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消息

  沐晚摸了摸鼻子，沒有放在心上——異境豈是這麼好探的？更何況還只是猜測而已。

  回到沐晚山，香香迎上來，報告：「一切正常。」她說了聲「知道了」，徑直去峽谷里研讀新得的術法。

  學過火球術，再來看凝水術，她發現兩者是異曲同工：火球術是將體內的火靈氣在指尖凝結成火球；而凝水術則是將體內的水靈氣在指尖凝結成水滴。

  她細細一對比，發現兩者的運氣方式都相差不大。

  在心裡反覆捋了幾次凝水術的動作要領，沐晚輕抬右手的中、食二指，輕喝：「凝！」

  兩個指頭之上幾乎是同時泌出兩滴碩大的水珠。

  「叭嗒！叭嗒！」兩滴水珠掉到木地板上，碎成好幾瓣。

  沐晚又閉上眼睛，細細回顧了一下剛才的動作，小結一番。再捋了一次動作要領，第二次使出凝水術。

  這一次，她明顯純熟得多，速度也快了近一倍。

  再小結，再練……

  直至體內的水靈氣耗盡，她才作罷，一邊打坐恢復靈氣，一邊總結練習成果。

  經過二十餘次的練習，她已經能很熟練的一次在雙手的十個指尖都同時凝出一滴水。然而，十滴水也當不成「一夜秋雨」呀！

  「不對，肯定不對！」她甩甩頭，又將新刻錄的玉簡貼在額頭上，研讀水箭術。

  水箭術是在凝水術的基礎上，將凝結的水滴化作水箭，飛射出去。此法門並不難。只可惜，她現在體內的水靈氣恢復不到兩成，凝結出來的水尚且不夠化一支水箭。

  她只好作罷，繼續打坐……

  將近一個時辰之後，沐晚體內的靈氣終於完全恢復。

  「水箭，出！」她一揚右手，迫不及待的飛出一支水箭。

  「叭！」

  水箭打中了在十丈開外的一棵大松樹的枝葉。碗口粗的樹枝應聲而斷，「嘩」的掉下來一大截。

  唔，貌似威力還不錯。沐晚卻愁眉不展：水箭術好費水靈氣的說。以她現在的靈氣量居然最多能一次使用五次水箭術。靈氣是修士保命的根本，真要到了實戰，她可不敢接連使用五次水箭術，用光靈氣。除非她想像以前一樣，把養靈丹和回神丹當糖豆吃。

  而這段時間，她都禁用任何丹藥，如今，終於初步體會到了不依靠丹藥的好處：首先，她的靈氣和神識恢復速度明顯增快；其次，經脈里沒有灰色的粉狀沉澱物出現；最主要的是，她通過自然恢復得到了靈氣和神識都要比服用丹藥回滿的精純得多。所以，不到緊要關頭，她是絕不會輕易吞服丹藥。

  這時，香香攥著一大把烤肉串走了過來，見她苦著臉，好奇的問道：「姐姐，怎麼了？」

  沐晚嘆了一口氣：「沒什麼。我突然發現，體內的水靈氣完全不夠用。」

  「哦。」香香遞過一根烤肉串，安慰道，「姐姐，你多吃點豹肉啦。裡頭有水靈氣。」

  沭晚接過來，搖頭輕嘆：「慢慢來吧。」《水行三劍》是師祖在金丹中期所創，姐現在才是鍊氣五層，修為差得太多。怪不得，師尊也只是讓我揣摩劍中的水之意。修行非一日之功，急不得！

  想到這裡，她心裡輕鬆了許多，拿起烤肉串，也和香香一樣，大咬了一口。

  傍晚時分，她和往常一樣去澆灌靈田。看到雨符化出的雨幕，她不禁又想到「一夜秋雨」，心道：至少也要象眼前這副樣子，才好意思稱之為「雨」呀。

  然而，要化出一片雨幕，那得耗費多少水靈氣……沐晚打了個哆嗦，心裡直道：不敢想像！

  三天後，馬小丫如約帶著二十名壯實的農工過來收割靈谷。經過山腳空出來的三百畝下等靈田時，她只是腳下略頓，並沒有詢問「這幾塊靈田裡怎麼啦？」之類的話。

  第二天傍晚，他們如期完工。沐晚依約給足了靈石。馬小丫退了一塊回來：「沐仙長，小女等只收割了一千三百畝靈田……」

  沐晚笑著擺擺手：「無妨。我最近學了一個法術，剛好可以用來收割靈谷。所以，拿那三百畝靈田試了幾回。」

  馬小丫用崇拜的眼神瞅著她，問道：「沐仙長，明年，您是不是就會全用法術收割靈谷了？」

  沐晚搖頭：「還是算了。一千多畝靈田，用法術也累死人。到時候，我還請你和你的族人們來幫忙。」

  「好的。」馬小丫感激的對她鞠了一躬，「多謝沐仙長關照。」

  沐晚虛扶一把，笑道：「客氣了，以後，我們彼此相互關照。」

  馬小丫從心底里笑了出來。這時，象是想起了什麼，她問道：「這些天，坊市里有一個異境即將出世的流言都傳瘋了。沐仙長知道嗎？」

  沐晚一聽就知道，十有八九與前幾天，她在任務處聽到的那則消息是一回事。不過，她心知馬小丫是想投挑報李，有心成全，佯裝不知道，問道：「哦，竟有這等事？」

  馬小丫詳盡的說了出來。

  果然是穀雨鎮的事。不過，現在傳言更加詳細了。連那道奇光是什麼樣的，具體在什麼範圍內，甚至異境將在子時一刻打開，都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末了，馬小丫說道：「小女的兄長和幾位相好的師兄弟到時也會去碰碰運氣。」

