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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5:55:44 作者: 秋山直
    沒有任何文字,只有幾張模糊的圖片。

    隱約辨認是女人的背部和肩部,白皙如玉的肌膚上布滿駭人的淤青,深深刺痛著我的神經。

    而最後一張則是橫跨掌心的刀疤,跟我手上的一模一樣。

    「這又是什麼……」凌緒奪走我的手機反覆查看,而後遲疑地看了我一會兒,震驚問道,「也是你做的?」

    我把手機搶回,放大圖片細尋,卻沒有一絲印象。

    太陽穴不住跳動,我瞪著眼大口喘氣,試圖撫平急躁,「不是!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那為什麼會發到你手機上?」他咬緊牙關質問。

    我尖叫:「我連照片裡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此時,一直佇立在旁沉默的Abby開口了。

    她的嗓音喑啞,宛如被毒|藥灼燒過,「是趙頤。」

    「你說什麼?」我立即站起身,衝到她面前,「你怎麼會知道?!」

    她撇過頭,閉上眼,嘴角咧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因為當初是我找人做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盆盆狗血正在來臨

    第72章 第七十章

    這句話徹徹底底擊垮了我殘餘的勇氣。

    我下意識緊捂住嘴,卻還是讓驚呼偷跑出來。向後踉蹌了兩下,幸虧有凌緒扶著才不至於絆倒。

    「你再說一遍……」我被周身環繞著的寒氣凍得直哆嗦,「你說是你叫人打了趙頤?」

    Abby的淚水源源不斷從眼角流出,可她的嘴角依舊揚著怪異的角度。她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眼裡儘是悔恨之意,「是我。可是……」

    我上前一步,揪住她的衣領,咬牙切齒道:「我是讓你警告她,不是讓你找人傷害她!這樣做跟張蘊有什麼區別!」

    她緩緩地蹲在地上,咬緊拳頭抽泣,神情猙獰又悲戚。

    就在這時,她的話未說完,門忽然被重重推開。伴隨被帶起的無名風出現的,是陳靖言疾步的身影。

    眨眼間,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手機就被搶走。然後被他用力砸到牆壁上,落地可聽見清晰的破裂聲。

    往日裡他即便寡言,但相當紳士禮貌,從未像現在這般失控。我們都被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壞了,尤其Abby,她的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驚恐。

    「出去!」陳靖言粗魯地對著Abby咆哮。

    後者滿眼含淚地瞥了我一眼,不吭一聲,快步離開。

    我想要攔住她,卻被凌緒阻止。他將我拉至身側,目光如炬地盯著陳靖言,厲聲問,「你們到底在害怕什麼?」

    陳靖言沒有理睬,只是嘴唇緊抿地把目光投向我。

    我張著嘴巴,努力讓自己用輕鬆的語氣問:「張蘊是出來了嗎?」

    「是。」

    短短一個音節,讓我墜入冰天雪窖。

    「多久了?」我的手指情不自禁扣緊凌緒的手掌,好似指甲都嵌了進去,「你之前不是說她還在醫院裡嗎?」

    陳靖言的喉結滾動了幾下。他昂起下巴,又擺出高傲的姿態,看得我心寒不已。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對我說:「今天開始你給我住回半山,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出門。」

    然後他轉向凌緒:「網上的謠傳我會解決,誰都不許插手,聽懂了嗎?」

    「你有毛病是不是?」凌緒眉頭緊擰,「現在陳幸出事,你還想把她關起來?」

    陳靖言冷眼直視,一字一句說:「如果你希望她最後和唐遇一個下場,那就隨便你。」

    聽到這話的當下,唐遇破碎的遺體立刻浮現在腦海。下意識看向凌緒,恰巧他也垂下了頭。與我對視的瞳孔緊縮成一點,滿是驚恐。

    我悄聲走至牆角,把手機撿起來,摸著摔得四分五裂的粗糙的屏幕不敢多說一個字。

    陳靖言跟了過來,大手撫上我的頭頂,輕聲說:「張蘊精神有問題,你知道的,難保她這次不會發瘋得更厲害。我只是想保護你。」他的聲音很輕,聽得出他在克制脾性。

    不等我接口,他又拿走我的手機,放置一旁,「這個號碼不要用了,她發來的那些虛張聲勢的東西不看也罷。半山的安保很好,你安安分分待著,記者也不敢追到那去。」

    我垂眼,不作抵抗。

    凌緒也不再反駁,把我帶回了他自己的辦公室。

    一關上門,眼淚瞬間不聽控制地流出,怎麼都止不住。我癱軟在沙發上,把抱枕抱在懷裡,似乎這樣就能在身邊築起安全的圍牆。

    他打開電腦蹙眉瀏覽,不曾出聲。

    我很不適應這種死寂般的氣氛,打破了沉默,「網上怎麼說的?還是說我害死唐遇嗎?」

    「能怎麼說?當然是說你前科累累、心機深重、惡毒……罵你害死唐遇還不夠,現在又陷害孟茜和吳子琪。」他毫無保留地把外界的風評告訴了我。

    我捏緊拳頭,不知如何反駁。

    凌緒又看了會兒網頁,而後面向窗外背對我問道:「陳幸,你老實說,還有沒有瞞著我的?」

    他的語氣很淡,卻透著失望。

    「沒有了。」我細弱蚊音地說,「我承認我是羞辱過趙頤,但我沒有傷害任何人的念頭。」

    「你肯定那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他在我身旁坐下,直視的眼神好似要把我看透剖析。

    「我發誓。」想到那幾張傷痕累累的照片就一陣噁心害怕,我堅定地搖頭,「我知道自己不是好人,造成現在的局面純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我辱罵趙頤,又或者抹黑孟茜,她們也不會有機會找我算帳……可我再怎樣也不屑於像張蘊那樣傷害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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