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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一次血戰

2023-11-01 03:00:43 作者: 文飄過峰
  七星陣是太一宗劍道鋒獨創的劍陣,有「東華洲第一劍陣」之美稱。是以,張師叔聞言,眼神陡然冷冽起來,握住扇柄的右手上青筋乍現,哼道:「就你們也配!」

  「不知死活!」虬髯修士狂笑過後,提劍指著他:「小子,你身邊那小子與貧道有緣。你若雙手將之奉上,貧道也許可以留你一命!」

  沐晚聽了,不由小身板緊繃。

  感覺到了她的緊張,張師叔安撫的輕揉她頭頂的髮髻,朗聲笑道:「原來爾等平素就是如此自保狗命的!張某今天算是眼界大開!」

  在這個空檔里,香香已經穩下心神:「姐姐,七星陣和大鬍子,香香同時只能對付一邊。」

  兩邊的人,沐晚都看不出他們的修為。所以,面上不顯,她暗中用神識問道:看得出那七人的修為嗎?

  香香回答得很快:香香看不出。不過,從氣息的強弱來看,他們的修為都不如師叔。

  如果對付七星陣,你能將他們定住多久?

  香香答道:一息。

  沐晚飛快的掃了一眼那邊,心裡飛快的盤算開來:一息之內,刺死七個修為都高過自己的人?呃,把握真不大。但是,三息之內,足以搞定虬髯修士!況且,師叔的修為比虬髯修士低,卻比七星陣里的七個人都要高。

  該怎麼選擇,答案顯而易見。

  深吸一口氣,她垂下眼眸,果斷的發令:香香,我喊到「三」,你就定住大鬍子!得手之後,給我發令!

  是!

  她們倆用神識交流的時間才一兩息的工夫。聽到張師叔的諷刺,大鬍子面色頓變,還沒來得及出聲。

  沐晚用垂下的袖袍做掩護,悄悄在師叔的腿上飛快的寫下「偷襲」兩個字。

  張師叔微怔,剛要用眼神制止。

  一!

  二!

  這時,沐晚已經暗中用神識報數到「三」!

  香香挺直小胸脯,深吸一口氣,雙手在胸前各自捏了一個法訣,先左後右,飛快的彈出。

  「禁!」

  「錮!」

  兩個雞蛋大的生綠色光團相繼「嗖!嗖!」的衝出空間。一出空間,光團便褪盡綠色,變成無色的透明光團。它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空而去,速度和大鬍子之前使出的柳葉小刀不相上下。但是,與柳葉小刀相比,它們簡直就是兩團微小的氣流,幾乎融進了周邊的空氣之中。故而,兩個透明光團雖快,卻不帶一絲聲響。

  對面。

  「死鴨子嘴硬!」虬髯修士立起眉毛,露出一口大黃牙,「嘿嘿」邪笑道,「弟兄們,這個大的,太不懂味,且讓哥哥好好的調教一番。小崽子,歸你們料理。煩勞給他個全屍,哥哥好拿來煉製傀儡。」

  「好咧!」為首的築基修士爽快的應下,「我等全聽哥哥的!」

  其餘六人也晃著手裡的傢伙,嘻笑著回應。

  在他們的眼裡,被包圍的師叔侄兩個已然是兩具死屍。

  虬髯修士扯起一邊嘴角,將手中的三尺長劍高舉過頭,嘴裡大喝:「開山……」

  說時遲,那時快!兩個透明的光團前後腿趕到!

  「啵!」

  禁之光團在上。剛沾到他的劍尖,光團便象被刺破的水囊,一股綠色木靈氣自他頭頂一傾而下。

  虬髯修士身上,但凡被木靈氣接觸過的部位,都立時被定住。

  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不到,薄紗般的綠色靈氣將他整個兒給牢牢罩住。周身沒留一個死角、缺口!

  緊接著,錮之光團「撲」的打在他的肚臍之下三指的位置上。這一處剛好是丹田。

  於是,以他的丹田為中心,又一道生綠色的木靈氣象水波一樣的漾開,也是一眨眼的工夫不到,便波及他的全身。

  在錮之光團的作用下,虬髯修士全身的靈氣也被死死封印了起來。

  整個過程就是在彈指一瞬間。除了香香,在場的其餘人修為不夠,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呃,好吧,就算他們能反應過來,也沒那能耐看清楚到底剛剛發生了什麼。

  三息開始倒計時!

  香香穩穩的扎了個馬步,手中的法訣不變,用神識哇哇大叫:姐姐,動手!快!

