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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出嫁(二)

2023-11-01 04:01:27 作者: 尋找失落的愛情
  陳元昭的氣息迎面撲來。

  兩人離的很近離的太近了!

  不知是誰促狹的笑著嚷了一句:「別光顧著看了,快些把人娶回家,想看多久看多久。」

  周圍響起善意的鬨笑聲。

  許瑾瑜臉頰一陣滾燙。這個促狹的聲音分明是陳元青!

  陳元昭似低低地笑了一聲。宛如一根羽毛,輕輕地落在許瑾瑜的心頭,痒痒的,甜甜的。許瑾瑜忽的生出衝動,想掀開蓋頭看一看陳元昭此時的模樣。

  陳元昭素來冷厲沉默,不苟言笑。相識這麼久,她還沒見過他開懷釋然的笑容。此時的陳元昭,一定很英俊很好看。

  從今天起,這個男人就是她的丈夫了。

  一直飄忽不定的心,穩穩地落了下來,很踏實,很安心。

  喜娘將紅色的綢帶賽進她的手裡,笑著低聲叮囑:「小姐,現在該去拜別太太少爺,上花轎了。」

  許瑾瑜在喜娘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喜帶在她的手裡,另外一端在陳元昭的手裡。她心中興奮激動,又有些隱隱的忐忑迷茫。 陳元昭的心情也一定很複雜吧!他前世一直孑然一人,從未娶妻。成親對他來說還是第一回呢

  許瑾瑜胡思亂想了片刻,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和陳元昭站到了鄒氏的面前。

  喜娘攙扶著許瑾瑜跪在準備好的蒲團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身邊的陳元昭也一併跪下了。

  鄒氏看著跪在面前的女兒,心裡既高興又不舍,既酸澀又歡喜:「瑾娘,從今天起,你就是陳家婦。嫁到陳家,要恭敬柔順,孝順公婆,伺候丈夫,早日為陳家開枝散葉.」

  叮囑了一通,到底忍不住紅了眼眶。

  許瑾瑜頂著紅蓋頭,看不見鄒氏此時的表情。不過,只聽鄒氏哽咽的聲音,也知道鄒氏一定落了淚。心裡不由得一酸。

  起身後,許徵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子。

  此時的習俗,女子出嫁的時候,要由娘家的兄弟背著出家門。

  許瑾瑜在喜娘低聲的指引下,趴到了許徵的背上。

  許徵穩穩的起身,將許瑾瑜背了起來。許徵刻意放慢了腳步,可從內堂到門外的花轎,只有短短的一段路,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許徵將許瑾瑜放到花轎上,趁著兩人離的極近的時候,迅速的低語:「妹妹,多珍重!」

  短短几個字里,透出濃濃的不舍。

  許瑾瑜的眼淚奪眶而出,顫抖著應道:「大哥,你也珍重!」

  許徵心裡一酸,定定神站直了身子,目光落到了穿著紅色喜袍的陳元昭身上。即使是看這個男人百般不順眼,許徵也不得不承認,陳元昭確實是個十分優秀出眾的男子。

  臉孔沒了往日的冷凝,眉眼舒展開來,被大紅色的喜袍映襯出罕見的柔和,英俊之極。

  這樣的男子,也勉強配得上妹妹了。

  許徵走到陳元昭身邊,聲音低的只有彼此能聽見:「陳元昭,你一定要善待我妹妹,否則,我饒不了你!」

  身為新郎官的陳元昭,心情極好,自然不會和大舅兄計較口舌,低聲應道:「放心,只要有我在,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你就放心把你的寶貝妹妹交給我吧!從今以後,她的喜怒哀樂都有我相陪。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這是男人之間的承諾。

  許徵將心頭的酸楚不舍都按捺下去,淡淡應道:「好,你說的話我都記下了!男人一言九鼎,希望你永遠都不忘今日說過的話。」

  陳元昭扯了扯唇角,並未再說什麼。

  好聽的話說的再多也沒用,日後他自然會讓許徵刮目相看。

  陳元昭騎上駿馬,結實健壯的轎夫們,穩穩地抬起了花轎。

  這些轎夫可不是安國公府里的護衛家丁,而是從陳元昭的親兵營里挑出來的。一共八個名額,幾百個親兵幾乎搶破了頭,一個個爭搶著要來。

  周聰從中挑了相貌最端莊身手最好的八個。今天一亮相,果然不同凡響。一路上不知引得多少小媳婦大姑娘張望。

  許徵騎著馬,隨著迎親隊伍送出了老遠,才停下了。

  許徵目送著花轎越抬越遠,直至消失不見。在原地停了許久,才黯然失落的迴轉。

  回到許宅的時候,前來道賀的客人已經走了不少。曹縈正陪著女眷閒話,見許徵回來,忙迎了上來:「迎親的人都走了麼?」

  許徵嗯了一聲:「娘人呢?」

  曹縈低聲嘆道:「瑾娘上了花轎之後,婆婆就落了淚,不宜再陪著客人,已經回屋子去了。」

  女兒出嫁,身為親娘的,豈有不傷心的道理?

  看著鄒氏傷心難過的樣子,曹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親娘,心裡也是一陣唏噓。

  許徵打起精神道:「我去看看娘。」

  曹縈點點頭應了。她和許瑾瑜感情再好,也遠不及丈夫和婆婆。許瑾瑜今日出嫁,母子兩個心裡都很難受。

  許徵很快到了鄒氏的屋子外,抬手敲了門:「娘,是我。」

  半晌,鄒氏才應了一聲:「門沒拴,你進來吧!」

  鼻音濃重,顯然是狠狠哭了一場。

  許徵輕輕推門而入。

  不出所料,鄒氏果然是滿臉淚痕,眼睛哭的都有些腫了。

  許徵心裡也不是滋味,還要強打起精神來安慰鄒氏:「陳元昭家世相貌人品都出眾,妹妹嫁給他,終身也有了依靠。我們應該為她慶幸高興才對。」

  既是安慰鄒氏,也是在說服自己。

  陳元昭確實是值得託付終身的良人,許瑾瑜有這樣的好姻緣也是幸事。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徵兒,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鄒氏想擠出笑容,淚水卻嘩地涌了出來:「可我只要一想到瑾娘以後就要住在陳家,我想見她一面都不容易,就像被挖去了心尖上的肉一般難過.」

  許徵一陣黯然。

  是啊,這種酸澀又難受的感覺,可不就是像被剜去了心頭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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