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我不帥嗎

  尋了條偏僻的小巷子，沐晚召出香香。後者照樣扮成道童。

  她們先在地攤和藥鋪里淘常用的藥材。這裡的藥材品質良莠不齊，沐晚的眼力還差了一點，需香香親自掌眼。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同樣品質的藥材，這裡的價格，比百草會上的小額價還要貴五倍以上！

  沐晚扼腕：年底還要去逛百草會！

  貴的話，只能少買一點。她們挑挑揀揀，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東家買一點，西家湊一點，地攤上選一點，配齊了所需的十幾味配藥和常見藥材。

  還有五味主藥，年份必須是百年以上。地攤上很少見，周邊的藥鋪存量也很少，她們多多少少購置到一些，但是還不夠，必須去天心閣購買。

  拿到她們倆的購物清單後，夥計笑道：「兩位客官，這五味藥，本店都是有的。」說著，他指著自己腰間系的黑腰帶，「小的是黑腰帶，權限不夠，無法為兩位配售。這樣吧，小的為兩位推薦一名綠腰帶，如何？」

  這是天心閣幾千年來的規矩。它裡面的夥計是有級級的，用佩戴不同顏色的腰帶來標誌級別。不同的級別，有不同的權限。鑲紅邊的腰帶標誌著這位仁兄是新手，只能跑跑堂什麼的；黑腰帶的夥計剛剛出了師，可以單獨售貨，但是僅限於低檔貨物；綠腰帶的夥計才能出售中、高檔貨物，同時，他們也有權收購中、低檔貨物。

  「可以。」沐晚點頭。

  「勞煩兩位稍等片刻。」黑腰帶行了一禮，退出房間。

  香香是頭次光顧天心閣，覺得很新鮮，用神識說道：有意思，在這家店鋪買東西，就象下館子吃飯呢。

  沐晚笑了笑：天心閣號稱東華第一，是很有特色。

  很快，外面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咚咚咚」，腳步聲停了，有人在外面敲門。

  沐晚坐直身子，說道：「進來。」

  「吱呀」，一名綠腰帶輕輕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隻中品儲物袋：「兩位客官，你們要的藥材都是明碼標價，不二價的，我已經為二位配齊，請查看。」

  沐晚一眼就認出了——馬二丫的表舅！

  和別的夥計不同，這位的臉上連一絲笑容都沒有，好象他才是唯一的大主顧似的。

  沐晚隔空抓過儲物袋，打開查看。

  五種藥材，按照清單上的要求，十份一堆，整整齊齊的碼在裡面。品質都符合要求。

  對方是個沒有修為的凡人呢。沐晚嘆服，將儲物袋交給香香，抬頭問道：「共計多少靈石？」

  綠腰帶答道：「儲物袋是本店的贈品，加上五十塊下品靈石的服務費，總共是十一萬五千一百五十塊下品靈石。您也用中品靈石或上品靈石支付。」

  香香發過神識：品質都符合要求。

  沐晚忍不住吐槽：就這張冷臉也值五十塊靈石？

  不過，看在他速度夠快，手腳麻利，貨色配得尚可的份上，區區五十塊下品靈石而已，她也沒有計較，甩袖將十多萬塊下品靈石堆在面前的長條案上——為毛折換成中品靈石或上品靈石？就這服務態度，你一塊一塊的，慢慢數去吧！

  哪知，綠腰帶不去清點靈石，而是問道：「請問，道長是自己煉丹嗎？」

  沐晚輕笑：「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什麼時候天心閣改了規矩，要盤查客人了？」

  綠腰帶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容：「道長不要誤會，小的沒有別的意思。小的手裡有一單活，是收購築基單。現在還差了一些。看到道長購置藥材，所以，小的多嘴問一句。道長如果有興趣的話，不妨從小的這裡購買一些築基單的藥材，練成築基丹，再賣回給小的。小的保證價格從優。」

  說白了，就是幫天心閣煉丹。

  築基丹是一種古老的四轉丹，據說，服用此丹，可以提高築基的成功率。只是，有兩味主藥越來越難尋，所以，市面上已經不見築基丹。

  沐晚就沒煉過築基丹，聞言，有些心動：「說來聽聽。」

  綠腰帶詳細的介紹了各味藥材的售價，以及築基丹的收購價。末了，他笑道：「當然，這只是大概的報價。道長若是有興趣的話，具體報價可以協商。定下來後，道長可以與本店簽一份收購合同。本店絕不會賴帳。」

  還簽收購合同！沐晚越聽越不感冒——她飛快的算了一下，折騰半天，只有不到七成的收益！這是煉器學徒的基本收益，好不好！好吧，她不是成名丹師，但是，在宗門裡，四轉丹的收益也起碼得翻一倍！

