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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5:55:44 作者: 秋山直
    我被他看得很是焦躁,待他掛斷通話,立即詢問發生何事。

    「別怕,沒出什麼事。」他正色道,「陳靖言說他明天來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四天完結

    明天開大招,記得接好狗血

    第76章 第七十四章

    得知陳靖言要來,我潛意識有些抗拒。我已經完全摸不透這人的心思,還對他產生了懼怕。

    「他什麼都沒提,就說要來找你。」凌緒托腮琢磨著,「嘖,聽他語氣很淡定,像無事發生。別就是來串門的吧。」

    我煩躁地按著太陽穴,「就是這樣才奇怪。他越冷靜,我越害怕……」

    何止是怕,根本是信任在流失。日子本來就太平得不對勁,他又突然來這麼一出,愣是把我的心又給吊了起來。

    凌緒雖然也納悶,但他開玩笑安慰我說,要是陳靖言圖謀不軌,他立刻衝過來把陳靖言踹海里去。

    我長舒一口氣,強迫自己牽起嘴角笑了笑。

    隔天,我早早起了床,卻見凌緒已經在餐廳忙活。他正在塗果醬,見我來了,擦擦手招呼我趕緊吃早飯。他平時可是睡到日上三竿的人,今天態度積極得我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這什麼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死囚餐。」

    他不以為然地喝了口果汁,「吃飽了才有力氣抗敵。」

    我想了想,竟無法反駁。嚼了幾口,忽然發現沒見到老徐,又問:「老徐呢?」

    「他聽說陳靖言要來,一大早就去碼頭等了。跟他說了陳靖言有起床氣,不可能這麼早來,他非要去,大概是怕雨大不好開船。」

    我聽罷,也跟著他一起無奈地撇撇嘴。

    對於陳靖言的突然造訪,老徐表現激動,凌緒也好不到哪去。吃過早飯,他什麼也不做,就搬個了矮凳往門口一坐,頗有奮勇抵禦的模樣。我被他徹底搞怕,也坐在旁邊,有種上赴刑場的焦慮。

    不知是不是被凌緒說中了,陳靖言的起床氣越來越厲害,怎麼都等不到人來。我倆托腮怔怔地看著外邊,雷暴陣雨下了多次,海面上烏雲翻滾了幾輪,仍是沒有見到船隻來臨。

    正當凌緒給老徐打了第三個電話依舊無人接聽,我們都有些擔心時,終於看見眼熟的快艇靠近。

    我眨眨眼,連忙起身準備迎接,心也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凌緒摟住我的肩膀,輕拍了幾下以示安撫。

    我們站直身子,靜待他們走來。可是當來人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我發覺有點不對勁。

    「那個是陳靖言嗎?」凌緒也察覺出異樣。

    我不禁有些退縮,往後撤了一步。待那人走到屋前,收起雨傘,露出正臉的剎那我呆住了。

    「好久不見。」沈余安把頭髮撥到耳後,朝我笑著說。

    太過詫異,我都忘記打招呼,只是愣愣地問:「陳靖言呢?」

    「是啊。」凌緒也驚訝萬分,「他不是說要來麼,怎麼只有你一個?」

    沈余安走進屋內,環視一圈,對我們說:「他在酒店等我。原本就是我想來。」

    愣神之際,她又看向凌緒,「能讓我和小幸單獨聊會兒嗎?」

    凌緒納悶地哦了一聲,沒有走。我朝他點點頭,他才遲疑著上了樓,老徐也聞言離開客廳。

    我剛要引沈余安坐上沙發,她婉拒了。

    「去隔壁吧,那裡不是還有個小客廳麼。」她說著往走廊那頭走去。

    我滿腔疑慮,緊跟其後。等進了會客廳,她一關上門,我疑惑地說:「你對這裡還挺熟悉……」

    她為什麼對這裡的布局一清二楚?

    「以前來過,很奇怪嗎。」沈余安在整排書櫃前瀏覽,在某一冊前駐足,略帶感慨地把書抽出,「啊,原來還在。」

    我順勢望去,只見她翻開書籍從中拿出一張素描,動作熟練至極。

    「你怎麼會知道書里有畫?」我遲疑著走近接過畫紙,小心翼翼地把紙張展平護在胸口,驚訝地看著她。

    若不是她拿出來,我都忘了這本書里還有張畫。

    她似笑非笑地打量我懷裡的素描和我本人,唇齒輕啟道:「這是我畫的,我為什麼不能知道?」

    我莫名至極,皺起臉孔反駁:「什麼叫是你畫的?這明明是……」

    「『這明明是唐遇畫的』,你是想這麼說嗎?」沈余安打斷了我的話。

    我驚愕萬分。

    這確實是唐遇畫的。17歲的暑假,我央求陳靖言帶我和唐遇來這裡消夏。某天午後,唐遇就坐在庭院前隨手把院子裡的景象記錄了下來,並夾在她當時看的一本書里。

    可是她怎麼會知道?還說是她畫的?

    難道……不可能!

    我只覺刺骨寒氣爬上背脊,頭皮一陣發麻。身上寒毛直豎,踉蹌著往後一步步倒退。

    沈余安跟著我踱步向前,臉上始終掛著精緻的笑容,看得我不住哆嗦。

    我不斷後退,直到無處可退,背部撞上了牆壁,她也駐足了。

    她就這樣緊貼我而立,只隔幾公分的距離,說出了讓我險些心臟驟停的話語。

    她說,好歹相識十年,你就這麼快認不出我了?

    我幾乎尖叫起來。

    但她沒有讓我發出一絲聲響。就在我張嘴的剎那,她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巴,笑容依舊像夏風般清麗,聲音卻徹骨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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