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妖精之王（二）

  阮紫文幫小懶敷藥完成後，張師兄便把那虎妖的妖丹遞到小懶面前：「吃了吧。」小懶只看了一眼，胃裡便吃了什麼髒東西似的翻了一翻。

  「吃了吧，小懶，乖，」阮紫文也像哄小孩子一樣哄勸小懶，「疼痛是假，比賽是真！說不定一會兒就遇見妖精之王了，若再少了你，咱們就必輸無疑了！」

  小懶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且疼痛就算是假的，也同真的沒什麼區別啊！剛剛虎妖刺穿她那一刻並不覺得怎樣，但此刻真的疼到恨不能一劍結果了自己！

  因為這疼，小懶咬牙接過張師兄手裡的妖丹，閉目屏氣一口吞了下去，初入口時有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經過喉嚨時還差一點吐出來，但一入胃便覺那妖丹噗的一聲爆裂了，散發出來的不僅是靈力真氣，還有一種不知名的奇怪東西迅速湧入通身經絡。

  與此同時，小懶感覺自己無名指上的霜華迅速沒入體內，帶著那奇怪的東西在自己身體裡轉了個大周天，傷口的疼痛也隨之減弱了不少。

  因此，等小懶睜開眼睛之後，竟覺得自己真的較之前更加生龍活虎了，只是不明白虎妖臨死前為什麼會那樣看著自己，好像自己比他更像妖魔似的。

  但此刻大戰在即，一切來不及多想。阮紫文等人見小懶臉色好了很多，便問她是不是能戰，見小懶點頭便立刻提劍入林。

  喬付傑放慢了腳步，賠小懶一同走在後頭：「方才……你為什麼拼了命救我？」

  小懶一心關注林子裡的動靜，稍稍愣了一會兒才明白喬付傑再說什麼，也不隱瞞，只衝他憨笑：「你救過我一次，算是我還的。」

  可不是嗎，之前在七星殿，薛美妍跟小懶找茬，帶著雲梯虎一同攻打小懶，喬付傑那麼害怕薛美妍的一個人，居然在關鍵時刻推了自己一把，救了她一命。

  「那次？你還記得？」喬付傑沒想到自己情急之中的一個細微動作竟能換來小懶今日的捨命相救，再看小懶的目光也多了探究和感動。

  小懶憨憨一笑，沒有把心裡想的說出來。

  她心眼小，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她都能記住。對她不好的，小打小鬧她躲開就是了，把自己弄死才高興的他日必當奉還；對她好的，哪怕是小打小鬧也要銘記於心，更何況是救命之恩？

  「小心！」阮紫文揚聲提醒了他們一句，話音沒落周遭就突然衝出十數隻野豬妖來！

  大家不敢再分心，全心揮劍運氣殺敵，只是這次的妖精像是開了閘似的，殺了一批涌過來一批，頓時劍光閃動，血光四濺，轉瞬之間連林子裡的樹木和草地都染紅了！

  小懶開始還每砍一隻妖心跳加快一分，視覺和心臟都承受著嚴重的衝擊，後來竟漸漸麻木了，砍掉妖精頭顱的已經成了機械性的動作。她眼睛裡再也看不見各種妖精血紅的眼睛、人一樣直立舞動的身體，所見所感完全只剩了那短短的、兩三寸長的脖頸，所有的反應也只剩下躲避攻擊和揮劍砍向那兩寸之地，來不及看它鮮血四濺便抽劍砍向下一個！

  若是尋常人的尋常劍，砍人頭顱這件事並不一定能一擊而成。但小懶他們是注靈氣於劍，平平常常的青鋒寶劍都變得異常鋒利，幾乎都是劍起頭落。但等砍完了這一波妖，四人右臂顫抖著站在屍堆和血水中央時，再看自己的寶劍，其實早就已經卷了，張師兄的劍甚至眼瞅著就要折了，只是當時並未察覺，不自覺調動更多靈氣殺妖罷了。

  「你們稍做休息，我去去就回！」張師兄喊了一聲，立刻風馳電掣的朝林外沖了出去。

  「不要這破劍了，」小懶晃了晃手中翻了刃的寶劍，「萬一什麼時候斷了，以為能砍中卻失手了，不是更麻煩？」

  「不注靈氣於劍，難道直接用靈氣殺妖？一隻兩隻也就罷了，這麼多，以後還不知道會遇到多少，咱們這點靈氣只怕沒殺完自己就先廢了。」阮紫文本來只是提醒小懶，這句話說完卻忽然想起了旁的，「小懶，我聽說你現在氣海充盈只是不能收為己用，要不一會兒試試直接殺妖？說不定能有所突破，直接升級！」

  「張師兄大概是去找李寬他們用過的寶劍了，還是等等，不要冒險。」喬付傑道。

  小懶進來比賽之前霜華跟她說過，不用拼了命往前沖，萬一掛了就算能活也要休養兩個月，反倒不值，只要跟著殺殺妖漲漲經驗就行。

  所以，當她明白了寶劍的用處，自然不會聽阮紫文的冒險。阮紫文只想能贏得比賽，犧牲掉自己也無所謂，她可不行，出去之後轉眼就是月圓之夜，霜華要靠著自己的心頭血恢復修為呢。

  但阮紫文的話讓小懶想起墨衣老大曾經御氣成劍幫助自己修煉，她也想試試，便將大量真氣集中於右手，學著墨衣老大的樣子抖腕一甩，手中果然多了一柄綻著藍色光芒的真氣寶劍，只是看上去有些混沌，不如墨衣老大那一柄清澈透明，一看就是吹毛斷髮的好劍。

  饒是這樣，阮紫文和喬付傑也都吃了一驚，因為他們自己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這一點的。

  「砍一下試試！」喬付傑在短暫的吃驚之後便是興奮和驚喜，大步跨過一地的妖屍快步走到小懶身邊，指著地上的一隻死掉的野豬妖道，「試試是不是鋒利！」

  小懶依言全力砍向野豬妖的前臂！

  血流如注，卻並沒有砍斷。

  「不行，」小懶只能將要靈氣劍收了，懊惱的看了看喬付傑和仍舊一臉驚訝的阮紫文，「真的不如寶劍。」

  說話間張師兄已經跑了回來，果然每隻手都提著兩柄寶劍，分發給小懶他們幾個之後招呼大家繼續朝前走。小懶發現阮紫文時不時回頭看看自己，仍舊是那一臉的驚詫，知道她是吃驚自己能竟能御氣成劍，心裡暗暗責怪自己一時腦抽魯莽了。

  下次再試，應該等到沒人的時候再試，等成功了再用才能出其不備。現在二二八八的就用了，不但給了阮紫文提防，說不定更引她嫉妒，以後連表面上的和平都難以維持了。

  也罷，做了就做了，後悔也沒用。先殺了妖精之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