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三章 神濕婆

  畢姥爺的身體一抖，道：「千萬別，這老太婆的修為比你想像之中還要嚇人，而且心狠手辣、蛇蠍心腸，若是落入她的手中，比死還要難受。」

  畢姥爺這麼忌諱她，難道受過她的虐待？

  「她到底是什麼人？」風飛雲有些好奇了。

  畢姥爺連九霄仙城都敢偷，絕對不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但是卻這般的畏懼老嫗，讓風飛雲越來越好奇。

  畢姥爺小聲的道：「她的真名……還是不說了，不過邪道的那些人都叫她『神濕婆』，乃是神魔境的兩位境主之一。神濕婆！魔師公！」

  「神濕婆和魔師公難道是一對夫妻？」風飛雲笑道。

  「去，去，別亂說話，是一對父女。神濕婆乃是魔師公的女兒，現在神魔境的大小事都是神濕婆說了算，至於魔師公已經閉關了上萬年，乃是第六中央王朝邪道的三個大魔頭之一，霸占一境，建立神魔領地，無人敢討伐。」

  風飛雲的心頭訝然，道：「難道這個神濕婆沒有嫁人……呃，也對，長成這樣嫁不出去也很正常……」

  「去你大爺！神濕婆年輕的時候可是第六中央王朝的第一美人，追求她的人可以從雲中島排到府天河，你是不知道神魔境當年徵婚之時，不知多少天才俊傑聞風而去，只為見她一面，那個時候……真是讓人懷念。」畢姥爺的臉上滿是追憶的神色，臉上蒼老的皺紋都舒展了不少。

  風飛雲看了看那個彎腰駝背的老嫗，然後又聽到畢姥爺所說的話，實在很難將老嫗和第六中央王朝第一美女聯繫起來，最後也只能嘆息一聲：「至古紅顏悲白髮，半生風華，半生蹉跎。」

  就算再美的女子，也有衰老醜陋的那一天；就算再年輕的身體，也會漸漸變得佝僂，被人嫌棄；就算再烏黑的長髮，也會變成稀疏的白頭。

  當蒼老、佝僂、白髮來襲的時候，總是讓人懷念曾經的那些美好，那個時候——長袖舞召，羅衫半解，留下四方艷名。天才俊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

  後幾年，卻都成了往昔。

  畢姥爺感慨的道：「年輕人，雖說仙道路上多薄情，紅顏如雲煙，長生是大道，但是有些東西卻還是要珍惜。你等得起，女子等得起嗎？當她變老變醜的時候，怕就算喜歡你，也會躲著你。」

  風飛雲的心中一震，腦海之中想到了東方鏡月黯然離去之時的模樣，自己對她是不是太偏薄了？

  又想到了南宮紅顏，那個最怕長白髮的女子，香消玉殞在熊熊的烈焰之中，化為灰燼。」

  「或許……前輩說得對……」

  風飛雲的目光變得淒迷起來，覺得自己似乎沒有想像中那麼的豁達。

  「咳咳！」

  那個老嫗的目光渾濁，仗著一根拐杖，「哐當哐當」的向著隕石的方向走去，身上的步袍被吹得獵獵作響，白色的銀髮隨風而飄。

  那些強者都注意到這個走過來的老嫗，其中有些人微微的退了退，不想和這個老嫗離得太近，覺得這是一個不好惹的存在。

  「咳咳，你們怎麼都站在這裡……咳咳，那隕石之上有寶物，得到之後，能夠成大道。」老嫗的臉上帶著笑容，抬起頭看了看這些強者，然後又埋下頭，向著隕石的方向走去。

  「咦！好東西！」

  老嫗走到離隕石數百米的位置，彎下腰在泥土之中拋出一塊巨大的龍鱗，怕是足有簸箕那麼大，通體都在冒青光，足有一掌厚。

  這是真龍的鱗片，足以祭煉成一幅龍鱗寶甲，絕對比羽化鎧甲防禦力還要強。

  很多強者的眼中都露出了貪婪之色，那可是真龍的一塊鱗片，價值非同小可，讓人垂涎。

  畢姥爺皺了皺眉頭，低聲的道：「她又要準備坑人了。」

  兩個穿著青色道袍的老者向著老嫗走了過去，這兩個道袍老者都長得鶴髮童顏、仙風道骨。

  其中一個老道昂首挺胸，氣度非凡，雙目之中蘊含著兩道黑色的靈芒，手中捏著一根青色的玉拂塵，說道：「對不起，這一枚龍鱗乃是貧道先前從孽龍的身上敲擊下來，理當是屬於貧道的寶物。」

  老嫗還在那裡摸著龍鱗，臉上掛滿了喜色，旋即冷冷的盯了這老道一眼，道：「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做事還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另一個老道搖頭笑道：「不然，不然，先來後到，也該是我們先敲擊下龍鱗，所以龍鱗應該屬於我們。」

