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白色為霜

  「我教你一套修煉的特殊法子，」小懶亂七八糟的想了半天，墨衣老大才忽然開口說話，語氣里沒有一絲感情色彩，乾巴巴的，「你用這套法子修煉，能夠快速將吸食而來的外來靈氣消化；等身體沒了疲乏的感覺就是徹底消化了，這時候再用平日常用的修煉之法修煉，將靈氣納為己有……你勤奮些，未來不可限量。」

  他最後一句話出口的時候，食指也輕輕放上了小懶的眉心。小懶頓覺身體中一股污濁之氣快速湧向眉心，透過他的手指化為烏有，身上也漸漸有了力氣，直至精力充沛，頭也不疼了，身子也不重了，另有一副畫面在面前鋪展而開，正是他方才所說的「修煉的特殊法子」。

  小懶暗暗記下了，並順著墨衣老大的手勢起身修煉。這次霜華沒有幫忙，她只憑自己的能力調動體內真氣在周天裡按著固有的路線循環往復。這感覺很是微妙，甚至感覺不到時光流逝，等她睜開眼睛是，窗外的天色已經微微發亮，墨衣老大也早就不知去向。

  小懶呆呆的坐了一會兒，連忙禁閉了門窗叫霜華出來：「你跟他什麼關係？」

  小狐狸慵懶的舔毛：「跟誰？」

  「別裝蒜，跟墨衣老大！」

  「他是捕快，我是盜賊——這麼說明白嗎？」小狐狸還是懶洋洋的。

  小懶一把抓起小狐狸高高抬起，雙手掐著它腋下逼他跟自己眼睛平視：「別再說什麼天機不可泄露，今天你必須告訴我！他明明已經知道了你就在我這兒，卻還在幫我，你知道這是幾個意思？他對你沒有惡意？這是我的感覺！」

  小狐狸兩條前爪扒住小懶的手腕，一雙狐狸媚眼靜靜的瞧著小懶，狐狸臉上也看不出任何人類能夠理解的表情。毛茸茸的小身子也在小懶的手裡軟塌塌的垂著，沒有一絲反抗的意思。

  小懶被它看得有些心軟，忍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放它下去正色勸說：「霜華，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王小懶把你當朋友。是，你能幫我修煉，幫我提升，但有時候……我在幻境裡跟妖精之王對打的時候，最害怕的就是傷到你，真的，我怕你又像上次一樣，被傷得差點掛了。我在這個世界沒有真正的朋友，只有你，霜華，你知道我從哪兒來，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咱們不能好好相處，做真正的朋友嗎？」

  霜華一動不動的在旁邊臥了很久，才忽然冷冷的笑了一聲：「我可沒把你當過朋友，笨蛋。我只把你當成能幫我恢復修為的藥。我要的只是你的血，僅此而已。」

  「滾！」小懶氣得發瘋，站起身來指著窗外低叫，「快滾！你去別處找藥去！從現在開始，咱倆各走各路！」

  霜華不動。

  小懶其實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見霜華時，霜華髒得讓自己誤以為是小狗，還為了給自己偷丹傷了一條腿。

  她想起墨衣老大第一次給自己丹藥，說自己吃了能快速升級，霜華告訴她不要吃。

  她想起霜華陪伴自己修煉，讓自己事半功倍。

  她想起薛美妍兩次對自己痛下殺手，幻境中妖精之王獅吼震得自己差點吐血，霜華都捨命強撐著保護自己，還曾經因此差點掛了……

  她可以理解成霜華是為了他自己，因她修為越高，鮮血對霜華越有利。

  但若是他為了救自己死了，自己修為再高對他又有什麼用？

  小懶越想越難過，剛才心裡的火氣也漸漸沒了。她一屁股坐回床上，看著仍舊一動不動不走、卻也傲嬌著不理自己的霜華，終歸還是首先服了軟：「我不問你了。誰沒點秘密啊，是吧？我不問你了。」

  霜華仍舊不動。

  小懶瞧了瞧窗前木桌上的更漏，知道自己再不出門就要誤了早課，蘇笠青指不定又會怎麼揶揄自己呢。便主動伸出手指捅了捅小狐狸毛茸茸的後背：「我一個女的都主動服軟了，你這上萬年的狐狸祖宗還打算怎樣？和解吧。」

  過了好一會兒，霜華才起身變成狐靈戒纏繞回小懶的無名指上，聲音卻仍舊從狐靈戒中傳出來：「我白活了上萬年，只知道被所有人捧著是什麼滋味，還不如你一個凡人大度。」竟像是拐著彎兒的道歉了。

  小懶故意笑了一聲，抹了把臉起身出門。路上暗暗思量霜華的話，他說他活了上萬年，只知道被所有人捧著是什麼滋味，看來也是萬人之上的。他是血統純正的青丘九尾，地位尊貴，或者還有別的什麼緣故，自然免不了傲嬌了。

  罷了，不管是小祖宗還是老祖宗，都讓著他些就得了。反正他也就嘴上占占便宜，真的有事兒總是二話不說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對了，你昨天為什麼要讓我摸蘇笠青一下？」小懶這才想起昨天的事兒，邊走路邊裝出把頭髮捋到耳後似的跟霜華說話。

  「你不是看見了嗎？」

  「真的是你讓他嘔吐的？」小懶覺得不可思議，「你跟他有什麼仇？要這麼陰他？」

  霜華只是哼了一聲，還沒說話阮紫文就從前方出現了，看樣子似乎在等著小懶，見她出現了連忙高高興興的跑過來：「我想起找你，又不敢靠近……你昨晚睡得怎樣？」邊說邊看小懶的臉色，「看上去精神多了！」

  小懶知道是因為墨衣老大教自己那套修煉之法的作用，也明白了自己昨天疲乏得要死是因為還沒有將妖精之王的靈力真的完全消化。現在疲乏之感好像還沒有完全消褪，但確實已經比昨天好太多太多了。

  阮紫文則仍舊親密拉著小懶的手，一邊走一邊繼續恭維小懶：「真的，你的眼睛都比昨天亮了許多！黑白分明的，很是清澈！」

  小懶忍不住也轉頭去看阮紫文的眼睛，也是黑白分明，眼睛裡還隱隱含著聰慧和溫柔……

  慢著，黑白分明？

  小懶忽然想起霜華的名字。

  白色為霜。

  黑色為墨。

  他說墨衣老大跟他是捕頭和盜賊的關係，而墨衣老大又似乎察覺到霜華被解封了也沒有任何惡意，反而教小懶修煉之法……

  難道，他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