  「多謝相告。」沐晚抱拳道謝。

  待她與族人們離開後，香香從空間裡出來，目光灼灼的問道：「姐姐，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嗎？」

  「有什麼好看的。人扎堆的地方，有好處也難撿到。」沐晚搖搖頭，「更何況只是道未經證實的傳言而已。」

  姐現在好忙的說。有那看熱鬧的空閒，還不如多練幾個水系法術。

  經過三天的刻苦學習，她終於學會了凝水術等六個水系法術。但是，《水行三劍》的第一劍「一夜秋雨」，她也練了小半天。目前，她僅能在劍尖凝出一滴水。還差得十萬八千里呢。

  至於什麼是水之意，她現在仍然沒有半點頭緒。

  她也有看《觀雲劍法》……好吧，真的是雲裡霧裡，她連劍招都看不懂，更不用說去揣摩什麼雲之意。

  晚上，她正在繪製一張下品堅甲符。這時，香香飛跑進來，興奮的說道：「姐姐，查到了！」

  沐晚一分心，紙尖輕顫，符線走拐了。這張畫了一半的靈符就此報廢。她擱下手中的符筆，抬頭問道：「查到什麼了？」

  「當然是穀雨鎮奇光的事！」香香瞅著她，一雙綠眸子，流光溢彩，充滿了企盼。

  沐晚笑道：「哦，看來是真的了。」

  香香使勁的點頭：「這些天，整個外門都傳得沸沸揚揚。這是外門近段時間裡最熱門的話題。還有，香香用萬木令查過穀雨鎮。鎮裡真的有一道五彩的奇光。有好些散修、其他門派的都正往穀雨鎮趕過去。內門裡的金丹長老們也被驚動了，不少人已經派了門下弟子過去打探情況。」頓了頓，小胖妞眼巴巴的問道，「姐姐，我們要不要也去看一看……」她還沒見識過異境呢。

  沐晚沒有回答，垂眸略作沉吟。過了一會兒，她抬起眼帘問道：「你能查出消息最先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嗎？」

  香香不解的問道：「為什麼要查這個？姐姐怕其中有詐？」

  沐晚重新拿起符筆，答道：「小心使得萬年船。」

  「也是哦。香香立刻去查！」香香象道旋風一樣，呼的離開了裡間。

  沐晚看著她那風風火火的樣子，無奈的搖頭輕笑。相比於她，活了三百多歲的香香才更象一個小孩子。

  結果，這一去，直到她洗漱完畢，上床睡覺，香香也沒有再進來回稟。

  第二天，香香沒有在長廊下收集朝露。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沐晚忍不住用神識聯繫香香：你在哪兒呢？

  過了五息，香香才回覆：噓，香香在穀雨鎮追查消息發布之人。

  看樣子事情並不簡單。沐晚挑眉，在長廊上盤腿打坐，開始運功。待運氣一個大周天，她翻身躍上紅瓦屋頂，放眼遠眺，觀察天邊的雲彩，試圖以此領悟雲之意。

  以前，她沒有留意，現在才發現，其實天上的每一片雲都是時刻在動的。它們或是翻湧，或是飄移……總之，雲捲雲舒，變化萬千，從未有一刻是靜止的。

  直到雙眼看得發酸，她才揉著眼睛，自屋頂上跳下來。

  香香恰好回來了，見狀，問道：「姐姐，你領悟出什麼了嗎？」

  沐晚撫額：「唔，我知道雲彩里有好多的水氣！」

  香香瞪大眼睛看著她，難以置信的問道：「看了三個早上的雲彩，你就看出了這個？」

  沐晚尷尬得嘿嘿輕笑，連忙換了一個話題：「你剛剛是追蹤消息發布之人？」

  於是，香香也是一臉晦氣，無精打采的說道：「別提了！」

  看來真的有內情。沐晚正色道：「到底實情如何？」

  「哼，昨晚，香香一路追查，最後發現，這道消息竟然最初出自穀雨鎮的一個凡人混混之口。」香香無力的擺手，「香香不去了。什麼鬼異境，肯定是騙人的！」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香香簡單的道出事情的經過：十天前，穀雨鎮一個叫做李大石的混混到處傳說，他做了一個夢，夢見鎮裡夜降奇光。奇光之後其實是一個神仙窩。結果，當天晚上，鎮子東南邊的山裡真的出現了一道奇光。人們再想到李大石白天說的話，信以為真，奔走相告。消息就是這樣迅速傳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