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門神

  從楊戩坐鎮的要塞出發，一路東行了好久才堪堪來到了天庭所在的地方，這裡據說是整個東方仙洲的中心地帶。

  站在高高在上的雲端，葉文往下面張望，琉璃瞳的強悍讓他可以看清楚地面上的所有景象，哪怕只是一隻螞蟻，他也可以數清楚這螞蟻有幾條腿。

  「相比起先前難得見到城鎮，這裡倒是無愧於東方仙洲的中心地帶！」

  東方葵也低頭往下瞧了下，可惜什麼都瞧不見，只是透過重重雲霧依稀見到些許翠綠，甚至就連一些較為狹小的湖泊河流都看不見。

  「這裡人很多麼？」

  「嗯，只這片刻，已經看到數座城鎮了，村子更是不少！」

  兩人自顧自的說話，一路上幾乎沒見到過的朱雀神君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這東方仙洲的中心地區可謂是一處寶地，不但無什麼天災，而且土地肥沃，地勢平緩，又有湖泊河流，極為適合居住，所以住在這一帶的人多一些！」

  「加上此地四通八達，天南地北哪裡來的人都有，乃是東方仙洲最為熱鬧的所在……不過也因為如此，那些仙家門派卻甚少有在這一代樹立山門的！」

  朱雀神君的話讓葉文大致曉得了一些情況，在聯繫起這一路上的所見，曉得東方仙洲的人口還遠遠沒有達到飽和的地步，起碼西方那一大片地區，人口很是稀少，不曉得是否有經常與鄰國衝突的原因。

  大部分的人都集中在中心一代，可即便如此，這裡也遠遠沒有達到飽和，幾乎是任何一個人來到這裡後，都可以找到適合自己生存的地方，並且輕易就可以得到足以養活一家人的土地。

  同時，他一路上也曉得了幾家門派的所在，若是沒事的時候，葉文可以嘗試著去那幾家門派中拜訪一番。

  起碼從楊戩那裡所說的話可以得知，這幾家門派在仙界中雖然算不上頂尖的存在，但多少也有一點名氣，同時本身也是頗為好客，不至於上門拜訪結果卻吃來一個閉門羹。

  尤其是翠煙門，就坐落在翠煙峰上，此山雖然不在那所謂的『緩衝區』之內，但是距離緩衝區也頗為接近，坐落在蜀山東南方向，當時葉文只是遠遠的瞧見一座山峰高聳入雲，雖然不是浮空山脈，但是那個氣勢卻絲毫不比浮空山來的弱多少。

  而便在那山峰上坐落著一個翠煙門，葉文聽了這個派名，還道是一群女仙的門派，不過楊戩卻告訴他，那門派中並非儘是女仙，甚至最開始此門創立之時都是男子，無半個女人。可是也不曉得是因為這個派名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後來的幾百年裡女弟子越來越多，如今那門派的男女比例已經和剛創建的時候完全反了過來。

  「不過，該派直系傳人依舊還是男子就是了……」

  「我去，好兇殘的後宮門派！也不知道當初創建之人是不是抱著這個念頭才將門派起為這個名字的！」

  葉文暗中的猜測沒有和任何人去說，這話要是傳出去，估計翠煙門立刻就得和蜀山打起來，因為這話有點污人清譽的嫌疑。

  不過也因為這個緣由，這一路上雖然又曉得了幾家門派，印象中最深的依舊是這個『鄰居』，讓葉文很有前往拜訪一番的衝動。

  而此時朱雀神君一說話，一句：「這一代最出名的門派莫過於那天機門了，聽聞葉掌門與那葫蘆仙崔鈞有幾分交情，看來貴派以後去天機門採買法寶丹藥的時候能夠稍微占點便宜！」

  「哦？」

  葉文已經不只一次聽到類似的話了，先前楊戩也說讓葉文去天機門借幾個擅長丹道制器的人才，那時候他就猜測這天機門莫非如地球上的百草幫、制器閣一類的門派一般，是靠製造法寶丹藥為生的門派？