  老嫗彎著腰，臉都要趴在地上，冷笑道：「那這麼說，你們是想搶了？」

  「不，不，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德行高深者，自然就可以擁有。」那一個捏著玉拂塵的老道，捏了捏鬍鬚，笑道：「無量天尊！吾乃大名觀的青松賢者，相信閣下一定聽聞過吧？」

  青松賢者和青玄賢者的心中都帶著冷笑，這可是真龍的鱗片，豈是隨便一個老太婆都可以取走？那真是笑話，以大名觀在桓天境的名號，還不將她給嚇得乖乖將龍鱗交出來？

  大名觀可是桓天境勢力排名前五的中古道觀，傳承極其久遠，在桓天境，也只有九霄仙城和境主府可以壓他們一頭。

  「原來是大名觀的兩位賢者，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老嫗的臉上露出冷笑之色，點了點頭，道：「既然你們想要這一塊龍鱗，那老身就給你們，不過你們得答應老身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青松賢者皺了皺眉頭，心頭很不願和這個老嫗講條件。

  老嫗咳嗽了兩聲，道：「去給老身開路，將隕石之上的寶物取給我，我就將這一塊龍鱗給你們。」

  「讓我們去給你開路，你好大的派頭。」青玄賢者大怒，覺得這個老嫗是在戲耍他們。

  「咳咳！」

  老嫗道：「你們也可以選擇不去，不過……那就只會是死路一條。老身還是勸你們去好些，畢竟生命只有一次，別拿它開玩笑啊！」

  青松賢者和青玄賢者都冷笑凜凜。

  「既然你要找死，那貧道就成全你。」

  青玄賢者的兩根手指結成印決，指尖冒出一柄青色的古劍，古劍斜劈出去，拉出一個半圓弧形。

  老嫗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是嘆息搖頭，蒼老的手指，向著青玄賢者一指，一枚紅石印飛了出去，這紅石印足有磨盤大小，上面纏繞著一條條靈蛇的蛇魂，足有一百八十條靈蛇蛇魂。

  「嘭！」

  紅石印旋轉，將青玄賢者的古劍給崩飛出去，將他給鎮壓在下面。

  一條條赤紅的靈蛇蛇魂在青玄賢者的身上爬動，有的纏繞在他脖子，有的轉進他的道袍，有的爬在他的臉上，就像都活過來了一般。

  青玄賢者被嚇得不敢動彈，渾身都在顫抖，道：「百蛇印，你是……你是神濕婆……」

  在得知這個老嫗的身份之後，青玄賢者哭的心都有了，天吶！怎麼運氣這麼背，遇上了她，這下完了。

  青松賢者也被嚇住，連忙向後逃，但是卻發現那老嫗就站在他的後面，將他嚇得差一點跪在了地上，渾身都變得冰冷起來，哆哆嗦嗦的拱手道：「青……青松，見過神濕婆婆。」

  不遠處那些強者也都心頭巨震，沒想到神濕婆這等人物竟然趕來了，很多人都萌生了退意，對神魔境有著很深的畏懼。

  老嫗只是站在那裡輕輕的咳嗽，道：「沒想到你們居然還是認出了老婆子。」

  青松苦著臉，道：「剛才都是小人眼拙，眼睛都長到狗身上去了，還請婆婆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我們兩人吧！」

  「老婆子，有那麼可怕嗎？」老嫗慢慢徐徐的道：「你們別緊張，婆婆不會吃人的！」

  「那是，那是……」青松的身體發顫，感覺心都要從身體之中跳出來了。

  老嫗從懷裡摸出兩枚黑色的符籙，都像是用鐵皮書寫而成，上面的字很霸道，即便只是暴露在空氣中，都發出一道道雷霆電光。

  「這是兩張羽御符籙，就送給你們兩人了，算是見面禮。」

  青松賢者的心頭大喜，他可是聽過羽御符籙的大名，這可是神魔境最頂尖的符籙之一，就算是大賢者的攻擊都未必能夠將羽御符籙給轟開，可以說掌握這一枚羽御符籙，那麼在桓天境能夠殺他的人就沒有幾個了。

  青松賢者喜極而泣，不停躬身道謝，道：「多謝婆婆賜下神符，多謝婆婆。」

  老嫗罷了罷手，祥和的笑道：「別急，別急，你們將羽御符籙給貼在頭頂，幫婆婆將隕石之上的寶物取回，再謝也不遲。」

  青松賢者的臉「唰」的一聲，變得蒼白無比，哆哆嗦嗦的道：「哪個……婆婆，是在開玩笑吧！那乃是隕天靈石匯集成的隕石，以我們兩人卑微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到達隕石之上，況且，況且，還有那一頭孽龍守護……」

  青松賢者此刻已經笑不出來了，捏著手中的兩張羽御符籙也像是捏著兩塊火炭，想扔出去，又不敢扔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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