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經年（下）

  達到金丹七層以後，沐晚發現自己對靈氣的需求也是大幅度提升。多虧了空間裡的靈氣濃度翻了數倍，所以，她的修行速度才沒有變緩。

  當黑夜把目光瞄向新的城市，計劃創建第五家一級分鋪時，沐晚再次突破，一舉進入金丹八層。

  這一次，她是水道渠成，自然而然的進級。金丹七層的修為壁壘壘破裂後，湧出海量的白色靈氣，把丹田撐得鼓鼓囊囊的。當壁壘粉碎時，丹田已然被撐大了一成半。

  沐晚忍著劇痛，一點一點的將白色靈氣引入經脈，行走大周天。當丹田裡的靈氣還剩下兩成時，她果斷將之與五色靈氣混合，導入骨盆。按照《四象五行訣》的金丹八層的功法，她將打通髖骨、骶骨和尾骨等部位里的大小靈脈。

  其中，髖骨有兩塊，第一塊都有兩條大靈脈，四條小靈脈；骶骨和尾骨各一塊，也是各自兩條大靈脈和四條小靈脈。相比於以往，要打通的靈脈少了很多。這也是她只餘留兩成白色靈氣的緣故。

  事實證明，多次進級的經驗不是擺設，她的預判很靠譜。當最後一條小靈脈被打通時，只剩下些許白色靈氣。就這一點點，根本就造成了不了多大的危害。她將之直接引入大周天，煉化掉。

  最後，她抽凝出木靈氣，行走大周天，用治癒術治好周身經脈里的創傷。

  新的修行壁壘合攏。金丹八層，成！

  自然而然的進級花費的時間要少許多。這一次，她剛好用了二十天的時間，擱在外面還沒有一天。

  相比於她，黑夜他們三個的修行進度要慢得多。按照黑夜的說法是，進入魔境後，修為每精進一點兒，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除非能和上次一樣，抓到鬼王境的惡鬼那樣的大補之物，否則，沒有個十幾二十年的，他能難再次突破。

  常龍和香香也是如此。

  機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再者，他們三個很清楚越到高階，修為越難寸進。更何況，只要沐晚得道飛升，他們都能跟著飛升。所以，三人倒也不急，修行、遊歷兩不誤。

  兩年開三店，黑夜如願以償，在南邊八個法王的轄區里都創建了一級分鋪。而一級分鋪也發展迅速，如今，已經擁了十五家二級分鋪。

  有了改進版的子母傳影石，玲瓏閣開到哪裡，他的消息網便布設到了哪裡。到此，在萬佛國的南邊，他的消息網已經初具雛型，並初現成效。現在，在南邊，他的消息比那八位法王還要靈通一些。比如說，各地城主們有什麼動靜，他往往是當天就知道了。而法王們還得藉助飛鴿傳書才能知曉。至於傳信的飛鴿什麼時候能飛到，呵呵，那得看黑夜的心情——常龍和鬼仆們只監控從八大寶殿飛出的信鴿。各地高僧用飛鴿給寶殿傳信，由當地的玲瓏閣分鋪監控。

  各級分鋪的大掌柜和二掌柜都是本地人，在當地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網。而黑夜每個月都會通過子母傳影石召集他們開會，大家湊在一起總結、分享經驗。對於當月的業績突出者，黑夜都會以總鋪大掌柜的名義重賞。所以，大家行事越來越老道。抓鴿子之類的，真的不是難事。

  過了這麼多年，法王們設置的那一套彩紙寫信的小把戲，被沐晚和常龍琢磨透了。而黑夜和香香兩人也打探到了寶殿訓養信鴿的方法。

  黑總掌柜把這些都詳盡的告知了所有一級分鋪的大掌柜和二掌柜。於是，掌柜們不約而同的有了一個新愛好——養信鴿。這樣一來，他們抓到信鴿後，首先是上報黑總掌柜的。後者同意了，他們再原樣發出去。

  是以，他們不知道截了多少回信鴿，不論是高僧們，還是各大寶殿皆沒有發覺。

  第二階段，沐晚他們繞開中部仁碼大法王的領地，挺進西部。

  西部有三分之二是沒有人煙的大沙漠。餘下的三分之一被兩位法王分而治之。

  黑夜準備三年開兩鋪，布局西部。

  沐晚卻對地圖上的那一大片標明是沙漠的空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單純從風水上判斷，她認為那裡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這麼大的一塊沙漠。

  常龍生前所在的鳳歧國是在十萬八千里以外的東北部。生前完全不知道這片沙漠的存在。

  思來想去，沐晚決定親自去走一遭。

  黑夜和常龍留下來創建新鋪。她和香香結伴，裝扮成走南闖北的貨商，前往沙漠邊緣。

  然而，到了那裡之外，她們發現根本就進不了沙漠。那塊在地圖上比南邊八藩（在萬佛國，法王的領地被稱之為『藩』）還要大兩倍的空白區域，周邊的人們談之色變，等同于禁地。而這一帶的佛修則稱之為「罪孽之地」。

