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宗門有難
2023-10-30 23:16:14 作者: 有鬼非聞
雲常兒再又尋思片刻,繼續道:「武晞自稱想用時允長老的內丹,助自己突破,是麼?」
「那麼他得知時允被救出,不可能心甘情願坐以待斃,他或許,在尋找合適的時機下手。」
她忽然喚道:「夜尋。」
林中巨大的金雕急速飛來:「屬下在。」
「你日後便跟隨時允,好生保護她。若武晞動手,時機合適,助她殺他無妨,只是莫要傷及經脈,時允長老的功力,還需靠它。」
金雕領命:「是。」
雲常兒又對百靈道:「跟好五公子,任何與他接觸之人,都調查清楚。另外我先前交於你的冊子,也該尋找時機,呈現到眾人面前了。」
百靈迅速領命:「是。」
雲常兒揮手:「散吧。」
金雕立馬飛出山林,而百靈也往滄瀾派的方向飛。
雲常兒在山峰上思考了許久,在凌晨時分,換了一身行頭,往山下走去。
………………
宦月城某客棧,五公子坐在窗邊,旁邊立著一隻小夜鶯,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他的手指在桌面一敲一敲,時輕時重,時緩時急,思緒複雜。
片刻後有人敲門,他讓人進來,正是張子騫。
張子騫廢話不多說,立馬將雲常兒當時服藥的場景描述了一遍,並且再三強調,雲常兒吃藥之後,並無任何異常反應。
五公子靜聽著,指敲桌面的動作變急了,一會兒後,他道:「既然如此,藥也別停,再給尚真派製造些麻煩。」
張子騫一怔:「公子何意?」
五公子道:「她既然加入這個門派,眼看著門派受難,難道不會出手麼?」
「不出手,那便與門派一同合葬,總之,定要她露出馬腳。」
張子騫不解:「公子還是不信她的魔功……」
「呵,凌雲門主曾提醒我,雲長霽的話,一個字也不要信。」
張子騫沉默了。
即便他只入雲門百年之短,這位門主在自己眼裡,都是言出必行,從不言假的那一類人。
這個中的問題,他實在了解不多,只能問:「那麼公子打算如何辦?」
五公子尋思片刻,從儲物腰帶中取出一個巴掌長的竹筒,交於張子騫:「此乃散功蟲幼蟲,經過藥師改良,體型肉眼難見,且繁衍快,散功能力強,一旦與人體肌膚接觸,立馬能夠通過毛孔,無痛無癢鑽入人體,並在體內迅速繁衍,蟄伏到蟲主催動其發力。」
「稍後我教你操控之法,學會後,你回門尋找機會,將幼蟲植入雲長霽體內,若她日後發力,不怕無法牽制她,若始終不發力,便讓她死於禍亂之中,這弒仙業力,自然也算不到你我頭上。」
張子騫小心接過這竹筒,面有猶豫:「若她因此身亡,我們作為設計者,怎可能不承擔罪業?」
五公子斜睨他一眼:「直接誅殺與間接謀害,能一樣麼?」
「雲長霽在仙界之時,乃功德大圓滿之人,直接誅殺,其罪業報應即便是另三門的門主,也無法承擔。若非如此,你以為我們還需大費周章,鎮壓她、設計她麼?她如今只有一人,若要誅殺,以凌雲門之力,難道還動她不成?」
張子騫斂了斂眉,滿面愁思,似是擔心自己日後承擔之罪業過重。
五公子見他似起退卻之意,臉色瞬時變得陰沉:「張子騫,你若想活命,便好生按照計劃行事,日後即便有任何問題,凌雲門在,你受不了苦。」
「你要知道,你能活到現在,是凌雲門主仁慈,而你現下的一身修為,也是倚靠凌雲門的寶貴丹藥得來,如此恩惠,若還覺得不夠,那麼,你今日把小命交還回來!」
他說著,掌心也順勢翻起,輕輕一下提力,便有張子騫難以承受之威壓降臨。
張子騫瞬時冒了一身冷汗,喉間有濃重的血腥味傳來,他連忙拱手:「五公子莫要誤會,我也只是疑惑罷了,不曾有任何異心!」
五公子見狀,冷哼一聲,又讓他苦苦強撐了好一會兒,才收回強悍的靈力。
張子騫在那一刻,險些腿軟跪倒,手支著一旁的桌子搖搖晃晃好一會兒,這才勉強穩住身子與內息。
經得這麼一下,他再不敢多說一句,迅速將散功蟲收起,承諾一定好好辦事。
五公子終於息怒,教了他操縱散功蟲之法,又安排了後續事宜,才讓他離開。
而張子騫離去後,五公子自己在房內靜思了許久,有了明確的決定後,這才站起來,準備出門。
然而這時,他無意瞥見被自己隨手放在桌上的黃符,瞬間想起在滄瀾派門前遇上的小道士。
他順手將符拿起來,舉在半空中前後看了看,再聯想到那女童所說的話,內心不知為何,突然感覺有什麼地方有些奇怪。
但他不及深思,便被一陣婉轉的鳥鳴轉移了注意力。
他轉頭看見自己的夜鶯還在窗邊站著,眉頭一皺:「你怎麼還在?還有事稟告?」
夜鶯歪了歪鳥頭,沒有反應,五公子見狀,揮手道:「快跟上那人,你近日真是越發不聽使喚了,如何?想與十大補藥同泡一鍋,為我滋補身子不成?」
夜鶯立馬搖晃鳥頭,翅膀一扇飛到半空,很是恐慌的樣子。
五公子見狀,不由失笑,再次催促它快走。
經由它這麼一鬧,他方才的思緒被打斷,那陣直覺而起的疑心,便也跟著消失不見。
他看看手上這張一點力量加持也沒有的黃紙,再想到那一點力量也沒有的女童,忍不住感嘆現在的道觀,真會培養小弟子。
那女童看的相,分明只能看出皮毛,糊弄一下凡人可以,糊弄他們這些資深的修士,那可就相當愚蠢了。
結果這小娃娃竟然敢在大宗門門前擺攤,還敢吹噓自己的符與看相技術有多厲害,他不由嗤笑一聲,搖著頭催動靈力,眨眼將手上的黃符燒得精光,留下一地的灰燼離去。
……
地上的黃符粉末靜靜躺了一會兒,被吹入窗的一陣風颳得滿屋都是。
很快,符灰散得看不見蹤影,無聲地散布在這個廂房之中,再引不起任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