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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5:55:44 作者: 秋山直
    「嗯?準備好什麼了?」凌緒還沒反應過來,嚼著滿嘴的食物一頭霧水問道。

    「沒什麼,吃你的豬食吧。」我往他碗裡舀了塊排骨,不免又灑了一路汁水。

    吳子琪連著幾聲冷笑,在我直勾勾的怒視下才收斂,挽了挽鬢髮說:「好久沒一起出去玩了,等你再養幾天我們去唱歌好不好?嗯,下周四怎樣,不是正好要去複診麼晚點再回劇組。」

    我搖了搖頭,掰著指頭跟她報備當天的行程。

    「喏,上午拍戲,下午去醫院,拆完線要去參加沈余安的生日會。雖然是私人宴會,但有不少大人物參加,我怎麼說都得去露個臉,否則又被人說不給面子。」

    收到沈余安的請柬,我是怎麼都想不到的。她每年都會大肆舉辦生日會,往常卻從來沒邀請過我。倒沒有因此感到不快,反而慶幸自己的黑臉不會給別人添愁。

    因為這天不光是她的生日,還是唐遇的忌日。

    經我這麼一說,吳子琪想必也記起下周四是什麼日子,便不再談論這件事。

    吃完飯又聊了會兒她就離開了,臨出門時在我耳邊祝願了一番成功換得我的中指。

    她說:「希望下一次能去你們的新房做客。」

    跟她認識這麼久,對於類似的調侃我都能面不紅心不跳地當作耳旁風聽過就忘。所幸凌緒心大,並未聽見或當真。

    鑑於我是病患,只要在家他就任勞任怨做家務,完全沒有往日的懶散。廚房不時傳來碗碟輕碰的聲響,加上偶爾隔空的對話,這種居家的情形總能讓我放下所有煩擾。這大概就是相識多年才有的歸屬感,像親人一般親厚。

    我走進廚房,靠著流離台在他身邊站定。他已經洗好碗筷正在切水果,見我來了往我嘴裡塞了塊橙子,「今年我陪你一起去吧。」

    一不小心汁水滴到下巴,我只顧抹去沒懂他的意思。

    「我說,我陪你去看唐遇。」他試圖拿抹布幫我擦拭,被我黑著臉躲開後又嬉皮笑臉地給我塞了口水果。

    聽到他的話,這次我倒是很安分地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改文名啦,局外人實在太正經了

    然後跟朋友商討下來,換成了《請和辣雞的我走下去》

    雖然文名沒啥用,撲街多半是文的問題

    希望各位還別嫌棄這個SB的名字哈,鞠躬(腦子有問題的我還挺喜歡=L=)

    順便明天雙更,因為劇情連貫,就懶得分兩天發了,明天一併發了。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往年我都是抽空獨自去市郊的墓園,凌緒很少陪同。他和唐遇不熟,有時候我想跟唐遇說說話也羞於他人在場。今年他主動提出要同行,讓我有點驚訝。

    「反正晚上要一起參加沈余安的生日會,順道陪你去掃墓打發時間。」他是這樣說的。

    周四這天我們和林木楊打過招呼,提前離開劇組,去完醫院拿好預訂的鮮花便前往墓園。難得天晴,陽光照在黃色花瓣上顯得尤為明亮。

    唐遇喜歡黃玫瑰,從前經常在公寓的窗台擺上一束。她說這個色調就像把陽光都收集起來,積極又溫暖。

    風勢有點大,我把花束往懷裡攏了攏,生怕被風吹焉。小步走上石板階梯,兩旁是整齊的墓碑和松柏,來到地勢較高的一處停下。

    都過去五年了,也不再過分講究形式。簡單清理四周,添上新的鮮花就算完成。如果太中規中矩,恐怕唐遇還會笑話我多事。

    「已經有人來過了麼?」凌緒幫我把瓶中的枯花取走,指著墓前的另一束玫瑰問。

    我示意他把花束一併放入花瓶,「嗯,應該是陳靖言派人送來的。」

    這五年來陳靖言都不曾露面,但他會讓人辦事。這點從花束中放置的卡片能看出。雖然署名只寫著Y,以及年年如一的「安好」二字,但我知道是他。就像他這個人,穩重又深沉。唐遇在世時,他總是無言地站在身後,眼裡都是她。如今她不在了,他還是捨不得表露一點真實情緒。

    陳靖言很在乎唐遇,不光是我,連她本人都知道。可是他們之間從認識開始就保持著一個度,直到唐遇去世,這個度也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深刻。

    從前我問過唐遇,我說你和陳靖言為什麼停留在這個關係不前進,你們明明那麼重視對方。

    彼時她正在修剪枝葉,半倚在窗台,任由夏風流進屋內吹起長發。她將頭髮隨意撥到耳後,小心翼翼地把花束放進水晶瓶,指尖輕輕撥弄玫瑰,聲音如甘霖隨風淌入我的腦海。

    「不是所有珍視都要得到回應,這其中還有依賴和崇拜。長久把對方置於高位,感情就會變得虔誠起來……當然了,即便我得不到,別人也奪不走。」說話的間隙,她側頭看了看手裡最後一支花,輕輕將花枝攔腰折斷,丟在旁邊不賞一眼。

    我默了。

    曾經一度認為唐遇對陳靖言的感情敬畏又迷戀,所以不敢隨便跨越。但是看著被她棄之不顧的玫瑰,我才驚覺也許陳靖言和我一樣,都是唐遇的追隨者。從此有個觀念在腦中根深蒂固,無法撼動:他們只屬於彼此,誰都不能插手。

    後來我似懂非懂地對她說,小遇,我也一直很崇拜你,不知道這算不算你所謂的虔誠。

    她又說了些什麼我已經記不清,只記得她告訴我崇拜有很多種,總會有個人能讓我和她產生相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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