  如今再聽此言，基本就可以肯定，這天機門的確是做這類買賣的，只是與地球上那幾個門派不同，天機門並非專精一門，而是坐擁數位高人，無論是丹藥、制器還是陣圖，通通都具備不俗的實力。

  葉文想要發展蜀山派這幾項技藝，與天機門打好關係是最方便的也是最實惠的選擇。

  同時，天機門的實力本身也是不俗，並不需要依靠仰仗他派鼻息來求生存，別人且不說，那葫蘆仙崔鈞在仙界中也是極有名望，乃是仙界聞名的仙人，實力出眾，輩分也極高，尋常人就算不敬重他的輩分，也忌憚他的實力。

  若崔鈞看上哪個年輕人想要收其為徒，的確可以讓那人高興的發狂，當初巴巴想要收徐賢、葉文所言的話，倒也不是這老頭狂妄，皆因這一兩千年以來，他就是這麼牛逼的存在。

  「對了，那葫蘆仙崔前輩說什麼葫蘆七絕，不曉得神君可能聽聞過？」

  每次一談到這老頭，葉文總會想起這什麼葫蘆七絕，當日只是聽到崔鈞提過一次，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神通。

  既然這朱雀神君對那天機門還算有幾分了解，也許可以從他這裡問到一些內情？

  「葫蘆七絕？」不料朱雀神君一頭霧水，最後道：「許是那葫蘆仙近些年新領悟的神通？以前並未聽說過，這葫蘆仙以前最擅長的神通卻是控火，只憑一手三味真火就可以橫行仙界了！」

  「火？」

  朱雀神君點了點頭，不過隨即一臉得色：「不過本君的朱雀神焰也是仙界聞名，倒是不怕這傢伙，至於你所提的那什麼葫蘆七絕，倒是讓本君起了興趣，下次見到定要好好問問他！」

  說到此處，朱雀神君轉過頭瞧了眼葉文的雙瞳：「至於葉掌門的這雙眼睛，若是葉掌門能夠真正掌握了那淨世琉璃火，那麼也一樣可以成為這仙界中數一數二的用火高手，只不過葉掌門似乎精修道家功法，並不懂得如何駕馭這佛門神火！卻不曉得葉掌門是如何得的這佛門妙法？」

  一下子就被人瞧穿了底細，葉文也不以為意，更何況葉文目前此時精修的渾天寶鑑其實算不上道門功法，朱雀並沒有真正的看透他，所以葉文只是客客氣氣的謙讓了兩句，然後用一句：「這淨世琉璃火不過是意外所得！」應付了過去。

  朱雀雖然不說什麼，不過看他那表情，明顯是不信，畢竟葉文體內的佛力雖然並不強盛，但也遮掩不住，只要有些手段的人都能感覺的到。只不過他們也能發現這佛力非是葉文自己修來，估計是什麼機緣所得，這卻是人家的私事，不好細問了。

  楊戩倒是在意過，畢竟他對西方佛國的觀感並不怎麼好，本身也是坐鎮邊疆，提防著那群人——沒誰會認為楊戩坐鎮這裡只是提防奧林匹斯山那一群？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楊戩也納悶過葉文是不是與西方佛界有什麼交集，後來試探了一番後，大致曉得了葉文這一身佛力的來源便不再多言了。反正天庭這邊也有不少懂得佛法的，多葉文一個也不多。

  說著話之間，眾人已然來到了天庭門外，那高聳的巨門，幾乎望不到頂端，葉文站在門前抬頭打量了一番，只覺得這大門幾乎頂破了天穹，自己站在這門前，竟然有一種自己非常渺小的感覺。

  收回了目光，葉文也不曉得是不是這門有什麼詭異，也或者說門上布置了攻擊精神的陣法，就是要人升起渺小之感，好對天庭多幾分敬畏，起碼以他目前的修為還看不出是不是究竟如此。

  瞧向前方，兩個身披甲冑，提著鐵鞭的大將攔下了眾人，見到楊戩後則是微微見了一禮後便詢問了起來。看來這二人鎮守天門，有權不施以全禮，因為楊戩並沒有表示什麼不滿，反而是詳細的說了一番，並且還回過頭用手指了一下葉文。

