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西街坊市

  顯然，西街坊市是比照著東街坊市來的。這邊的規劃、店鋪裝飾，無處不現那邊的影子，只是遠不及那邊的用料精美，做工細緻。

  靠著坊市入口的也是藥材和丹藥區。三人逛了兩家。兩家店裡都有沙蟲這味藥材，從質量上看，是中上之品，而價錢卻不及東街坊市那家百分之一！

  最主要的是，可以討價還價。

  常龍決定再逛逛，看是否能在這邊也找到上品貨色——玉髓丹是他的口糧丹，再者手上又不是缺靈石，沒必要虧待自己。

  結果，三人走出店門，兩家店鋪的夥計都有追出來，招手高呼：「客官，價錢可以商量啊。」

  反差也太大了些。常龍不覺莞爾，心中決定：從此只看不問，除非看到上品貨色。

  走馬觀燈的又逛了四家藥材鋪，他終於看到了滿意的貨色。這家店裡的貨色很全，且絕大多數的藥材都分了三種貨色。他選了上品沙蟲，問價：「此味藥材價幾何？」

  店裡有將近二十名夥計。從他們仨進店開始，就有一名夥計不聲不響的跟在旁邊。聽到他問價，夥計立刻上前來，溫聲答道：「小店是薄利多銷，象這種常用的藥材都是按大份賣的。每一大份是十份，一共是二十塊下品靈石。」

  與東街坊市那家店的沙蟲相比，這家的上等沙蟲質量上相差無幾。只是這家的，個頭有些略大，有些略小，不如那邊的整齊劃一，只只都一般大。而後者每一份卻要一百塊下品靈石。換算過來，一大份要一千塊下品靈石，竟有五十倍之差！

  再比較前面幾家店，和其他站點的售價，夥計的報價真的很有吸引力。是以，常龍點頭：「我要兩千大份，都要這樣的上品沙蟲，你們有貨嗎？」

  「有的，有的！」夥計大喜，連聲應道。

  沐晚見狀，故意逗他：「夥計，我們買這麼多，能不能優惠一些？」

  夥計面現難色，陪著笑臉答道：「三位客官想必也看過了其他店的沙蟲。小的敢保證，小店裡的沙蟲是這條街上最好的。價錢真的不能再少了。不過，三位客官一次買了這麼多，小的可以做主，贈送三大份同樣的上品沙蟲，作為添頭。」

  其實也是讓價。常龍委婉的提醒道：「行，你去給我備貨吧。記得我要的是上品沙蟲，不要弄混了品級。」

  「是。」夥計笑眯眯的應道，「三位客官看樣子是從外地來的吧，沒聽說過小店的名號。客官儘管放心，小店也是這條街上的老字號，做的都是老主顧的生意。就是東街坊市里，一些有名的藥鋪也是在小店裡進貨呢。一分價，一分貨，小店從來不做以次充好的下三路行徑。」

  「在你們店裡進貨？」沐晚忍不住問了一句。

  夥計很自豪的點頭：「對呀。那邊做的都是大人們的生意。大人們出手闊綽，東西越貴越是買得歡。故而，那邊隨便挑一樣東西，都比我們這邊同樣的要貴數十倍，甚至百倍。有這麼高的利潤，久而久之，那邊的店鋪也嫌麻煩，懶得到處備貨，直接從我們這裡拿貨。以這味上品沙蟲為例。他們也是這個價拿回去，雇些人手，按照大小，分別挑出來，裝成是不同批次的貨色出售。大人們也深信不疑。不止是藥材，很多其他貨物也都是這樣的。」

  「那你們怎麼也不學他們呢？」黑夜問道，「只是多找一些人工錢，轉手就能翻五十倍賣出去。」

  夥計呵呵笑道：「大人們從來不到這邊來。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東邊是大人們的居住之地。西邊住的都是和小的一樣的尋常人。東邊的大人們身份高貴，視西邊為賤地。附帶著，這邊的東西也是賤物。就是小店倒給靈石，大人們也不會從小店這裡拿藥材。連帶著，東邊坊市上的主顧們來拿貨，也是從碼頭上直接拖走的。藥材只要是進了小店的庫房，他們是絕不會要的。來光顧小店的，都是西邊的居民。他們精明得很。小店要是也敢學東邊的做派，恐怕只有關門走人了。倒是我們這邊的居民以去逛那邊的商鋪為榮呢。不少人往往縮衣節食大半年，就是去那邊買一樣時興的玩物兒。」

  這叫什麼？有錢，真任性！沐晚笑了笑。貌似世間的權貴們差不多都是這德性——錢財來得容易，又手握大把大把的資源，自然不會和平常人一樣精打細算。尤其是當安逸得太久了，奢侈成風時，權貴們對所用之物的價值追求更是變態。只買貴的，不買對的，會成為權貴階層的主流消費觀念。