  沐晚早就準備就緒,收到指令,立刻催動「逍遙八步」,乘張師叔還來不及制止,繞開他的手,象道龍捲風一樣飆到虬髯修士跟前。

  虬髯修士象個雕像一般,立在那兒。他左手捏成劍訣,護在胸前,右手高高舉起長劍,連嘴邊的邪笑都生動的給定住了。

  沒有遲疑,沒有手軟,沐晚箭步踏出,「刷」的提起桃木劍,嬌喝一聲,全力刺向他的心口——之所以不選眉心,而選心口,主要是通常修士眉心的堅固度會遠強於心口。畢竟對方是築基期修士,而時間僅有三息,沐晚必須一擊即中,故而不敢冒險。

  錚——,撲!

  劍身僅沒入一尺有餘!

  唔,這廝的身板比胡老四硬朗多了。幸虧剛剛是用了十分之力。沐晚皺眉,咬牙,握著劍柄用力一轉,緊接著使出十三劍的第十式「絞之劍」,在虬髯修士的心口剜出一個碗口大的透明窟窿。

  抽回劍,她催動步法,回撤一小步,再使出一記「刺之劍」+「絞之劍」組合。這回目標是那傢伙的丹田——師叔說過,築基期以上的修士若肉身被毀,可奪舍重生。她曾被宋牛奪過舍的。那種深及靈魂的痛楚,令人終生難忘,她可不想再嘗一次!

  轉眼,虬髯修士的丹田也被絞得稀爛!

  禁錮之力很厲害。此刻,他的丹田完全暴露於外,裡頭的靈氣仍然被死死的禁錮住,沒有一絲一縷外泄!

  而沐晚想到剛剛這廝大言不慚,要將自己製成傀儡,心中火起,再次狠狠的抽出桃木劍。在回身拔出劍的那一剎那,她就勢將劍柄一轉,劍身水平,反手使出「斬之劍」,從右至左,乾淨利落的斬下那廝的頭顱。

  呃,禁錮之力好生厲害。連被斬掉的頭顱也仍然穩穩的被定在脖子上。

  沐晚向前跨一步,與之錯開身子,用劍尖挑著那廝頭頂的道髻,將頭顱摘下。

  三息,到!香香收回禁錮之力,連退數步仍站立不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哇——」她累到裙衫盡濕,嘴吐白沫。

  禁錮之力,消失!

  劍尖上的頭顱居然還面露邪笑,尤自喊著:「……劈海!」

  與此同時,一旁,「呼——」,斷掉的頸脖里噴出一道血泉。

  三尺長劍「噹啷」墜地。

  「嘭——」丹田裡的靈氣盡數外泄,無頭軀幹受這股力道反推,向後飛起數丈,最後象只破麻袋一樣,重重的摔在地上,激動一陣塵土飛揚。

  「啊——」七星陣里有人尖叫起來。

  「落英飛劍!」

  沐晚轉身,揚起桃木劍,連吃奶的力都使上了,將劍尖上的人頭狠狠的砸向那人。

  「叭!」那人躲閃不及,被砸了個正著,飛起老遠。

  力氣用盡,沐晚癱倒在地,慢慢的取出兩粒養靈丹,吞下,運氣化開——她沒法再動彈了。而七星陣里少了一人,已不成陣!剩下的幾人想必也不是師叔的對手。

  張師叔事先得了暗示,所以,是在場之中最先反應過來的。

  「刷」的打開七寶摺扇,他拉出一串殘影,打著轉兒,呼呼的轉入陣中。

  他剛剛被沐晚的舉動完全驚到了。此刻頭腦里是一片空白。所以,他根本就記不起有什麼招式可使,完全是憑著本能在戰鬥。

  轉到為首的那個築基期修士跟前,象拍黃瓜一樣,張師叔當頭一扇面平拍下去。

  「啪!」可憐那傢伙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拍成了一堆肉漿。

  張師叔腳下不停,往旁挪開一步,堪堪避過象噴泉一樣飛濺起來的腦漿子、血沫子等髒物,沖離得最近的那個拿雙手劍的修士,揚手就是一扇子。

  「嘩——」空中劃出一道赤紅的靈光。

  雙手劍修士應聲被靈光劈成兩半!