  他這一指，與他說話那名將領轉過頭往葉文身上看了一眼，隨即打量了片刻後收回了目光，然後又與楊戩說了什麼後轉身往裡去了。

  另外一人則是橫鞭立在門前，似乎沒有讓開的意思，等到楊戩回來一說，葉文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領人入天庭，需要通傳稟報，得玉帝允許了你才得入內！」

  「見玉帝？」葉文沒想到楊戩竟然直接領著他來見玉帝，他本來以為自己只是來天庭轉一圈，見幾個芝麻綠豆般的小官，將蜀山派的事情處理了就完，難道還要與這仙界的**親切會面一番？

  果然，楊戩的回答讓葉文意識到自己的確是想多了，葉文的確是要進天庭，但是卻不見得能夠見到玉帝。

  要去與玉帝會面的依舊是楊戩，他會向玉帝大致稟報一些情況，同時將蜀山派的事情與玉帝解釋一下，並且儘量說服他不要對蜀山派動手，默許蜀山派的存在。

  至於葉文？會有人領著他去處理蜀山派的註冊報備事項的。

  不多時，那名天將回返，與楊戩說了一通之後，楊戩就領著人徑直往裡行去，葉文本來也要跟著往裡走，不想才走到門口，那名將領突然開口道：「這位便是蜀山葉掌門？」

  「正是在下，不知這位將軍如何稱呼？」

  「葉掌門客氣，在下秦瓊！」

  葉文一驚，沒想到竟然是個名人：「秦瓊秦叔寶？」

  秦瓊笑了笑，倒是顯得非常親切：「葉掌門也識得秦某？」

  葉文不說話，心下卻道：「秦瓊大名誰沒聽過？雖然我對隋唐那旮旯不大了解，但也曉得你老兄很是牛逼，而且算是隋唐眾人中混的比較好的一個！」

  後來倒是聽到一些傳說，言秦瓊與尉遲恭一起成了門神，如今看來倒也不是完全的傳說神話，這秦瓊的確成了天門的門衛，那莫非那個持鞭的就是尉遲恭了？

  正見到秦瓊轉頭與另外那黑臉大將道：「我帶葉掌門去報備註冊，片刻就回！」

  那黑臉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只是握著鐵鞭在那一杵，然後就不再瞧幾個人了。也不曉得是他性格如此，還是說與秦瓊關係不好？

  不過見秦瓊不以為意的樣子，八成是此人性格就這樣！與這滿臉笑容的秦瓊似乎是兩個模樣：「莫非是坐鎮這天門，所以養成了一冷一熱的性子？來了閒人恰好一個冷臉一個熱情？」

  他不曉得自己無意間倒是猜了個差不多，至於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誰叫尉遲恭的相貌更具備威懾力？

  秦瓊與尉遲恭交代之後，轉過頭對葉文一伸手，道了一聲：「請！」隨後便在前引路，領著葉文進了天庭後直接一轉，並不徑直向前而走，而是轉到了一處偏庭，緊跟著又是七轉八轉，直繞的葉文頭昏腦脹。

  忍不住開口問道：「秦將軍，不曉得那報備註冊的地方在哪裡？」

  秦瓊笑了笑，可能是對於葉文的問題並不意外，頭也沒回只是繼續往前行：「那地方設立的有點偏僻，所以我才會親自來給葉掌門領路，就怕葉掌門尋不到那地方所在，卻亂闖亂撞的衝到了別處去，惹惱了天庭中的某人那可就不妙了！」

  葉文這才明白秦瓊為什麼要親自給自己帶路，這麼看來這天庭門衛也不是什麼好差事，天天站在門口看大門不說，還得兼職嚮導。看秦瓊這業務之熟練，估摸著這幾百年裡沒少給人領路。

