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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5:58:36 作者: 南山客卿
等挨了巴掌,感覺到痛了,心才徹底落地。
步槐來了,就在他身邊。
踏實了。
他緊緊拽著步槐的衣服,心情如潮水般上涌,眼淚簌簌直掉。
「你還敢頂嘴?」步槐簡直不可置信,這人真是不長記性,心裡又心疼又生氣。
沒腦子的傢伙。
剛準備再說道幾句,就聽郝易帶著哭腔,「你怎麼才來?嗚嗚嗚——嚇死我了。」
步槐心裡一緊,彎腰把他放在地上。
可郝易說什麼都不抬頭,整張臉緊緊埋在他的胸口,雙手緊拽著他的衣服,嚎啕大哭。
頗有一種不把心裡的委屈和恐懼哭完,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步槐感覺胸前濕濡一片,抬手揉著他的後腦勺,安撫著。
聽他哭,他心裡也心疼地喘不上氣來。
喃喃嘆道:「你別的本事沒有,就會治我。」
黑夜寂靜,路旁的綠葉送來輕風,暖黃的路燈照在兩人身上,柏油馬路上倒映出緊緊相擁的人影。
不知哭了多久,哭夠了,郝易才鬆開他。
兩眼腫的跟核桃似的,又拽著哭濕的那片布料——擦鼻涕。
步槐低頭,一臉寵溺,笑著輕揪了揪他的耳朵,「小邋遢鬼。」
郝易仰起頭,「你都不知道有多恐怖。」
步槐動作輕柔地給他擦著眼角的淚漬,他卷翹的密睫上都掛著淚珠,扇動間,勾得人心癢。
「我還以為今晚我要被爆菊了,這可是我死守了17年的貞操。」他又補充道。
「呃……」步槐動作一頓,推了下他的腦袋,郝易哎呀一聲,脖子後仰,控訴道:「你幹嗎?」
「這麼想被爆菊?」
聲音陰惻惻的,情況不容樂觀,「不想不想。」他忙搖頭,「一點都不想,這輩子都不想。」
可步槐貌似對這個回答,也不是很滿意,他嘖了聲,那表情,無奈中又摻雜著些許苦惱。
郝易不太懂,夜裡風涼,他穿得少,此刻只想回酒店睡覺。
兩人打了車。
路上,步槐看著窗外,一會兒嘆一聲,一會兒嘆一聲,還是不怎麼高興。
郝易不想因為這件事再跟他冷戰,畢竟也的確是他有錯在先,「晚上我講睡前故事哄你睡覺吧,小時候都是你哄我。」他小時候是個愛哭鬼,沒腦子還膽子小,那個時候他爸媽工作都忙,就經常去步槐家睡覺,兩人睡一床。
他想爸媽的時候,步槐就會講睡前故事哄他睡,很快就能睡著,第二天晚上再纏著他講。
步槐扭頭看他,挑起一邊眉,神色頗有興趣。
「講什麼?」他問。
郝易想了想,突然笑出聲,「就講人吃屎的故事。」
步槐瞧他那模樣還挺得意,好了傷疤忘了疼,視線從頭到尾把他掃射了一遍,「那我就給你講一個穿著露臍裝,超短裙,扎著雙馬尾的失足少男,如何在酒店房間被分屍的故事。」
郝易:「……」針對性要不要這麼強。
司機師傅:你們知不知道車上還有人。
35、這件事,兩人回家後閉口不言,只挑了好玩的好吃的說。
轉眼又是一個周末,郝易媽媽終於要回來了。
一大清早,他就被郝不聞拽起來,去菜市場買菜。
郝易打著哈欠,「這也太早了。」
「早了才能買到新鮮的。」郝不聞蹲下來去挑基圍蝦,超市大多都是凍的,菜市場能買到鮮活的,「你媽愛吃白灼蝦。」
「可我不愛吃,我要吃蟹。」
「你吃屎。」郝不聞看都沒看他,滿眼都是老婆愛吃的蝦。
郝易不滿了,蹲下來跟他並排,一個認真挑蝦,一個無聊玩水。
「你說說你一個純種的俄羅斯人,整天說著一口中國話,屎尿屁掛嘴上,像話嗎?」他諄諄教誨,表情懇切。
「不像話。」又自問自答。
郝不聞太知道怎麼嗆他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的什麼屎。
「都說混血聰明,可你不僅絲毫沒有中國人的智慧,也沒有俄羅斯人的勇敢。」他拿了只蝦,屁股衝著糟心兒子,當起了臨時主持人,「請問郝易同學,這到底是為什麼?」
「阿巴阿巴阿巴……」郝易同學裝聾作啞。
「喲,這你家孩子呀。」這家店老闆是個中年女人,個子不高,身材肥胖,身上系了件黑色皮圍裙。
「是啊。」郝不聞笑著道:「我兒子。」神色全然沒有在家裡的嫌棄,反倒有一種炫耀的意味。
老闆又道:「長得真漂亮,像個小姑娘似的。」
郝易頓時拳頭抵著胸口,豪氣道:「我可是24K純爺們。」
郝不聞在旁邊聽著,噗嗤笑出聲。
老闆也笑,只不過笑意不達眼底,像是戴著虛假的面具,「我看網上有那個什麼變性人,男人可以變女人,女人可以變男人,多新鮮啊,我看你家這孩子長得這麼秀氣漂亮,缺少男子漢的陽剛氣,以後要是變成女人,興許會嫁個好人家。」
郝不聞臉一黑,把手裡的蝦一扔,站起身,灰眸中滿是怒火,「我的孩子什麼樣不用你操心,而且誰規定男人必須什麼樣,女人必須什麼樣,我的兒子,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老子有這個資本,至於你,蓬頭垢面,膀大腰圓,你男人怕是連你的頭髮絲都懶得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