  想到這裡，她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從上而下，所有階層都貪圖享樂，奢靡成風，人人追慕虛榮，這樣的社會便失去了凝聚力，形同散沙，沒有什麼好懼怕的。

  夥計飛快的看了周邊一眼，壓低聲音問道：「請問，三位客官是自用呢，還是想買回去當禮物送人？」

  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名堂不成？常龍故意反問：「自用，如何？當禮物送人，又如何？」

  夥計神秘的笑道：「小店也可以在包裝上加上那邊名鋪的標記。不過，每一份要再收五塊下品靈石。小的也是看三位客官性情豪爽，為人大方，才多此一問的。換成是旁人，小的絕對不告訴他們。所以，請三位客官也不要去外面張揚。」

  黑夜在一旁冷眼瞅著，差點破功笑出聲來。

  當你常大爺是鄉下來的土包子呢。常龍又好氣，又好笑，斷然拒絕道：「自用的。你速速去備了貨來。」

  「是。三位客官稍等片刻。」眼底的黯然飛閃而逝，臉上的笑容不減，夥計扯起嗓子，向櫃檯那邊脆生生的應道，「七號，兩千大份上品沙蟲，附贈三大份同等級的。」

  「得咧。」櫃檯那邊有人高聲重複了一遍，問道，「立等，還是送貨？。」

  「立等！」夥計回應首。

  然後，那人便小跑著進了櫃檯後面的小門。

  「三位客官還想要些什麼嗎？」夥計熱心的問道。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他笑了笑，退後兩步，垂手默立。

  不一會兒，那人便托著一隻黑漆圓盤跑了出來：「七號，出貨！」此盤是件儲物寶貝，盛了千餘斤上等沙蟲，顯得綽綽有餘。

  夥計快步過去，一隻手接過盤子。

  千餘斤，一隻端著，健步如飛！沐晚見狀，在心裡贊道：此妖的體能夠強橫。

  常龍驗過貨色後，先是揮袖將盤中的沙蟲盡數收於儲物空間裡，然後，將靈石如數置於圓盤裡。

  「多謝客官！」貨錢兩訖，夥計端著盛著靈石堆的黑圓盤，滿臉笑意的將三人送至店門口，「三位客官走好。小的是七號。如果滿意，下次再來光顧，請報小的工號。」

  一時間，沐晚有種逛天心閣的錯覺。

  接著，他們又去了餘下的十來家藥材鋪子。夥計誠不欺人也。無論是價格，還是貨色，以及品種，都比不上他們的店子。

  黑夜用神識說道：要不我們再回去？

  沐晚搖頭：先走一圈再說。

  一路走來，她都沒有看到地攤。而沿途的站點城鎮都是有的。她就不信了，這裡沒擺地攤的。

  出來前，師尊、張師叔他們都贈送了不少藥材。是以，她手頭不缺常用的藥材。出來逛坊市，除了看看風土人情，搜集奇書異方，她也有撞大運的心理——指不定走了大運，讓她撿個漏呢。

  而地攤是傳說中最容易撿漏的所在。

  出了藥材和丹藥區，緊接著就是煉材和法寶區。黑夜來了精神——海底物產更豐富，就連出產的藏礦，與陸地上的同類礦石相比，品質也要更高一些，而價格卻要低很多。除此之外，海底還有很多陸地上沒有特色煉材。

  見黑夜完全挪不動腿，恰好前面不遠處有一家「海藏書舍」，沐晚用神識說道：我去書舍里看看書。

  她也會煉器，卻興趣遠不及煉丹的大。修行了這麼多年，以金後的修為，還是只能煉製下品靈器級別的法寶。在煉材與書之間選，她果斷的選擇了後者。

  黑夜滿口應下。

  這裡畢竟是在強者們的眼皮子底下，常龍不放心沐晚單獨行動，遂用神識說道：我不是很懂行，也和姑娘一道去看書。

  於是，兩人結伴去了「海藏書舍」。黑夜獨自一人，走進最近的那家煉材鋪子。

  這些年，魔帥大人在聯盟大軍里當先鋒將，次次領軍打頭陣，混得腦滿腸肥。所以，買買買！只要碰到合眼的，他二話不說，就是大買特買。

  花靈石如花流水，一個時辰不到，他花掉了近百萬下品靈石，換回以千斤計的各種煉材。

  整個兒一掃貨土豪！

  出了煉材區，前面是一個岔道口。左手邊燈光璀璨，茶舍飯館林立，中間雜有書、符、成衣、飾品等鋪子；右手邊卻只有一間巨大的鋪子。沒有懸掛招牌，不知道是賣什麼的，但是人氣卻一點兒也不遜於左邊的街市。各色妖精們自懸掛著厚草蓆的門裡進進出出。

  他好奇的走到門口，掀開草蓆一看，心裡樂開了花——原來整個坊市的地攤都集中在這裡呢。連忙用神識通知沐晚：姑娘，找到地攤了，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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