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了卻前身

  在萬妖之殤外，有百餘位妖族強者大能的身影。

  三位已突破准聖境的妖帥，率百餘妖族強者恭敬的立在萬妖之殤前，等候聖人降臨。

  縱然白澤推算不出聖人蹤跡也不敢窺視聖人行蹤，但他的智慧猜測到或許聖人會入萬妖之殤一觀。

  哪怕只是一個可能，都足以他慎重萬分。

  北地的寒風偶爾越線過境，帶來冰冷寒風, 寒風裡裹挾著無數雪花冰雹，降臨萬妖之殤外，呼嘯直往南下。

  白澤身旁，左側站著的是九嬰，右側站著的是商羊，身後是諸位妖族大羅、太乙金仙強者。

  諸妖在萬妖之殤外站了三個月, 在這場席捲東南部的風雪將近之時, 終於等來了想要等待的人。

  漫天飛雪落下，天與地皆是銀裝素裹, 上下一白。

  在風雪交加的夜晚，天光仍舊明亮如白晝，夜晚如同凌晨天色。諸多妖族在漫天飛雪裡看到了一個身影，幾乎與天地白色融為一體。

  大雪飛落如鵝毛，遍布積雪的大地上，一個白衣少年在風雪裡走來。

  猶如風雪夜歸人，歸往來處。

  青落每一腳皆踩著積雪，在他身後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由近到遠漸漸再次被風雪填埋遮掩行走的足跡。

  青落每一步走的都很從容，身前是雪，身後是雪，身上是雪，身下是雪，周身為雪。

  雪落髮絲覆蓋了烏黑長髮, 身後青絲變白髮，暮雪白衣人，仿若與這片冰雪天地無二區別。

  諸妖在白澤率領下，忙上前迎道：「妖族恭候創界聖人法駕降臨。」

  青落腳步停下, 這是一路行來，第一次被人提及聖人尊號。

  無論是鎮元彌勒，又或是白虎玄武聖尊，都不曾喚他創界聖人之名。

  他面上有了笑意，帶著一絲絲溫旭驅散了妖族眾人心中不安。

  相比於佛門，又或是巫族來說，妖族與他自然是親近三分的。

  無論在如何，他曾經都為妖族，這是事實，不是污點不是恥辱不必遮掩，聖人心裡仍舊有親梳遠近，有喜惡善厭。

  佛門降妖除魔自不必死，巫族更是曾經滅殺前身的種族，今世與巫族又有諸多牽扯，雖因果已消，可不代表曾經發生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既然妖族有欲求機緣之心，青落便不會一毛不拔。

  他與妖族之間，藕斷絲連，牽連不絕。

  青落左掌伸手虛托起眾人道：「爾等起吧。」

  「等候於我，所謂何事？」

  白澤心中一喜，上前道：「敢問聖人可是欲行萬妖之殤一觀？我等族人願隨聖人一同觀之，為聖人說詳一二。」

  青落點頭，道：「既如此，白澤道友隨我一同入內便可。」

  眾妖一愣，但無人反駁，皆點頭稱是。

  青落一掃衣袖，百餘道衍生法鏈沒入百妖體內，諸妖皆渾身一震，心神意識回歸真靈空間。

  他們每一位真靈中的大道法則上皆多出了一條衍生法連結入其內，推演順承出各自大道的前路未來。

  白澤見百餘妖族皆心神歸入真靈，失去外放意識，心中知曉，這怕是聖人所賜機緣。

  「多謝聖人慈悲！白澤感激不盡！妖族感激不盡！」

  青落不以為意道：「起來吧，白澤道友，你我相識最初，不必如此拘禮。

  讓他們好好在這裡睡一覺吧，你且陪我進去看看吧。」

  白澤當即點頭稱是。

  青落先行，白澤落後半步跟隨，二人緩緩走入萬妖之殤。

  萬妖之殤里，皆是處處妖墓，有無數小妖埋葬一處的萬魂地，也有一位位妖聖立碑單獨排列的石碑。

  在這裡，就連天地間的空氣都變得悲哀起來，一種低落悲哀的感情漸漸入人心神而不自知。

  目之所及，皆為墳墓。

  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墳墓，生前是一位位強橫無比的妖神妖聖，死後只有殘骨掩埋大地。

  仍舊有殺意極強的煞氣，亦有不甘的怨氣，更有惋惜嘆息的妖魂。

  青落與白澤一路行去，走了許久，走到了萬妖之殤的中心。

  這裡，有著不足百位的巨大金屬質或土木質的妖聖遺像！

  每一位皆是妖聖生前本體之貌，每一具都高愈百丈，雄偉而立。在正中心處，有十尊千丈遺像，高大宏偉拱衛中央。

  這十位，其中有七尊是妖族十大妖帥逝去的遺像。

  還有三位，是一隻九尾天狐雕像，乃是九尾族塗山妖聖、還有一尊則是九隻大日金烏合塑為一的大日聖像，最後一尊則是一條青蛇巨蟒盤踞。

  青落的目光掠過十尊雕像，最後停留在了末尾的青蛇雕像。

  巨大蛇身雕像下，有繁雜古妖文刻錄記述著雕塑主人身前來歷。

  「先天神靈，汐山蛇族族長，為東皇座下第一妖聖，第十三位妖帥，隱世暗藏。曾滅殺十二祖巫翕茲、奢比屍座下第一大巫，征伐千部巫眾。。。

  終不幸隕落於祖巫帝江之手。功績千德，庇護萬妖，忠一生妖心，誓死追隨東皇陛下，其心可嘉其意為贊。」

  青落看著眼前的千丈巨大蛇蟒雕塑，眼中黯然一分，靜靜的抬起頭看向雕塑，默然不語。

  青落不語，白澤亦隨之沉默。

  青落惋惜前身一世不順，命運悲哀，大道爭鋒，何其險惡？

  這是他最後一次回憶前身過往，此後，天地中青落雖青落，青玄是青玄，過往雲煙散去化塵。

  青落終於出聲道：「走吧，帶我去看看四皇尊像。」

  白澤點頭，帶著青落走入萬妖之殤最宏偉最至高的五尊聖像前。

  與其他妖族大聖妖神不同的是，五皇之像皆是人形之像，而非其他妖聖的本體之像。

  五皇分立五方，威嚴尊貴的帝俊神像與絕美雍容的羲和神像並連而立，一為妖帝，一位妖后，拱手而治下，億萬眾妖膜拜，億萬妖族帝國的主宰者。

  女媧與伏羲，兩位妖皇，並連而站，為妖族蠻荒時期的庇護者，所有妖族信仰之源泉，威德天下功德無雙。

  最後一尊，是東皇太一，天地間最耀眼的神，無論是絕世容顏，還是絕世戰力，都是在那個萬道繁榮的洪荒最絕世的存在！

  他的事跡是巫妖量劫里所有妖族口中的傳說，億萬妖族對他的崇拜達到了狂熱，甚至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