  在當地有很多關於「罪孽之地」的傳說。最多的是，那裡有惡魔，最喜將活人開腔剖心，生啖之。

  沐晚暗道：難道所謂的「罪孽之地」真的是妖魔的領地？

  來之前，他們以為西炎大陸上是妖魔橫行的。然而，遊歷數年，他們卻沒有碰到過妖魔。而三十六鬼仆給惡鬼當小鬼時，心智不全，如今也是說不清楚，他們那時到底在哪裡混。

  至於人們口中的「惡魔」會不會是道修。對此，沐晚是堅決否定的。無他，在萬佛國，道修被定性們「邪魔」，是絕對非法的存在。是真正的見光死啊。試問，大小法王們怎麼可能容得下道修們擁有這麼大的一塊地方呢？

  再者，如果真的是道修的地盤。以沐晚的陣法修養，不可能完全發覺不了邊界的陣法波動。而現在，她和香香在邊界遊歷了數天，始終無法窺見其門道。

  隨後，黑夜和常龍聞訊趕來，也是束手無策。

  沐晚將這一塊空白區標誌為「禁地」，尋思著凝嬰以後，定要找機會再去探訪一二。

  新開設的一級分鋪在曼達城。這一帶屬於福靈法王的領地。西部被分為兩藩，分屬於兩位法王。福靈法王的領地靠近南邊，治下共有十郡。曼達城是其中一郡，為西部的南大門。交通便利，也是商貿繁榮之地。福靈法王的寶殿建在鑫萊城。在曼達城西北，距其七百多里遠。

  這裡的人們也是信佛。光是曼達城的周邊，大小寺廟不下百所。但是，沐晚在遊歷之中，敏銳的發現，西部兩藩之中，女子的生存狀況普遍比南邊要好。

  很快，她找到了個中的原由：

  首先，在十九藩之中，西部兩藩是最後納入萬佛國版圖。這兩藩原本是兩國。在第三次滅道後，才歸順萬佛國，成為第十八郡和第十九郡。

  其次，就象道修有門派一樣，佛修內部也是分不同教派的。福靈法王和西部的另一位法王，武運法王，他們和南邊的八大法王不是同一個教派。在福靈、武運法王的教派里，雖然也信奉「男尊女垢」，但是對女子要寬和得多。

  還有，西部兩藩之中，男多女少，男女不平衡。這也使得兩藩的人們對女子寬和許多。在商貿發達的曼達城，表現得更加明顯。這裡完全沒有寡婦殉葬的陋習。人們在女兒滿百日的那天，也會宴請親朋，大肆慶祝。在很多下層家庭，女子的嫁妝不夠豐厚，成親後，也會和家裡的男丁一道，出來工作，養家餬口。

  所以，黑總掌柜在招收夥計的廣告裡，特意註明了「男女不限」。結果，三天裡有近兩百人過來報名。其中有六成是女子。不過，她們都是年輕的媳婦們——在這裡，但凡是能吃頓飽飯的人家，女孩兒都是養在家裡，鮮有出來做事的。

  得知起碼要簽訂三年契約，大多數的女子都失望的放棄了。原來，這裡的女子出來主要是做零工為主。一旦發現懷孕，她們都是要回家養胎的。一直要等到孩子百日以後，才會出來接著做工。

  一個前來應工的年輕媳婦毫不客氣的說：「三年，我都能生兩胎了。誰家的媳婦兒不生孩子？你們把契約的期限訂得這麼長，分明就是存心為難人。」

  黑總掌柜只好解釋：「如果是生孩子的話，是可以請假的。但是不得超過兩個月。請假期間沒有薪水。」

  年輕媳婦嗤笑道：「誰家的女人有了身子，不是呆家裡，讓男人養著？哪個還會挺著肚子出來做工，賺這份辛苦錢？」

  「家裡的婆娘懷了孩子，還要出來做事，那家的男人也忒沒良心了。」

  「就是。又不是死了男人的寡婦，懷的是沒爹的拖油瓶兒，只能自己出來混飯吃。」

  「死了男人，再嫁一個就是，沒必要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

  ……

  現場，女人們紛紛表示支持。

  黑掌柜無言以對，只好以「店裡的規矩就是如此」為由，好言好意的將這些女人請出去。

  一旁，香香氣憤極了，用神識對沐晚吐槽：姐姐，這些女人絕對是女豬妖幻化而成，特意過來攪局的。

  沐晚搖頭輕笑。呵呵，一樣米，養百樣人。她沒有什麼好說的。

  黑總掌柜原計劃招收二十名女夥計的，最終只招收到了四名女夥計。女夥計所占的比例竟然還不如南邊諸店。

  招收到的四名女夥計，無一人有靈根。其中，有三個是家裡困難，生了孩子，也就勉強能休息一個月而已。兩個月的假期對於她們來說，還有些長；剩下的那一位真的是死了男人，一個人拖著四個奶娃娃。沉重的負擔，嚇跑了周邊的光棍。她只能靠自己。

  五十六名男夥計里，倒是發現了一個三靈根。那名夥計名喚端木小林。他成了黑總掌柜的重點考察對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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