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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5:55:44 作者: 秋山直
    我嘆著氣坐正身子,江易文也露出困擾的神色。自從他換公司又宣布轉型以後,有部分狂熱粉聲稱難以接受,行為言辭激進到去新公司發泄情緒。這次拍戲又是推遲了新專輯的製作計劃,怕是有粉絲按捺不住來跟蹤抗議了。

    我拍拍江易文的肩,安慰他不用擔心。然後跟凌緒發消息說我們會晚到,拜託小宋稍後繞點路把那輛車甩掉。

    距離飯店還有短短兩公里路程,卻圍得水泄不通。待綠燈亮起後,小宋加緊油門隨大流向前,超了幾部車後又改道繞路。白白多開了二十分鐘,這才鬆了口氣,將我們送至飯店。

    一進包廂,我們還沒解釋,凌緒先嚷嚷起來了:「你們倆是爬過來的嗎?」

    無關人員都在隔壁包廂,這裡都是認識的。我也不再拘束,錘了他兩下,沒好氣地說:「是被跟車了好嘛!」

    「是我出發的時候沒注意,可能被粉絲逮到了。不過剛才已經甩掉了,應該沒事。」江易文補充說。

    陳靖言皺了皺眉,擱下筷子問:「確定是粉絲?車牌有記下嗎?」

    我一怔,「沒有,這倒沒想到……」

    「算了,先別糾結。甩了就好,明天開始留心些。」溫先生插話道,囑咐我們先坐下吃飯,不要太過擔憂。

    話雖如此,但這個小插曲仍舊縈繞心頭難以消去。不光是我提著心,席間沈余安也數次對我行注目禮。我知道她的意思,畢竟之前有過被anti-fan劃手的事情,難保這次也遇上不良狀況。不想草木皆兵,乾脆用眼神向她表達感謝並示意無礙藉以自我安慰。

    可是凌緒比我還擔心,吃菜間隙不時詢問詳情,好像已經坐定那人是專登來謀害我的。

    我砸吧了下嘴,「連駕駛員什麼樣都看不清,不用這樣扣帽子吧?」

    他眉一橫,指著我的右掌嘀咕:「你就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痛。現在這社會,腦子有問題的人多得是,誰知道哪天突然竄出來個神經病。莫非你想再當一次殘疾人?」

    「……你說的腦子有問題的人,是你自己嗎?」見他這樣關切,我還真忘了割手的驚恐,樂得可歡。而後在他的嘮叨中,又使出渾身解數安撫慰藉,仿佛他才是有心理創傷的受害者。

    「放心啦,我會小心的。而且就我這種半溫不火的,哪來閒人追著我跑?」我討好似的給他拿了兩個生蚝,擠出一個嬌羞的笑容,「比起自己,我更擔心你營養不良。」

    原本凌緒還在囉里囉嗦對我開展國|防教育,這下瞅瞅我故作嫵媚的雙眼,又看看盤中的生蚝,瞬間閉上了嘴。看來那晚極度缺乏的睡眠給他幼小的心靈帶來了很強的後遺症。

    江易文聽見了我們的對話,不嫌事大地湊了過來,「Felix可是總導演,本來就累,別還沒殺青就榨成人干。」

    他自從和原公司鬧掰,不僅從乖巧男神轉型為暗黑風格,連為人都越來越釋放天性。我猜吳子琪對他的影響特別大,直接把他從學步車帶上了F1賽車。

    正想藉機反調侃他和吳子琪的那段詭異情|事,他先低下頭擺弄手機一副無心戀戰的模樣。我撇撇嘴,繼續吃菜聽溫先生和劉言聊天。

    忽然,凌緒說話了,還帶著幾分報仇成功的快意:「小江,看來榨成人幹的得是你。來,多吃點,小心晚上戰況不佳。」說著把自己盤裡的生蚝夾給了他。

    抬起頭,只見江易文滿臉苦笑,主動放下手機交代了出來。

    他的手機屏幕上是吳子琪十分鐘前發來的訊息:寶寶,我下飛機啦,現在就去你住的酒店,洗乾淨等你哦。

    第68章 第六十六章(三更)

    由於吳子琪臨時造訪,江易文很快推辭有事先行離開。陳靖言大概也是一樣,難得來一次總要和新婚妻子溫存。在座的都是君子,為全成人之美,都提議吃完儘早回去休息,不要為無謂的事耽誤良宵。

    走之前,凌緒試探著問我要不要也隨大流回酒店馳騁一發。面對他的英勇犧牲,我很體諒地婉拒了,並邀請他一同去湖區看夜景。

    這座城市不大,卻歷史悠久,因湖光山色聞名。這片被群山包圍的自然湖泊猶如鑲嵌在王冠上的明珠,曾經作為經典電影《高山低谷》的取景地而名聲大噪,這次也是《雙雙》的拍攝地之一。

    我們下了車,沿著湖堤牽手並行,混雜在遊人之間步伐悠閒放空思緒。正值夜間噴泉表演,多叢水柱在樂聲中演藝花樣百出的獨舞,配合絢麗的燈光,如清涼的異類煙火那般引人注目。

    「明天就要到這裡拍外景,你準備得怎樣了?」凌緒低頭詢問,聲音聽起來略顯鬱悶,「別又把謝楠看作是培智學校畢業生。你需要的是仰慕,不是虛偽的崇拜。」

    之前的晚宴共舞橋段在他這位稱職導演的死命逼迫下總算馬虎完成,但拍完他當眾直言不諱地指出我面對謝楠的眼神太過浮誇,偶爾還帶著些許鄙夷,讓他感覺到了智商上的侮辱。加上沈余安給我的提示,旁人的評價讓我對和他演戲這件事有點怯意,總怕下一場會犯同樣的錯誤抑或是更差勁。

    問題在哪,我都知道。無非是長久將「仰慕」的情感放置在唐遇身上,導致難以摘下,更別提換個人物再次投入。

    凌緒和沈余安一樣,很早以前就與我說過,不要用唐遇的名號把自己圍困。當下也是用半責怪的語氣說道:「有時候真挺嫉妒唐遇,竟然能讓你像愛慕男人一樣記掛這麼多年。要不是你叫我對你有點信心,我都要認為你在為她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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