  「對了，葉掌門是從地球而來？」

  這一次秦瓊轉過頭來了，打量葉文的同時順勢看了下靜靜跟在後面的東方葵。

  「正是！」

  「莫非地球那裡還是李唐天下？」秦瓊奇怪的問了聲：「好像已經過了許久了？我在這裡鎮守天門也有幾百年了。」

  葉文一愣，隨後就明白秦瓊雖然知道自己來自地球，卻不曉得地球如今情況，便道：「李唐早滅亡許久了！」

  「哦！」本道秦瓊會傷感幾分，卻沒想到這位秦將軍並不在意此事，見到葉文疑惑反而道：「這麼多年過去，早就看的開了！何況天下間哪有不滅的王朝？」

  被他這麼一說，葉文倒覺得這秦瓊的確是個人物，起碼許許多多人都不會如他想的這麼通達，哪怕平時明白這個道理，真碰到的時候肯定會有些失態。

  就如他自己，雖然曉得自己離開後蜀山派肯定會出現一些問題，但是自己真正親眼所見後，不還是氣的冒煙？

  說了一番唐朝之後的一些事情，當提到有傳說唐太宗用秦瓊和尉遲恭的畫像守門這事情的時候，秦瓊笑道：「難怪天庭將我和敬德抓上來看門，原來還有這麼一說啊……」

  秦瓊與尉遲恭本來也應該按照尋常人一樣，死後入輪迴轉世，只是後來出了他倆成了門神的傳說，更有無數百姓供奉張貼二人畫像，久而久之就如關羽一樣被封神榜選中，上了成了天庭神將。

  同時因為兩人的傳說情況，賦予了鎮守避邪的能力，因此被令看守天門，幾百年下來這崗位就不曾挪動過，葉文聽了也替二人感到悲催。

  說著話的功夫，一行人來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院落，秦瓊指著這裡對葉文道：「天庭初建的時候，本沒有這個府衙，乃是後來設立，因此這地方就安置的偏僻了一些，走了這么半天，其實大部分都是在繞圈子，皆因天庭中很多地方不能亂闖，葉掌門莫要在意！」

  感情會走了這麼久，是因為很多路不能走，所以逼得眾人不得不來回的繞圈子，避過那些不能亂闖的庭院才來到這裡。

  葉文暗道：「這天庭是不是該架設立交橋和地鐵了？省的繞來繞去和走環似地，麻煩的要死！」

  隨後又聽秦瓊道：「葉掌門倒是要將這裡記得清楚，以後保不准還需要常來此地呢！」

  葉文一聽就是一臉苦色，適才他只顧著和秦瓊說話了，根本就沒在意是如何走過來的，這一路上七轉八拐，加上每個庭院猛一看去都差不多，如何記得住這路？

  正鬱悶著，東方葵道：「葉掌門不必擔心，我已經將路記下了！」

  葉文一聽這才鬆了口氣，沖東方葵笑了笑，然後跟在秦瓊身後進了去，入門之前看到門口立著一塊牌子，上書『仙界門派管理報備及出入境管理衙門！』

  「這種詭異的名稱是怎麼回事？」

  總覺得這衙門的名字太過現代了，尤其是那出入境管理，這是管什麼的？莫非離開東方仙洲還得來這裡辦護照簽證？

  秦瓊見葉文停在門口瞧著那牌匾，便道：「這裡就是負責給那些剛飛升到仙界來的修士辦理檔案的所在，幾乎所有才飛升上來的修士都需要進行這個工作，不過因為天庭設立了幾處陣法，集中控制住了飛升的通道，所以大多數修士一飛升上來就會直接將那些事情處理了，倒是葉掌門這種情況比較少見，只得親自來這裡一趟！」

  「這名字……誰起的？」

  秦瓊瞧了瞧那牌子：「這名字是天機門的葫蘆仙崔前輩所改，他說以前的名字又繞嘴又不好記，而且看不出來是幹嘛的，便給改成了這樣……大概……是幾十年前的事情！」

  「哦，那就不奇怪了！」

  一邊說著話一邊進的屋來，只見一個身穿官服的人徑直迎到幾人面前，笑呵呵的自我介紹道：「我叫鍾大俊，乃是此衙門的管事，這位便是葉掌門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