

  水族的公主，不應該在這種地方，這種人的懷裡。

  緊緊跟來的，是三國其他的討伐者，聽說了鬼帝狀況不佳，誰也不願意錯過這次機會。

  大軍壓境，曹軒仍然端坐不動，他朝身後揮揮手，咬碎了口中的丹藥。

  黑氣自他手心湧出。

  吞噬、蠱惑、詛咒，不管什麼，能擋住他們就好！

  黑雲壓頂，天空下餃子似的落下一群面目呆滯的人，他們中有修士，有西鶩國人，他們身後跟著同門或者家人。

  南觴國人在南詔的帶領下過來，向眾人解釋：「他們被鬼帝控制了。」

  「不止是他們，」曹軒的視線始終停留在白蓮兒身上，「過不了多久，你們也會變成我的傀儡。」

  族長臉色青白，顯然為了與他的意念抗衡，傷了不少元氣。

  「你到底想做什麼？」

  曹軒伸手拂過白蓮兒的臉。

  其實一開始，他沒有喜歡過她，誠如她所說，他騙她的。

  他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從謊言開始的。

  可是那個不可一世始終抬高下巴斜著眼看人的人魚公主，為什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為什麼都知道他幹了什麼，還要傻乎乎的問他有沒有愛過她，為什麼明知道不應該，還要冒著叛族的危險，偷偷放了他，為什麼那一晚在他靠近的時候，沒有推開他？

  他看也沒看身後打成一片的混亂，輕輕在她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

  「愛過的，我愛過的。」如果她醒來，他們之間可以不僅僅是愛過，他想要個彌補的機會嗎，繼續愛她的機會。

  只可惜他發現的太晚，後悔的也太晚了：「人魚公主的故事，你就不該聽。」

  繼續做那個囂張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只顧自己高興的三公主多好！

  原本還顧慮著那些被控制的人身不由己，可當他們發現這群傀儡稍稍狠厲要人命之後，就也動了真怒。

  水君慢慢靠近了曹軒身邊，再次提出要回自己的女兒。

  「她活著的時候，你不珍惜，現在算什麼？算什麼？」

  因為是白蓮兒的父親，曹軒沒有像之前那樣無視，他幽幽道。

  「我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