  沒有停頓,張師叔回身,對準另一個修士,再扇出一道靈光。那傢伙還沒回過神來,便被攔腰截成兩段兒。

  下半截那兩條腿尤自逃出四五步,方轟然倒下。而那修士的上半截「啊——啊——」慘烈嚎叫著被飛甩出一丈來遠。他趴在地上,痛得雙手胡亂刨洞,揚起大把大把的沙土。

  簡直是慘不忍睹。沐晚剛剛恢復了一些靈氣,見狀,隔空一揮桃木劍,使出「刺之劍」。劍氣扎進那傢伙的眉心,給了他一個痛快。

  這時,香香也緩過勁兒來了,手撫胸口,喘著粗氣用神識說道:姐姐,香香頭暈得很,要去睡一會兒。

  你沒事兒吧?沐晚擔心的問道。

  香香搖頭:沒事,只是剛剛靈力透支得厲害,睡一會兒,就好了。

  也是。香香才不過是化身修為,剛剛也算是越階對付虬髯修士。靈力損耗肯定超大。沐晚遂放下心來,對她說道:行,外邊已經得控,你放心去睡吧。

  香香這才打了個轉兒,化成一道綠色的靈氣鑽進本體裡。

  外邊。

  十息不到,散修聯盟之中最厲害的幾人盡除。留下的全是些鍊氣十層以下的嘍嘍。場上形勢陡然逆轉。

  見張師叔宛若死神化身,左一扇,右一扇的,舉手之間便收割了小隊長等三人的性命,原本氣勢如虹的散修們回過神來,丟盔卸甲,哭爹喊娘的四下逃竄。

  「哪裡逃!」張師叔冷喝,將七寶摺扇高高拋起,雙手翻飛如花,接連打出一串法訣。

  「天女散花!」

  話音剛落,七寶摺扇上閃過一圈紅色的靈光,一尺來長的扇體陡然變大,飛漲至三尺來長,象個巨大的磨盤一樣,在空中呼呼的打著轉兒。一道道紅色的靈氣似劍,密集的從扇中迸出。

  「哧哧哧!」

  餘下的幾人盡數被寶扇射出的靈氣刺死。

  敵,盡除!

  沐晚大開眼界,眨巴眨巴眼睛,甩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用劍尖就勢挑起虬髯修士腰間的儲物袋,並拾起那廝的長劍,向張師叔走去。

  張師叔一招手,收回七寶扇,轉身看向沐晚。剛剛那一招想必消耗極大,儘管他的腰背仍然挺得筆直,但是,背著月光,他的臉色仍然格外蒼白。

  「師叔,弟子幫您去打掃戰場。」沐晚提起劍,向零落的屍體們跑過去。

  不料,張師叔擺手制止道:「出巨陣要緊。區區幾個散修的儲物袋,不要了!」說罷,他取出一把丹藥,一口吞盡,不待丹藥化開,便提起袍角,別在腰間,象道離弦的箭一般,飛掠而去。

  那速度風馳電掣,較之前又快了三成不止!

  這是擔心再碰上別的散修麼?想到這裡,沐晚不由打了個冷戰——沒有香香相助,她的戰力有限得很。再說,剛剛那幾劍已經耗盡她體內大半的靈力,即便是有香香配合,她也沒那等氣力了。

  哪裡還顧得上那些儲物袋!她匆匆收了手上的家什,催動步法,拼盡全力跟上。

  師叔侄兩個一路狂奔,半刻鐘之後,便前後腳的出了巨陣。

  沐晚鬆了一口氣,撫著胸口,氣喘連連,暗道:我滴個娘,總算是出來了。

  此刻,她只想在地上攤成一個大大的人字,好好歇一場!

  可是,張師叔剛站穩腳跟,便拋出了飛劍。他一邊跳上飛劍,一邊急急的催促道:「小晚,快,上來!」

  原來還沒有走出危險區域呀!沐晚咬牙,提氣,催動步法,大跨步躍上飛劍。

  剛一站穩,張師叔便驅動飛劍,用比先前更快的速度衝進黑色的夜幕之中。

  沐晚站在後面,心中湧起一絲不祥的感覺——師叔這架式與其說是趕路,不說是在博命!

  她不由的凝神從背後細細打量師叔。很快,她的目光定住了——師叔背後右側的道袍上有一攤老大的濕印子!

  袍子是青色的,又是在朦朦朧朧的月光之下,那一塊濕印看不分明是什麼顏色。

  沐晚定睛細看,終於在邊緣隱約看出一圈暗紅的血色!

  這是……沐晚眉頭一跳,猛的憶起剛才虬髯修士的暗器襲來,師叔用袍袖護住她,一把將她抱開的情形。

  啊,師叔受傷了!

  怪不得師叔要用最快的速度滅掉那幫散修!

  怪不得師叔會大把的吞服丹藥!

  怪不得師叔這麼急著趕路!

  盯著那團幾乎占據了半個後背的濕印,沐晚只覺得鼻頭髮酸,兩行熱淚刷的奪眶而出。

  師叔也躲不開那廝的暗器,所以,師叔連眉毛都不曾皺一下,直接用自己的後背生生替她攔了下來!

  「師叔……」

  喉頭髮緊,她輕輕的喚了一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張師叔聽了,猜到她已經發覺到自己受了傷,呵呵笑道:「小晚,別怕,師叔沒事。」頓了頓,他深吸一口氣,儘量平靜的說道,「接下來,師叔說的話,你一定要牢牢記住。」

  「不……」眼前頓時模糊了,沐晚一口咬住自己的手,死死的堵住涌到嘴邊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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