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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5:55:44 作者: 秋山直
凌緒還在絮絮叨叨地說些玩鬧的趣事,我雖聽得歡樂,但趴得太舒服導致有點懶散。身上蓋著他的外套,擋住風寒的同時他的清新體香也環繞在四周揮散不去。
如同上等的線香,他的氣息竄入鼻內,隨貼身暖流淌遍體內每一根血管,最終到達大腦深處誘惑著我的思緒。
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我收緊抱住他脖子的手臂,輕聲地問了句:「顧衡是怎麼親的?這樣麼?」
說著把頭湊近,吻上他的右臉。
嘴唇只在他的臉上停留了短短一秒,卻花光了我所有力氣。我屏住呼吸保持當下的姿勢,動也不敢動。
凌緒顯然被偷親這個行為嚇壞了,原地站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立馬瞪著眼猛地轉頭大概想找我算帳。
可他忘了我的頭還湊在邊上。
一切來得剛剛好。
兩唇相觸的剎那,我強行維持面部僵硬,心裡卻像狂風暴雨下的海嘯席捲,什麼邏輯思維都拋卻不顧。
所幸在他沒嚇得把我丟在地上之前,我總算記起自己現在是個醉漢的身份。閉上眼,一頭栽在他肩上,發出小獸般的呼嚕。
凌緒沒有再動,也沒有離開,只是崩潰地喊了句「不會睡著了吧?」。
我不敢作出任何反應,就這樣緊閉雙眼,強忍內心的震撼保持規律的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就此平靜,真的泛上困意之時,凌緒開口了。
他的嘆息很輕,很柔,很縹緲,卻清晰地傳入我的耳朵,讓我的心臟又劇烈跳動起來——
「我還沒禮尚往來,你怎麼就睡著了。」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捉蟲】
對於凌緒的這句話,我除了腦內彗星撞地球外,還持有深深的疑惑。
他說的禮尚往來,是指親臉還是親嘴?儘管都是親,但區別大著呢。想來他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因為根本沒有劇本里趁對方睡著偷親的戲碼。如果一個男人想親一個女人,早就主動了,還用說這麼多屁話麼。
我心裡冷哼,乾脆賭氣把頭轉向一邊睡大覺。
這一睡就真的睡過去了,直到被他塞進車子不小心撞到頭才醒過來,迷迷糊糊地瞟了他一眼,閉上眼接著睡。
後來清醒時,凌緒試探性地問過我,還記不記得自己喝醉酒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
我看他有些猶豫,乾脆裝傻充愣說什麼都沒發生,是他自己記錯了。
他倒沒說出事實,反而淡定地點點頭,再也沒提那晚的事情,如此誰也不會尷尬。正所謂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只可惜真正睡著的是我,而裝睡的是他。
遺憾歸遺憾,日子總得繼續過。
傷口結痂以後,我的手基本沒問題了,凌緒也沒有把我趕回家。就是照顧我的那份殷勤隨傷疤一併消退,又變成日常的懶人模樣。要不是我還不方便沾水,恐怕他恨不得把內褲丟在地上讓我來洗。
平日裡拍戲很忙,要把之前落下的都補上,於是難得在家做家務成了他剝削我的大好時機。
「陳幸,你怎麼好意思像只豬一樣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屁股抬起來,我拖不到。」凌緒抓著拖把往我的屁股上捅了捅。
「你眼瞎啊?!」我哇得一聲跳起來,剛疊好的T恤又弄亂了,「我哪有不動,我是在疊衣服好嘛。我警告你,我這條睡褲很貴的,弄髒了你給我洗。」
他放肆地用拖把在我腳邊亂捅,害得我跟踩了碎玻璃似的後跳,「洗就洗了不起死了。你殘疾的這段時間,連內衣都是我洗的。就這點罩杯還學別人穿什麼蕾絲透明的,真是笑死我……啊我錯了,別擰了,痛痛痛……我再也不說了,啊——」
我踮起腳用力扯著他的耳朵,成功讓他驚呼求饒,這才兇惡地甩開。
「你這種大少爺拖地也拖不來,還不趕緊去看看湯燉得怎麼樣了。」我奪過拖把,在他腿上輕輕踹了腳把他趕去廚房。
凌緒不服氣地瞪了我幾眼,還是認慫離開。
我放了《彳亍》的CD,一邊哼歌一邊拖地,享受這片刻的休憩。凌緒的公寓雖然不是複式,但客廳很寬闊,尤其當午後的陽光透過整面落地窗照進來,再暴躁的情緒也會放鬆。
廚房傳來鍋碗瓢盆和炒菜的聲響,混合音響里動聽的樂聲,我看著空氣中的金色微塵,覺得理想生活大概就是如此。我不是甘於做家庭主婦的人,只不過擁有這樣溫馨的家庭也未嘗不可。一間屋子,兩個人,不愁吃穿,有時候只是需要這些而已。
當然前提是這兩個人心意相通。
下意識望向廚房裡忙活的人影,忍不住嘆了口氣。演了這麼多年愛情戲碼,各種感情都見識過了,反而連最純粹的感覺也分辨不明。這段日子的互動好像把前二十年缺失的都聚集起來,偏偏我的定力和經驗不足,不論是我主動還是陰差陽錯的親昵舉措都能讓我心癢難耐。
我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對凌緒終歸有點男女之間的想法,但又覺得這種現狀與戀愛差了那麼一點。而且我三番兩次又是親手背又是親臉,應該也足夠表達內心的悸動,他這麼神經大條的人究竟有沒有發覺,我捉摸不透。
還是說跟我一樣,一直在裝瘋賣傻。
我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o最淡定的人才能掌握生死大權。就好像現在的他,看似是主角,實際是一句話甚至一個舉動就能殺死我所有情感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