  沐晚冷笑：「店大欺客呀。七成不到的收益，煉製築基丹，你們當是我是打鐵的？」

  綠腰帶眼波流轉，連忙擺手：「不不不，這是底價，只是底價……」

  沐晚聽不下去了，冷笑著打斷他：「小哥，你也太不地道了。我且不跟你說，築基丹不是尋常的四轉丹，在整個東華洲都是有價無市。真有築基丹，都是論顆拍賣的。你看，你報的藥材價格用的是上品貨的價，收購起丹藥來，卻是用的四轉下品丹的價。我的額頭上是刻了『傻子』呢，還是刻了『笨蛋』？」好吧，她是沒有出來賣過丹藥，但是，三天的百草會也不是白逛的！

  綠腰帶訕笑道：「道長，您太幽默了。這是行規。具體價格，等道長拿了築基丹來，是可面議的。真要是上品丹，小的絕不會用下品丹的價格收購。我們是千年老店，有口皆碑。」

  沐晚不以為然，懶懶的說道：「小哥，要先看過貨色，我才好出價。道爺不懂什麼行規，只知道天下的買賣都是這麼做的嘛。」

  綠腰帶面露難色：「道長，本店沒有這樣的規矩……」

  沐晚聞言，站起來說道：「那就算了。道爺我已經築基，不缺一顆築基丹，不過是想換幾塊靈石而已。」

  香香也站了起來。

  綠腰帶這回臉上多了不少笑容：「行，道長安坐片刻，小的去拿貨樣。」

  等他離開後，香香用神識問道：姐姐，這人怎麼前倨後恭？

  沐晚不屑的哼哼：有病唄。

  香香瞪大眼睛：什麼病？

  沐晚冷笑：心比天高，命比低薄。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外加一雙勢利小人眼。

  總之，她對這位綠腰帶的印象極差，越看越覺得此人的做派象極了短命的魏大公子，真真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真是的，前世，她怎麼會看上這號人呢？啊，肯定是出門時從沒帶過眼睛。

  不一會兒，綠腰帶又推門進來了。

  沐晚看過貨色，確實是上品貨。不過，以防萬一，她還是給香香看了看。

  綠腰帶挑眉：「道長的修為還不如這位小哥麼？」口氣甚為不屑。

  沐晚冷哼：「你們店裡有規定，貨樣只能給一人看嗎？」

  綠腰帶訕笑：「沒有。」

  香香驗過貨，沖沐晚點頭，大大方方的說道：「是上品貨色。」

  沐晚說道：「這樣的貨色，來一百份。按行規，我先付一成的定金，餘下的，在丹藥的價錢里抵扣。」

  「好咧。」綠腰帶拿出一紙合同，「這是合同，煩勞您在上面簽上名號。」

  沐晚看都不看一眼：「咱們丹修沒這號規矩！我可以啟心魔誓，一個月後，帶三百枚上品築基丹過來交貨。價格嘛，大家是頭一次合作，我讓點兒利。築基丹都是按顆拍賣的，按拍賣底價的五成給我即可。」

  「這個……超出小的權限了。」綠腰帶好為難。

  沐晚冷笑：「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行規嗎？我們丹修就是這麼個行規。但凡有拍賣價的，收購價從來都不低於拍賣底價的五成五，我已經夠有誠意的了。」

  綠腰帶說道：「可是，小的不是丹修。」言下之意，丹修的行規不合適。

  沐晚深吸一口氣，說道：「那就算了。道爺也不缺這幾塊靈石。」生平最恨這種仗著一副好皮囊，裝腔作勢之徒。她的耐心耗光了，帶著香香向門口走去。

  「等一下。」綠腰帶在她背後連忙叫停，「就按道長說的辦吧。小的去給道長配貨。」

  師尊說過，丹修都是很牛氣的，果然是真的！沐晚笑了笑，帶著香香又回到當中的太師椅上坐好。

  驗貨，啟誓，交付一成的定金……所有程序都按沐晚說的做。最後，綠腰帶笑容可掬的將兩人送出店門。

  待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街口，他才長吁一口氣，轉身折回店裡。

  碰到先前的那位黑腰帶夥計，他將人攔住，指著自己的臉，問道：「阿成，我板著臉的樣子不夠俊嗎？」

  阿成愣了一下，旋即，說道：「很俊啊。」

  這時，又有客人進店來，阿成笑嘻嘻的跑上去招呼客人。

  綠腰帶撫額，眼底閃過一道笑意。

  沐晚沒有再閒逛，出了坊市，祭起祥雲返回宗門。

  香香站在她身後，說道：「姐姐，那傢伙在門口送了我們好久呢，跟剛開始時，簡直判若兩人。」

  沐晚笑道：「可能是擔心我們卷著藥材跑了吧。對於一個凡人來說，絕對是一筆巨大的買賣。」

  香香的臉上現出不屑之色：「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我們之腹。我們是不守信用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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