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鞋難穿

  在渣書里，薛美妍雖然沒能斗過阮紫文，也只是落得個籍籍無名的下場，並沒有被廢掉修為，趕下遮雲山。玄寧師父雖然一直被二師叔玄冥壓制，表面上也算得上自得其樂，不但自己總是笑盈盈的，對七星殿的人也都和善。

  小懶死而復生後下了思過崖，不但改寫了薛美妍的命運，玄寧師父也跟渣書不太一樣了。

  他先是命人將小懶的住處搬至七星殿的亥字殿，隨後又以小懶離神仙台最近為由，讓她晝夜清洗神仙台，而不是跟阮紫文她們一處去參加修煉——一年一度的大賽複試越來越近，蘇笠青每日都親自指導通過初試的弟子修煉呢。

  神仙台是師祖化神飛升之處。當日師祖走得悄無聲息，只給弟子們留下書信一封。幾位師叔後來便於此處修建神仙台紀念師祖。

  可惜，此處雖然名為「神仙台」，對底層弟子來說卻是「毀仙台」。別的地方靈氣充沛，只要修仙者善加利用勤於修煉便可化為己有，此處的靈氣卻似乎是活的，欺軟怕硬，如果來此修煉的人修為很高，便能事半功倍的助益；反之如果來人修為太差，反而會被神仙台的靈氣團所噬。

  小懶此時只是四階，連鍊氣一層還沒達到，肯定就是後者了。

  所以，小懶剛一住進亥字殿身上就不舒服，像是有人一絲一縷的抽走自己身上的力氣一樣，霜華也還虛弱，自然沒法子幫她。

  墨衣老大第一晚看見小懶的時候就發覺她精神不濟：「你真的住進亥字殿了？」

  小懶能做的只是弱弱的點頭。

  墨衣老大沉吟片刻之後便道：「你空間袋裡應該有一瓶聚氣丹？先吃五粒。」

  小懶嚇了一跳：「不是說每人每天最多只能吃兩粒嗎？」

  「你現在情況特殊，便只能特殊對待。」見小懶還在疑惑又道，「聽我的，我總不會害你。」

  說得也是。

  小懶指尖一勾，便從袖口裡取出那櫻桃大小的空間袋，施咒將其恢復至平常大小取出聚氣丹倒出來五枚吃了，又把丹藥和空間袋縮小收回，心道，要是自己早有這東西，七師叔給自己的石頭就可以藏在裡頭，不至於被育兒袋他們輕易發現了。

  卻聽墨衣老大繼續道：「行了，你現在去六合居偷那石頭。」

  「！！！」小懶的下巴差點沒砸到腳面上，「就這麼去，被捉了怎麼辦？」

  「你住在亥字殿，只會修為一日不如一日，索性就趁著現在最好的時候去六合居偷石頭，破釜沉舟，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勝算。」

  「P！」小懶氣得精氣神兒都似乎回來了幾分，「這就是你給我出的倒霉主意？這跟你現在就散去我的修為有什麼區別？哪怕我像薛美妍一樣被趕下山，好歹還能有命活著，你現在讓我去不是找死？」

  「那怎麼一樣？修仙之人修為盡失是最大的恥辱，連普通凡人都會欺負。你現在幫我偷來那石頭，我即刻帶你下山，你隨便找個男人嫁了過日子，也好過你住在亥字殿一點點被吞噬。到時候以你現在的本事，多厲害的夫婿也不敢打你，都是你修理他們的份兒了——多完美的人生。」

  小懶哪裡能想到墨衣老大會說這種風涼話？她一直以為對方生得高大，嘴巴下巴也長得精緻，必然是個一本正經的帥哥呢。可此刻聽他說得這般猥瑣，再參照「相由心生」那句話，真的難以想像斗篷下的他其實長成什麼德行了。

  所以小懶起身就想離開：「山水有相逢，從此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見！」她只走了兩步那條黑影便閃至面前，手心裡已經多了一頂黑色的斗篷：「你穿上這個，對你算是個保護。」夜色下，捏著斗篷的手指白而修長，正是小懶最喜歡的那種男人手。

  小懶沒有接：「這是什麼？感覺穿上以後跟你的小弟一樣。」

  「那就這樣。」墨衣老大的聲音里似有笑意，手上的那件黑色斗篷也已經變成玄門普通弟子所穿的一件道袍，和小懶身上的一模一樣，「回亥字殿的時候，可保護你氣海里的靈氣不至於外泄。」

  這可是好東西，小懶連忙雙手接過來收進空間袋裡，並向墨衣老大真心道謝，只是道謝時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覺得明明人家一直在幫著自己，自己卻只是利用他……

  好像真的不太好。

  但墨衣老大不是渣書里的人物，小懶並不知他是敵是友，找霜華的目的是什麼；他對自己這些好，也只是為了達到他的目的，各取所需而已。

  小懶對自己能這麼想很高興，畢竟這麼想不會犯之前小懶本尊的錯誤，把只會利用自己的人當知心人；但她隱隱又覺得自己這樣不對，如果把身邊每一個人都當成阮紫文來防範，自己這輩子都會寂寞無比。

  還是不想那麼多了，修煉要緊！

  奇怪的是，這次墨衣老大並沒弄出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與小懶打鬥，而是讓她用最基本的修煉之法，雙腿交叉挺直腰背，雙手微張手心向上放在兩腿之上，盤膝坐定，再引導體內氣海中的靈氣在體內遊走，通達四肢百骸。

  「我記得，要接引天地靈氣……」這是小懶看渣書時唯一記得的修煉之法，自己卻從來不曾用過。

  墨衣老大盤膝坐在小懶對面：「你氣海充盈，現在要做的只是將這些化為己用。上次你那七師叔說跟我要九階都不過分，確實不過分，你體內的靈氣足夠你快速進入九階，到達鍊氣一層。只是現在你還不會運用，如同吃了美食不消化……」

  「我這樣就可以消化它們？」

  「這是『溫和』的消化。你應該每日拿出一兩個時辰來溫和的消化一下，這是必修之課；必修之後才能『激烈』的消化，就如同你同玄門弟子鬥法，如同你對抗我的寒冰寶劍。」

  是了，小懶睡了三天，醒來後就搬去了亥字殿，隨後就是清洗神仙台，累得頭暈眼花，哪裡還顧得上修煉？

  「是不是我應該自己修煉這些，來找你的時候就可以直接來場『激烈』的消化，比較不耽誤時間？」小懶試著問了一句。

  墨衣老大讚揚：「孺子可教。」

  「那我多久可以升到九階？」

  「你一直這麼說話，就會一直都修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